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国》第33章

其中暴雪佣兵团的楼虽然一直都在，但他上面挂着的牌子早已不见多年。整栋楼也像是久无人光临，破败无比，墙壁上刷的墙漆都剥落了许多。
曾经暴雪是这个俱乐部的王牌，而在这个王牌消失多年后，现在王牌早已改为是暴雷。
此刻，所有人都挤到这个曾经辉煌过的楼前、街道上，相互拥挤着簇拥着，看着那张属于暴雪佣兵团的新牌子重新挂到楼前。
暴雪佣兵团的全体团员，共三十人，排好队列向天鸣枪。
“砰砰砰——”
整齐有序的枪炮声后，各种颜色的彩带随着枪口喷到天上，随后再落下来，大部分都落到了围观人群的身上。
不过围观的人并不生气，他们都动作很快的将落到自己身上的彩带揣进兜里，这是多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啊，事后说不定还能高价卖给暴雪佣兵团的狂热粉丝。
其中法斯特就是，他们两个还是站的有些靠后，没有丝带落到他们身上，这让法斯特很着急，拉着水泽继续往前拱，抓住一点缝隙就能溜过去。
水泽只能不好意思的对周围人一直说抱歉抱歉。
暴雪的团长走上前来。
围观群众顿时安静下来。
那是一名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的女人，走动时可以看到她腰间腿上佩戴的手。枪。匕首，利落的短发下面是一双锐利的眼睛。
“今天，十分感谢大家，能来到这里。”她面目平静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这样的场面而激动或者紧张，“我们是暴雪佣兵团。”
“我们回来了！”
众人热烈鼓掌欢呼，也跟着大喊“回来了回来了”，仿佛他们也是属于暴雪佣兵团的一份子，就算这个佣兵团见也没有见过他们，对他们丝毫没有印象，但也不能阻挡所有人的热情。
“我的女神回来啦！啊啊啊！”
法斯特激动到一边大喊一边晃动水泽，忍不住还跳了起来。
但是在所有人都向外迸发着相互传染的热情时，唯独水泽有些呆愣。
太像了……
如果头发再长一些，神情再温柔一些。
简直就是雪的翻版。
那个和他一起长的青梅竹马，那个突然倒下被留在森林里的人。
“哎，法斯特，这个团长多大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女神的年纪并不能阻止我对她的爱啊！”
“快说，拜托。”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我想想，十年前她是二十多了，现在大概就是三十多吧。”
“谢谢你。”水泽松了口气，或许真的就是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还碰巧都被他遇上了。
对面暴雪佣兵团的大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钻出来两个人，手里端着超大托盘。
“发糖啦发糖啦~”
托盘上堆着满满的糖，他们边走边往人群中撒糖果。
雪后退一步，退到副团深天身边，小声说：“我不是没同意撒糖吗？太幼稚了，不符合我们今天这么严肃的大排场。”
深天摊手：“没办法，两个小朋友非要弄，昨天晚上拉着我的裤子哭着求我，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雪鄙视：“啧啧啧。”
其中一个正撒糖撒的高兴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拽住，他正要喊松手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于阿颂。”水泽叫出他的名字。
“我我……对不起！”于阿颂挣开水泽的手掌，飞快的说了句对不起，立刻带着逃避的心态躲得远远的。
水泽脚底则像是灌了水泥一般。
一动不能动。
任人群拥挤，耳边响闹，他就好似被埋在泥土之中无法呼吸。
水泽扭头，看向那边站着的团长和团员。
专注精神后，他们每个人的样貌都越来越清晰的呈现在眼前，水泽的目光走过他们的眼睛鼻子以及各个五官。
正和雪说话的是他们村的村长，后面第二排左起第五个和第六个是水泽的父母，第一个和第三个以及第三排的第一个是他家的邻居，第一排第三个和第四个是雪的父母，第七个村口住的老师……
整个暴雪佣兵团，一共三十人。
水泽能清楚的说出每一个人的名字。
他们都是曾经和水泽一直生活在森林里的人，是村子里的家人和朋友。
而现在，他们又是暴雪佣兵团，那个曾风靡全城后又消失匿迹，如今重新归来的传说佣兵团……
如果这才是他们真实的身份。
那我呢？
不论是哪种身份，好像里面都没有留我的位置。
我又是谁？
从哪来来？
又将往哪里去？
☆、第二十八章　
