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有泪》第60章


“你只需将你体内的阴柔之气传与他,在池中浸泡三天三夜即可。”老者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很是慈祥。
“我的力量已失去大半,怎么传?”
“这好办,只需让他感受得到阴柔之气便可。”说完,老人拂袖而去,留下尹和一人不知如何是好。
尹和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好个奸诈的人。”
她慢慢地将脚放进水里,一股凉意传遍全身。这池水还真是凉。尹和定了定神,朝池中走去,她好生奇怪,这池水足可以没过头顶,她怎么觉得像是行走在平地上。
难道在池中设了障不成?
尹和也难得理会那么多,径直走到尘修面前,尘修屈膝蹲坐在水中,衣服早已湿透。尹和慢慢走近了他,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半会又收回了,她轻轻地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胸脯上,闭着眼轻声说道:“尘修哥哥,这样能感受到吗?”
夜色下,一缕淡淡的轻烟围着池中的两个人,几缕轻烟又慢慢地聚到尘修身上,之后便没了踪影,这样的情形隔不了多久就会上演一次。尹和在尘修的怀里渐渐睡去,心里念着:还有一天就好,还有一天……只要再坚持一天……就好……
这天的月色很美。
澄寒躺在尹和曾经躺着的山坡上,望着头顶的那弯银月,突然想起皎翎,不由得笑了:那个家伙会有什么事呢?反正有凌风跟着。
于是他翻身坐起,看见一淡黄色的身影在靠近,那是——
“你是……菲娅?”澄寒等菲娅坐在自己身旁后小心地问道,此次是他第二次看见她以人形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会不习惯。
“嗯。”菲娅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不看他。澄寒也调过头,目视着前方。
“觉得愧疚吗?”澄寒依然目视着前方,突然问道。
菲娅震惊地扭头看向他,许久,才答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可事情毕竟是发生了,愧疚也没用,只会徒生烦恼罢了。”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
听他这么说,菲娅心里更不好受,便垂下头不再做声,澄寒见了,轻轻地笑了,说道:“他是心甘情愿的,你如此自责倒会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呢。”
“你……是在安慰我吗?”菲娅低着头小声问道。
“我只是说出背后的事实而已。”
澄寒起身要走,感觉背后一阵寒气,扭头看向菲娅时,觉得她的周围被一股气流罩着,此时的她已昏昏欲睡,身子正向旁斜了下来,澄寒立马蹲身扶住了她,将她抱起,飞离了山坡,落在了山前的一块空地上,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让她的头倚着背后的那块山石。然后,澄寒转过身,喝道:“出来!”
不一会儿,一缕轻烟围着他转了两圈,便飘落在他面前,化成人形,妖艳的脸蛋衬着一身艳丽的红衣裳更显妖媚,她嗲声嗲气地说:“原想把你迷昏了也一并带走的,可木之香对你一点用也没有,而你偏偏不让我带走我的猎物。”
澄寒尽量忍住,知道她是故意用这种声音来麻醉敌人的,他挑了挑眉,问道:“你的猎物?”
“不就是那只獒吗?”她纤手一指,指向昏睡的菲娅,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澄寒。
澄寒视而不见,懒得理她。他记得这个人,就是前几天被自己的笛声逼走的乌沙星。今天,她竟又找来了。他也听说过乌沙星的传闻:只杀牲畜,并且是赶尽杀绝!看来菲娅是漏网之鱼了。他本不想管这等事,可如今遇上了就不得不管了,而且尹和很重视菲娅,那就更不能不管了。
“放了她!”
澄寒不容置疑的口气让乌沙星更是喜欢,但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的原则里没有‘放’这个词。”
“有我在,你就别想得逞。”澄寒逼视着面前的人。
乌沙星反而靠近了他,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说:“你想保护她,就得和我纠缠。”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澄寒退后几步说道。
“哈哈,杀我?我可是不死之身呢,你杀得了我吗?”乌沙星傲慢地打量着他,继而笑道,“不杀她可以,不过倒要你做出牺牲了。”
澄寒眉头一柠,乌沙星的手不知何时抚上了他的脸,澄寒想要反抗,乌沙星得意地看着他说:“记住,我随时可要了她的命,但只要你的一支曲便可以救她。”她背过身去,问道:“如何?”
