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美女半夜不睡觉,没事干,敲着木鱼玩,那我这个世外高人就给她讲解佛法去。杨海林迈步来到万雪柔门前,先伸进小脑袋往里面看看,发现万思依并不在屋里,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万雪柔正在诵经,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手中的木鱼停顿一下,又继续敲响,没有理会来者。
杨海林很自觉,没有去打扰她,找个蒲团放在万雪柔身旁,一屁股坐下,看着高高在上的佛祖,没有言语。
屋内除了那清脆的木鱼声之外,就是从万雪柔口中传出的经文,一片宁静,让人不自觉的静心稳性。
半盏茶的功夫,万雪柔停下手中的木鱼,向佛祖拜拜,开口道来。
“什么是佛心?”
杨海林被她一问,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回答道:“人心。”
万思依扭头看了杨海林一眼,又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佛祖,闭上眼睛,打个佛礼。
“人是万物之灵长,是神佛之根基,无人心也就无佛心。”说着,杨海林又看看佛像,皱着眉头问道:“不知你为何修佛,难道真的看破红尘?”
“我本不属于红尘之中,何来看破。”万雪柔耳目微闭,表情平静如水,散发出祥和之气,超凡脱俗。
“嘿嘿!”杨海林咧嘴一笑,顽劣道:“不入世俗,那你是修不成佛的。”
“小女愿听杨公子高见。”万雪柔睁开双眼,平静地目视杨海林。
杨海林直起腰板,整理下衣服,笑嘻嘻地看着万雪柔,挠挠头皮说道:“唐僧西天取经,还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修成正果,何况你一个凡人那,不入世俗,不经历过磨难,心性不稳,难成佛心,修不出舍利,何谈正果。”
“阿弥陀佛,杨公子真是博才多学,小女受教了。”万雪柔向杨海林打个佛礼。
“我说,雪柔啊!咱们就别谈佛念经了,你跟五哥说说你自己,五哥对佛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倒是对你在意得很啊!嘿嘿。”杨海林站起身子,直直腰,伸伸腿,活动下手臂,在佛祖面前也不老实点。
万雪柔见他又开始贫嘴,无奈地摇摇头,拜过佛祖之后,起身来到旁边的桌前坐下,拿起茶壶为二人倒上茶水。杨海林也乖乖地跟了过来,特意挨着万雪柔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一口下肚,还好这茶水不太热,不然杨海林定会烫着。
“雪柔啊!我就纳了闷,你这位身在福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为何一门心思去修佛?”杨海林歪着脑袋看着万雪柔,不解道:“难道你不喜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偏偏愿意清苦一生?”
万雪柔苦笑一声,放下茶杯,低头看着桌上的蜡台,轻声道:“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你这福贵之人还能有什么难处。”杨海林手拄着腮帮子,问道:“对了,我听思依说,你这次回南京是特意为你母亲祝寿的,那为何不先回去看望下自己的老娘,却跑到这里来过夜,让五哥费解啊!”
“唉!”当听到母亲二字,万思依微微挑下眉头,叹口气道:“那是我的大娘,我娘亲已病故多年。”
杨海林听完点点头,难怪她对万家祖母不亲,原来不是亲娘,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思依啊!反正大长的夜,咱俩也睡不着,不如你跟五哥讲讲万家的事情,这马上就进南京城,也让我了解下万家的情况。”杨海林笑嘻嘻地看着万雪柔,心想,两个小姐都让老子非礼了,万一自己真成了万家的乘龙快婿,那也了解下万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少,怎么地也得分给老子一半吧。
“万家?”万雪柔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如今如日中天的万家岂是我这个庶出之女所能评论的。”
