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第248章


深夜中的西京,白天的喧闹已经过去,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更夫打更的声音不时响起,回荡在西京的各个角落,仿佛那声声警钟,敲打在白云起的心房。
在这个时代,能让白云起牵挂的人并不多,母亲小莲,大哥白云帆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可是现在,白云帆已经不在了。
星稀月明的夜晚,夜半无人,只有白云起卓然立于书房之中,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今天是白云帆的寿诞,可以说,白云帆是英年早逝,白云起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喃喃道:“大哥,我拿下张楚了,你的仇,已经报了一半,接下来,该是匈奴了,你放心,老七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良久,白云起依然站在窗前,种种回忆,在思海浮现,从小到大的兄弟感情,不知何时,白云起眼中竟隐泛泪光。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当初我怎么就那么糊涂,没派孔北海跟去呢!”
后悔已经无用,此刻的心情,白云起略略与作此诗的李商隐相通,际遇的坎坷,哀怨感伤之情,华年流逝,而原本应该可以在此时共饮一桌的亲人却已不在,白云起转身在书桌上倒好酒,对着窗外的明月倒上三杯于地,“大哥,咱们干杯。”
一副画卷铺开,白云起提笔于画纸之上,山峦叠起,青翠布满画卷,画下是蜿蜒的古道,一座古老的亭子立于道旁,两个人相对作揖为礼,整幅画一气呵成,画完这幅画,再题诗一首。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首出自李叔同的《送别》,在白云起的手上,有半段已经唱便了整个中原,多少离别,多少聚合,尽在那半段之中,如今在这副画中,白云起赫然将另外半段谱写出来,边写边吟,片片离愁从胸口扩散,滋润全身,心房宽慰,鼻头轻酸,好不容易写完,仰头闭上双眼,以免眼中的泪落下。
好一会,白云起才重新注视自己刚才的画,犹豫了一下,签下白七之名。
此时,白云起再也忍不住,放下笔墨后,也不及收好画卷,走出了书房。
张楚这一段时间的战争,对白云起来说,是将中国的领土扩大了近一倍,也为白云帆报了一半的仇,但战争本身是很残酷的,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更苦的,却是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士们。
孔北海的话没错,现在是进军匈奴的好时机,可现在中国士兵们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休整,伤员们也需要治疗,就算是吸收了张楚的兵力,也必须空出一点时间来,白云起离开书房后便向张楚王宫外围的军营赶去。
军营的夜晚显得格外忙碌,到处都点起篝火,战争以一方无条件投降结束,最开心的就是这些战士们了,唱着军中流行的歌曲,大快地吃着烤肉,白云起下令犒赏三军,这也是大家开心的一个原因。
不过,一些士兵分成大小人数不同的堆聚集,各自各的谈论,白云起穿着普通的士兵服在人群中穿越,军队里毕竟不是人人都识得白云起,加上白云起刻意不伸张,也没人发觉这个士兵的不同。
“你说皇上会怎么看待我们啊?国主投降归投降,可是谁能保证皇上会一视同仁地对待我们。”
灵敏的听觉,让白云起将士兵们的谈话尽收耳内,大略是一些张楚的士兵在担忧自己的前尘。
“这辈子看来也没什么指望了,只希望还能回家看看,我家娃子生下来都五年了,妈的居然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唉!”