“哼,你是在威胁我吗?”澄寒冷笑道。
“只是作为交换条件而已。”乌沙星转过身,艳笑道,“怎么,刚才不是叫我‘放’了她吗?现在反悔了?”
“你当真……只要一支曲子?”澄寒不想事情竟如此简单,难免有些不相信,但他清楚她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倒是个极讲原则的人,也很守信义,不然以她“魔”的身份,怎会安然生存在自然界中。况且,她并不曾伤害过人类和其他神灵,倒只是杀害草原上的牲畜。不知为何。
“你不介意,多吹几曲也行。”乌沙星懒懒地躺在了山石上。
就在前几天的一个夜晚,她悄悄地潜进山洞时,不经意地听见了他为那个女孩吹的曲子,听得她忘乎所以,忘了菲娅。那一刻,她便爱上了那笛声,自然而然地对吹笛人也有了好感。爱屋及乌嘛。
她入魔许久,未曾有什么东西能打动她的心。由于不想以女儿身的身份行事,她便刻意换掉自己的声音,用那种不阴不阳的声音说话。自那晚以后,心底那股隐埋了多年的感情如山洪般汹涌而至。她笑自己傻,笑自己痴,但毕竟是爱了。爱了就爱了吧,反正她爱的就一定会得到。索曲只是个前奏,而且据她观察,他对她并没有什么坏的感觉,这岂不是个好预兆。
澄寒思忖了片刻,也不知这女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好允了她。一支曲子换一个生命,减少了血雨刀风,倒也值得,反正他也不吝惜一支曲子。
悠扬的笛声穿透了整个山谷,时而觉得一股暖风沁入心田,时而感到一泓清泉自心间淌过,有时又觉得如一只颠簸在海上的帆,有时也像一只展翅翱翔的苍鹰……
听的人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昏昏欲睡的尹和隐约听到了笛声,她睁开沉重的双眼,侧耳倾听,的确有清越的笛声破林而入。尹和静静地听着,不觉精神一振,看了一眼尘修,问道:“尘修哥哥听得见吗?”说完,她便又抱紧了沉睡中的人们,继续为他输气。
许久,笛声才止住。乌沙星躺在山石上,犹自在梦中,梦中有甜美的回忆。她不知音乐的魔力竟如此大,会勾起尘封已久的往事。久久地,她躺在山石上,闭着眼静静地回味着。
澄寒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她不由得很气恼。
“记住你的话,这样成交了。”
她气恼地瞪着他,后又改为悲伤的语气问道:“以后我再叫你吹呢?”
澄寒有些不明白,转而看向她,她的眼里竟氤氲着一层水汽,他淡淡地答道:“凭心情。”
说完,抱着菲娅头也不回地朝山洞走去,但内心始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做。想不到就算了,过后,他就将疑问抛开了。
而乌沙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道:“不能让你一直左右我的,我也要你的心……为我所控。”
人去,夜寂,只留下淡淡的月辉隐在树间,流出淡淡的阴影。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走得很慢很慢。从早上等到黄昏,早已有人累得趴下了。而有人则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等待着。
没有人说一句话,忽闻洞内传出一阵笑声,众人扭头一看,正是老者。倚在石阶上打盹的水月被惊醒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老者,老者半真半假地责问道:“小月子,你这三年都在偷懒吗?”
“姐姐也有偷懒啊。”水月不服气地扯了扯坐在旁边的镜花,镜花生气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好事坏事总是牵扯到我,这么想着我,叫我如何报答你呢?”越说镜花越露出一脸贼笑,水月忙躲在老者身后,哀诉道:“爷爷,您看,姐姐总是欺负我。”
“师傅,您别总是宠着她!”镜花站起身要来扑水月,水月则在身后幸灾乐祸地笑着。
“姐姐又说错了,该罚叫‘爷爷’100遍。”
老者向水月投去赞赏的目光,然后假以威仪地说:“小镜子,你可知错?”
“师傅,您又……”老者一记白眼让那个镜花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水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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