“万家能有今日的辉煌应该得于当今万贵妃的庇护吧?这万贵妃应该是你的姐姐?”杨海林这些天从杨义口中得知万家真正的靠山,那就是当今皇上最得宠的万贵妃,这确实让杨海林受惊不已,听到万通那老魔头的名字都吓得他快尿裤子,这又冒出来个更厉害的老妖婆,使得杨海林都不敢跟小魔女万思依见面。
这一路上为了讨好万思依,杨海林没少下功夫,吃的穿的玩的,只要万思依看上眼,他就掏钱买,非常大方,可那小魔女就是不肯给他笑脸,不过也没为难他,这让杨海林心里多少有点底。女人嘛!是要靠哄地,只要哄骗好了,再厉害的母老虎也是只温顺的猫。
“万家能有今天,确实靠万贵妃的庇护。”万雪柔又给杨海林倒满茶水,慢声道:“起先万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户,爹爹原本青州诸城的一个衙掾吏,家境虽不富裕,也算衣食无忧,纳得我母亲这一妾室,可天不如人意,父亲办案不利而卷入其中,犯法流配边疆,家道中落。”
说着,万雪柔面色微苦,叹气道:“大娘把这一切的变故都归于我娘亲的罪过,说她是个不详之女,给万家带来厄运,母亲也在生下我之后,忧郁成疾而病故,我是奶娘一手带大的。”
“想不到雪柔小姐身为千金,身世却如此凄惨,从小无父无母,让人怜惜,唉……”杨海林叹口气,看着万雪柔那张苦涩的脸蛋,恨不得一把搂在怀里,安慰一番,为了不使她痛苦于往事中,笑道:“不过,这以后有五哥在,定让你的新生活多姿多彩……”
还没等杨海林厚颜无耻地表达玩心声,万雪柔狠狠地瞪眼正在胡言乱语的杨海林,知道他就这副品行,万雪柔也没太在意杨海林胡说八道,打断他的话后,轻声道:“小时候,家境虽破败,却得到大娘的本姓孙家的帮衬,勉强度日,自从姐姐万贞儿充入掖庭为奴后,被当今圣上恩宠,遂封为贵妃,万家才兴起。我虽为万家的千金小姐,却也是从苦日子中熬过来的,这就是命。”
杨海林点点头,难怪这万雪柔性情纯朴善良,她是从贫苦生活的洗礼中成长起来的,跟男人婆万思依的生活环境不同,万思依是在娇生惯养中长大的,同样两棵好苗子,不同的土壤,不同的果实,这让杨海林感慨一番,黄鼠狼下崽子一辈不如一辈……
想曹操曹操到,杨海林刚想跟大美女万雪柔拉近点距离,继续谈心,却被推门进来的小魔女万思依打断。
“这么晚了,一个大男人跑到女子闺房,成何体统,赶紧给我滚。”
杨海林抬头见万思依进来,虽不知道她干嘛去了,但刚才她不在房内,倒是给杨海林接近万雪柔的好机会,能与美女唠唠家常打打屁,心里很舒坦。
万思依站在门口,双手掐着小蛮腰,等着笑嘻嘻的杨海林,又见他紧挨姑姑坐着,就知道这个混蛋图谋不轨,走上前去,一下把杨海林拉起,推到一边去。
“滚远点。”
“思依小姐啊!你这是干嘛?”杨海林被她拽个一趔歇,站稳脚跟后,笑嘻嘻道:“奴才给万小姐请安。”
“谁稀罕。”万思依歪着脑袋,撅起小嘴,不给杨海林好脸子。
万雪柔见他们俩又要掐架,无奈地摇摇头,对于这二人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他们俩见面要是不拌嘴那才不正常那。
“思依啊!五哥晚上睡不着,心中思念妹妹你,好心前来问安,你又不在,于是五哥我坐穿椅板,苦等你回来,好向你请安之后,再回去睡觉,可你却泼五哥一身冷水,让五哥心里好难过。”说着,杨海林装出一副痛心之色,捶胸叹气,又凑到万思依近前坐下,拿起茶杯细细品着。
万思依瞪了杨海林一眼,不再理会这个假惺惺的家伙,回过头向万雪柔道:“姑姑,我已命人回府报信,让管家明早派人来接咱们。”
“恩,好。”万雪柔点点头,站起身子,向二人道:“我有些乏了,回屋歇息,你们慢坐。”说完,向杨海林轻轻点头一笑,转身进内屋。
“雪柔啊!再坐会儿嘛!我去送送你,有空常来昂。”杨海林见万雪柔要回去睡觉,就要起身跟着进去,看看闺房是什么样子,却被万思依一把按住。
杨海林见万雪柔没有响应这么好的主意,独自进来内屋,关上房门,他这才收回失望的眼神,看见万思依那满脸怒气,忙改口道:“既然雪柔回房休息,那么五哥就舍命陪君子,咱俩彻夜长谈,把酒言欢,你看这么样?如果你不反对,我这就去向那帮尼姑老娘们要些酒菜来。”
“啊……你别这么粗鲁地对待五哥啊……淑女些……男女授受不亲……深更半夜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杨海林揉着通红的耳朵,站在屋外,看着万思依狠狠地关上房门,那动静震得房上的青瓦都快掉下来,委屈地摇摇头,小声嘟囔道:“同样是万家的小姐,只是辈份不同罢了,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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