一个士兵喝了口酒,有些无奈地说话,另一个士兵也接过话头,“是啊,毕竟我们是张楚的兵,以后上战场,肯定都是我们先上前。”
人群各做一堆,想来张楚兵还是和张楚兵一起,白云起不禁想起一句话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然说在白云起前世那个时代讲求人人平等,无分种族,但是在这个时代却不是如此,对于种族国别分得非常清楚,就像江湖门派之争一样,到哪都少不了,亲疏之间也必然存在,白云起倒着实想过先把张楚的三十万降兵精简后陈在匈奴边境,毕竟这些降兵参加这场战争不多,而自己的中国兵则是一路征战,已经是百战之师,有些贫乏了。
想到这,白云起不禁心中胆寒,张楚兵对自己的猜测和自己的想法尚且如此,以这样的心态要去统一匈奴,那和元朝人以强武力统治汉族也没什么区别,看来这点上还是得好好斟酌,如何安定张楚降兵的军心。
“也不一定啊!你看皇上犒赏三军,不一样把我们也算上了,大家虽然以前国别不同,但如今都是他手下的兵,又都是华夏儿女,应该不会针对我们的。”
想法毕竟各异,自也有心态比较乐观的人,一时间大家意见不一,这时一个张楚兵跑到这堆人中,“你们几个在这扯什么,走过去,那边雷暴将军在讲皇上第一次做他们营管的事呢,从没见过这样带兵的。”
白云起可以说是现在军中的头号热门讨论对象,不少张楚兵有些动摇,这雷暴将军据说也是白云起心腹爱将之一了,居然敢直接说皇帝过去的逸事,这也还罢了,还有点大张旗鼓说书的味道,着实世所罕见。
白云起心中明白,知道雷暴这是在帮自己稳定张楚军心,以免一些消极分子猜疑地兴起,闹出个什么事来就不好了,倒也没生什么起,反而低着头和那些张楚兵一起跑了过去。
转过几个弯,不远处便见到一个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正坐着雷暴,董秋也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混杂着,台子上和台子下坐得都是人,时不时爆出一两声哄笑,看起来约莫有近千人。
第33章军心第上章
第33章军心第上章
台子应该是雷暴点卯的的地方,四周亮着许多火把,如今的雷暴也已经不是过去的小标统,而是堂堂一军之将,是不需要早早爬起来点卯的,不过雷暴依然没有放下点卯的事,这倒是让雷暴手下的兵都没了偷懒的机会,但也着实佩服这种和他们一样从最下层爬起来的实力将军。
雷暴的声音向四周传了开去,笑得最奇怪地就要数白云起了。
“那小子一上来,就把自己当时那个驸马给贬了贬,说我们里面有人在骂他,说他小白脸,要过当兵的瘾,就去城里当御林军的老爷兵去,跑城卫军来做什么营管,吃饱了没事干,当时我雷暴还真是这么想的,心说这小子……当然啦,这是指我们的陛下,只是方便点我才以那时的口吻说话,大家可不能跑去告我一状啊,那老雷这颗脑袋,保不准就成了碗大的疤了!”
又是一阵轰笑,白云起心说看不出来这雷暴还有说相声的天赋,不去当说书的真可惜了,台下董秋这时插嘴了,“老雷,你别逗大家笑了,赶紧说吧,大家还等着听咱们陛下的奇人奇事呢!”
这一来,大家可就起哄了,雷暴也只得继续,“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那小子什么不好说,说什么咱们里面有不服的,可以出去挑战他,只要把他打赢了,他立刻卷铺盖走人,还赏银一千两给我们,当时我就想上去试试,不过大家想啊,谁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八成老雷上去拳还没出,他就倒那,然后找人把老雷给剁了。”
顿了顿,雷暴喝了口酒,眼望下面张楚兵们都眼巴巴等着听戏,心中倒也安慰,这三十万张楚兵军心不稳,着实是个麻烦,偶尔还会和自己这边闹出一点小纠纷,一个处理不小心,说不准就闹出什么乱子,那可就糟糕透顶了,三十万人真刀真枪地,雷暴倒也不惧,怕的就是这大家住在一起,难保哪一天阴你一刀,那可真是祸起萧墙。
是以雷暴和董秋一商量,就用这法子,先帮白云起树立好形象,把他的一些事迹传播开去,这样至少小打小闹也不会升级成反叛行动。
瞥眼间,雷暴眼前一惊,一张熟悉的侧脸出现在视野之内,顿时让雷暴多看了两眼,不过那人已经低下头去,雷暴看不仔细,也就不敢确定,真要是白云起跑这里来听自己说书,那真的像自己说的,脑袋上就要开碗大个疤了。
雷暴眼睛扫过去了,不过注意到雷暴表情变化的董秋也适时地看了过来,这一下顿时把白云起看了个正着,刚要惊呼,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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