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宠婢》第292章


当那鲨鱼呲着嗜血的獠牙飞窜向赵政之时,她觉得她的世界整个都要倾斜崩塌了般,便不顾一切疾奔了过去。
赵政亦是惊颜失色,双手紧张的抚着她的肩膀,急急询问:
“梁儿!你可还好?”
梁儿被吓得惨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血色,身体却仍然微颤不已,咬唇逞强道:
“我没事……”
赵政一把将她抱住,心疼的嗔怨道:
“傻瓜,往后不许再挡在我的前面,我是你的夫,当是我护着你才对。”
“嗯。”
梁儿泪眼朦胧,微微点头。
忽然,赵政似是想起了什么,转眸望向那奄奄一息的鲛鱼,质疑道:
“此鱼如此之大,应是不至于仅中一弩三箭就能丧命的。”
梁儿一怔,勉强定了心神,随着他举步走至鱼身之前。
果然,在鱼身的侧方还插有另外三支重弩之箭。
众人皆惊。
赵政长眸微眯,沉声问道:
“这是何人所为?”
只见赵高上前,单膝跪地。
“陛下,这三箭是臣所射。”
赵政又瞥眸仔细看了看那三支箭的位置,随后将视线落在被船舱遮挡的一处,淡淡又问:
“你方才可是站在那?”
“正是。”
赵高敛头答道。
赵政垂眸看他。
“方才朕专注射鱼之时,众人皆立于那一侧待命,为何唯独你提了重弩站在了相反的一边?”
“回陛下,臣曾听闻,鲛鱼虽不至于群居,却也极少落单,且此鱼较寻常鱼类更为聪慧。臣担心陛下射鱼会生意外,故而提早在另一侧埋伏,以防生变。”
赵高答得头头是道,赵政颔首淡言:
“果然机敏过人,朕终是没有错看了你。”
闻言,赵高狠狠一滞。
他曾立功多次,陛下都是在事后冷面以对,并未嘉奖,而今竟是第一次因功而在众人面前夸赞于他。
说实话,这比彼时陛下直接冷眼于他更要让他发寒。
陛下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
射鱼之事已毕。
今日天色已晚,船又恰好行至了之罘山附近,赵政便决定要在芝罘行宫暂住一夜,明日再继续上路,由此向西,步入返程。
月明星稀,寂夜幽幽。
之罘山大片的木樨林中,赵高独自掌灯伫立在枝繁叶茂的木樨树间怅然伤怀。
今日眼见梁儿姑娘涉险,那一刻,他的心已经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弩,他其实是在失了理智之下射出的。若非他早早便站好了位置,恐怕定难及时命中。
可反观陛下……在那般危急之时,还能清醒的做出判断,不仅反护了梁儿姑娘,更是做到了单手执重弩,极快速的命中了鲛鱼的要害。
那般机敏,那般英勇,终是他如何也比之不及的……
“夜深月寒,恩师怎得一人在此深山之中孤单寂寥,可是随父皇出巡过久,思念家中娇妻了?”
这一声来的突然,赵高不觉一惊,尤其那“娇妻”二字令他觉得尤为刺耳。
他连忙回神,对着来人躬身一礼:
“不知公子在此又是作何?”
“亥儿就是闲得无聊,便随意逛逛,不想竟如此之巧,遇上了恩师。”
胡亥面上霁颜悦色,实则心底满腹揶揄。
他原本是真的无聊出宫溜达,却见赵高独自一人入了山中。
他好奇赵高想要如何,便一路尾随到了这木樨林里,又见其痴然而立,伤感若失,他便立即明了了他的心思。
如此,他怎能不好好利用、挖苦他一番?
“臣也是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赵高实在不喜与胡亥相对,回话亦是有口无心,但却还未说完,便被胡亥一语打断:
“木樨……亥儿听闻木樨有"永伴佳人"之意,恩师选在此处驻足,可见恩师对夫人真是感情甚深、思之若狂啊!”
听胡亥又有意提起那个令他拒之不及、悔之不及的女人,赵高心下已然堵上了一口气,然而胡亥身份贵重,他终是要将这气硬生生吞下,忍着不可发作。
他嘴角轻牵,努力扯出个笑颜,道:
“公子想多了,赵高并无此意,在此停留亦实属巧合。更何况此时并非木樨花期,又何来那"永伴佳人"的花语?”