水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法斯特拉回佣兵团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是想了很多，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的兼职结束，连中间黛比来给他结账都没留意，只是将包着钱的纸袋塞进了口袋，数都没数。
“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法斯特见他一直发呆，以为是因为兼职要结束了，舍不得大家，“没事了来风暴城玩，来找我。”
“嗯，谢谢。”水泽低着头给了法斯特一个拥抱，“能认识你很高兴。”
乔希从外面赶回来，看到水泽还在就放心了：“好在没晚，我还怕你先走了呢，来，跟你告个别。”
休息日里的俱乐部空荡荡的，原本只有水泽和法斯特两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乔希。
“我会记得你们的。”
水泽也抱抱乔希，眼睛有些涩。
带着温度的怀抱相继消失，水泽觉得身体有些冷。
“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处在街道中央的暴雪佣兵团大门，门前原本拥堵的人群已经消散，只剩还摆在原地的花篮证明着今天是他的开业大礼。
因为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佣兵团上面挂着的牌子提早亮了起来，几个闪着光的大字在崭新的牌子上分外醒目。
“干什么！你这人，莫名其妙！”
一个路人因为水泽突然停下互相撞到了肩膀，有些不满的说了几句，随后继续往前走。
“对不起。”后知后觉的水泽小声道歉，不过前面已经走远的人大概也听不见。
佣兵团的大门打开，里面走出两个人，是村子里熟悉的人，水泽记得他们的名字，记得他们家住在哪里，还记得他们家里养了几只鸡。他们似乎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声让隔着路口的水泽都能听到。
他们大概察觉到了视线，扭头看见了对面站着的水泽。
水泽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们如果等会过来他要说些什么，是好久不见，还是问他们为什么……
但是他们两个人只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随后一起离开，若无其事的好像只是看了陌生人一眼。
这让水泽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原本沉重的双脚自动的开始往前走，他低着头，步子越迈越大。
这里，这条街，他一秒都不想再停留。
一路上似乎还撞到了好几个人，但是水泽脚步依旧没停，在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径直走回了那幢两层小楼。
刚推开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水泽回来啦，你今天好早哦。”乔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头也不抬的说道。
“嗯，兼职结束了，下班早。”
水泽感觉自己跳动的心脏瞬间回到了胸腔，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充斥全身。
晚饭时，西尼尔和阿德拉都不在。
乔往空荡荡的二楼看了一眼，说：“大人和阿德拉都已经吃过了，我们不用等他们。”
水泽问是不是明天就要回光耀城了。
乔：“是啊，水泽是对这里有些不舍吗？”
水泽摇头：“没有，我也想快点回去，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乔：“那就好，我也想回去，外面也就偶尔出来玩一下还行，出来的时间长了就会想家，还是家里好。”
水泽听到家这个字，又沉默下来，全程无话。
晚上水泽睡不着，坐到阳台上看夜空。
今天依旧没有星星。
他早该有心里准备的，上次和乔一起逛街，在A之家，看到柜台里摆着的脖颈时，他就有种模糊又不愿承认的预感了。
毕竟当初在村子了，虽说每个人裂开的部位不同，但只有雪是脖子，其他人都是四肢居多。
水泽从口袋拿出一张小纸条。
那是他过二十岁生日时，雪给他的惊喜。
一张从鱼嘴里吐出来的小纸条，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在来风暴城的轮船上，水泽跳过一次水，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