“可惜了,那回见。”
送别了牛头马面,杀手靠近电梯,摁下了呼唤按钮。在电梯升上来之前,他的脚将地上的一团报纸踢开,他有些可惜,那份报纸他精心制作了很久,已经可以以假乱真。
“我文采那么好,还想着投稿给飞鸽呢。可惜了,明天的小皇子暴毙新闻,就让他们来自己编造头条吧。”
杀手走进电梯,他将铁栅门卡在六楼的电梯入口。这只能是一种障眼法,让无知的人们习惯性认为,六楼依旧被铁栅门封了入口。其实这仅仅是一种障眼法,因为被破坏的铁栅门只要被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电梯里有一名老妇人,她蓬头垢面,直愣愣地盯着杀手,看着他用铁栅门堵在电梯出口,看着他关上了电梯的门。杀手没有在意,他自然而然地摁了五楼的按钮,再摁下了一楼的按钮。
他要把老妇人送到五楼的精神病患者疗养院去,然后离开这里。
“我在等我的儿子,他有那么高,他那么乖巧……”老妇人说话了,她对着空气说话,声音细如蚊鸣。
“他经常来这里吗?”杀手问。他看着昔日的妃子,她今年应该才二十九岁,却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杀手知道她的风光与没落,她十六岁入宫,并且为爱德华五世生下一名皇子,但是不久后她就被蔷薇排挤,落个“颐养天年”的下场。
她已经不是完整的人了。
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道家谓人有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道家谓人有七魄,各有名目: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
三魂七魄少了一魄,她被取走了主管意识的伏矢,于是变得痴呆而傻。终日的疯癫磨灭了她的容貌,她的衰老加快,现在已经和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无异。
杀手心想,大将军还是那么的残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残害众生。
“我儿子他经常会来,我觉得他今天会来。我在等他回家,但是他还没有出现。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老妇人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是说的话却逻辑清楚。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她本来应该是在皇宫中受宠的妃子,哪怕不能像皇妃一样大部分地占有皇帝,但是应该也能得到应有的财富与地位。
但是处于大将军蔷薇的集权统治思想,在军队中说一不二、独揽大权的她要将她的军事化管理落实到皇帝的后宫里。
她的气质与美貌让所有妃子如同燃烧的蛾子,燃尽生命只为了突出照亮蔷薇的于世无双。“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这句诗是皇帝和蔷薇的真实写照。
三千宠爱在一人身,而剩下的二千九百九十九人得不到宠爱,成为了高贵的卑微者。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两种真实
“阿姨,你儿子他已经在家里等你了,你赶紧回去吧。电梯门打开之后,你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的儿子。”杀手毕竟是杀手,他不会泛滥地动情,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要为老妇人出头。
虽然杀手杀了老妇人唯一的孩子,虽然老妇人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但是杀手还是将老妇人当做一名慈祥的老妈妈来对待。
“我明白了。”她离开了电梯,在回头告别的时候,老妇人对杀手说:“你的娃娃脸真可爱,要是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杀手还穿着粉色系的女装,头上还佩戴着假发,虽然他平胸,但是看起来还是一个女人。
电梯门关上,他开始吐槽:“我是个男孩子啊,虽然有人说我抱着只熊娃娃,就会和未成年的小妹妹一样,但我真的是男孩子啊。”
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从高楼破窗而出的南瓜马车,在积水中飘荡的皇子尸体,这些东西都会吸引禁卫队和霸龙的注意力。
杀手回头,他已经在远行的船上了,皇城排不走的积水让这里兴起了渔船交通。杀手最后一次回眸,他看看后头即将不存在的皇城天厦。
可以肯定的是,青空鸟的人会找来这里,他们会调查源的死亡地点,顺便调查一下源母亲的精神状态。当他们发现这傻愣愣地妃子可以有逻辑地说话时,他们就要下杀手,除掉疗养院里的贵族。
反正爱德华·源这一脉已经没有可以正常说话,为自己申冤的人了。
皇城拍卖会,树上灯楼,第四件拍卖品——江湖排名第七的神药——断肠草!