胡亥闻言,面露恍然之色:
“哦,也是。木樨的花期是秋天,果期是春初,而今是春末,早已没了花,就连果也已落得差不多了。那所为"永伴佳人"的确也只是一计空想罢了。”
他万般感慨的睨眼瞧向赵高,只见赵高果然已是忍到了极限,面如土色,素日的淡定亦不复存在。
“公子,臣觉得有些乏了,不知可否先行回去?”
赵高紧紧咬牙,施礼请辞。
胡亥心情极好,拂袖笑道:
“啊,恩师请便。”
眼见赵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间夜色之中,胡亥侧眸瞥向身旁木樨,勾起一侧唇角嗤讽蔑笑。
如今木樨无花无果,只空有一树。
永伴佳人……?
就凭你,还想永伴母亲身边,简直是痴心妄想!
☆、第二百七十五章 毒发之兆
时间过的很快,巡行的队伍已经向西方走走停停十几日,到达平原郡时,天气越来越暖,夏天已经来临了。
平原郡的郡治是平原县,而平原县中有一处黄河上著名的渡口,名为平原津。
只要从这里渡河去往巨鹿郡,便就到了史书上所记始皇驾崩的地方——沙丘之地……
赵政轻握着梁儿的手,和颜悦色的问道:
“梁儿,此处面对黄河,风景壮美,土壤肥沃,我们在这里也建造一座沐梨园,如何?”
梁儿婉婉一笑:
“无论何处,只要是你选的,便是最好的。”
赵政薄唇浅笑,宠溺的摸了摸梁儿的头,转而命人将树苗运来,亲自掘土种下。
梁儿蹲在树旁,认认真真的端着水舀为梨树浇下第一清水。
突然,身后众人纷纷惊呼:
“陛下!”
梁儿倏的惊怵回头,看见那抹玄衣倒落的一瞬,她心中狠狠一悸。
慌乱间,水舀水桶洒乱了一地。
她万般惶恐的扑跪在他的身旁,满眼含泪大声唤着:
“政!你怎么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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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前,梁儿守在赵政身边反复追问着夏无且:
“夏大人,你确定陛下真的无碍吗?”
夏无且虽觉无奈,却也颇具耐心:
“梁儿姑娘,陛下真的只是路途劳累,才会一时气血有亏,以至晕倒。除了所需汤药,稍后在下再备些养气补血的食材,姑娘为陛下制成膳食每日服用便可。”
“你……你不用再仔细查一查是否还有其他隐疾吗?……”
梁儿眸中含水,模样急切,人见人怜。
赵政坐靠在榻上,轻拉了她发寒的小手道:
“梁儿,你过虑了。夏无且的医术冠绝天下,他说无碍,便定然无事。”
“可是……你身子一向好得很,此前亦从未如此过,我担心……”
她担心他会有其他隐患,毕竟离沙丘越近,距他的大限也就越近了。
可赵政却不知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拉入帏帐,揽至身前,柔声嗔道:
“好了,你从前可不曾这般絮叨。我真的没事,不过就是晕了一下罢了。你若不信,我这就让你体验看看我的身子是否还强健。”
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绕在梁儿身后的手腕轻轻摆了摆。
夏无且瞬时便懂了他的意思,轻手轻脚的缓缓退去,心中暗叹:
陛下今日晕倒,正是毒发的先兆。
这短时间的晕厥尚可隐瞒中毒之事,可若一旦开始呕血,那便再也无法瞒得住了……
帏帐之内,赵政话音刚刚落定,他便翻身将梁儿压在了身下。
梁儿双颊一红,喃喃的羞怨道:
“政,别闹,夏大人还在呢……”
赵政唇角一勾。
“夏无且?他识相得很,早就退下了。”
梁儿一脸懵怔,伸着脖子举目探去,果然见得榻前已是空无一人,哪还有那夏无且的影子?
赵政凤眸一弯。
“如何?殿中再无旁人,为夫可要开始任你查验了。”
梁儿闻言,双手急忙挡向他坚实的胸膛,不忿的娇嗔:
“你……你这架势哪是要我查验你……你……你分明是……”
“是什么?”
他挑眉。
梁儿眼神闪烁,看向别处咬唇道:
“……是……欺负我……”
赵政就是喜欢逗她,此时更是换上了一副十分中肯的笑颜,对身下羞愤不已的小女子好言哄着:
“傻丫头,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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