白雨现在觉得自己活在梦里,活在小说里。每次杰克尼尼介绍拍卖品的时候,他都会说说这件东西在小说里的江湖地位,顺便谈谈现实中人们对这种“神药”的看法。
他会告诉竞拍者,“神药”是多么多么好,让某个主角武功大增,登上了人生的巅峰。然后杰克尼尼又说无人区外人们对“神药”的理解,说这种东西其实是神化过后的普通玩意。
有竞拍者质疑了:“你们青空鸟卖的东西,到底是传说中的宝贝,还是传说的周边纪念品?”
杰克尼尼做出了莫名其妙的回答:“今天卖的东西只在武侠小说中存在,现实中它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蔬菜水果。但是,我们青空鸟卖的是传说中小说中的神药。”
杰克尼尼说灵芝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然后说现实中灵芝只是普通的萝卜头,最后他会话锋一转,拿出一个宝贝说“这玩意就是起死回生的灵芝”。
杰克尼尼说他们青空鸟皇室卖的是传说中的宝贝,他们同意无人区外专家的无神论看法,但是他们就是可以买卖传说中的东西。
杰克尼尼说:“庸人认为世界上人人平等,但是我们却被属性与能力划分成了三六九等。那些说社会大一统的专家,说到底才是骗子,只能在无人区外的世界行骗!”
白雨问无所不知的洛伊儿:“杰克尼尼说的话让我感觉很怪异,在他真真假假的描述下,很难让人知道他到底在卖灵药还是野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真假假就是他的目的啊!
洛伊儿说:“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有真真假假的感觉,他的心理战术用得很不错。首先,青空鸟为了自己的信誉,是不会把不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拍卖的。这些神药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青空鸟皇室为了以防万一,让杰克尼尼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好在日后出了事,可以对战场的录像与录音进行剪辑,推卸责任。”
如果药效是真实的,那么青空鸟皇室的宣传片里只会出现“传说故事”的片段;如果药效是虚假的,那么青空鸟皇室在对外宣传时,会声称:
“我方已经声明过,此药的神奇药效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并且我方还强调了所谓神药的普通功效,现实是现实,传说是传说,请有意捣乱人士不要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推责于青空鸟。”
白雨觉得青空鸟皇室的智商很高,他有些佩服,但忍不住地说:“好奸诈!”
洛伊儿表示要冷静:“商人嘛,他们认为奸诈是个褒义词。况且,他们可能觉得自己不过在阐述事实,杰克尼尼没有说谎,他说了传说,说了现实,这两个都是大家听说过的介绍。他不过把两件不可能同时正确的事情放在一起了。”
当你觉得传说是真的,你就会忽略现实的正确性。比如人们听说人参果在传说中可以延年益寿后,就忽略了现实中有人说人参果不过是“五官俱全、憨态可掬的蔬菜”罢了。
当你觉得现实是真的,那你就会忽略传说的真假性。比如人们相信蛇血中含有含有多种危害性物质,生饮蛇血的弊远远大于利。那么他们就会忽略“郭大侠生饮二十年蝮蛇蛇血,从而成为武林大侠”的故事。
青空鸟皇室在拍卖会上抓住了人们的心理——相信有利于自己的事情——正在不留把柄地将一件件宝贝抬上天价。
第四件拍品断肠草,还是关于传说与现实的竞拍。
在传说,断肠草严格来说并不算“神药”,顶多算“神奇毒药”。而且它毒的不能再毒,在各路小说中都是杀人越货、毒杀亲夫的必备良药。
虽然如此,但断肠草最出名的一次“应用”确实是用来救人的。《神雕侠侣》中杨过在断肠谷一战后不愿独自偷生,将最后的半粒绝情丹抛下山谷,决心与小龙女生死相许。杨过看到小龙在跳崖前刻下十六年后相见的誓言后,服用了断肠草,终于绝处逢生。武功大进,终成一代大侠。
杰克尼尼说:“断肠草,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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