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查1938》第91章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武伯英陪着轻笑了一声。“我想下午就回去,万一蒋主任知道我不在渭南,而是在商县,肯定要责怪。谢师长也怕他怪罪,如果蒋主任要处分,还请总指挥美言。”
“这你放心,你、谢富三、汪增治,我都可以保。为了抗日需要,如今陕西军事政务,我都参与决定。你们都是为总裁办事,如果有人为难,倒不怕这样的阻力。”
“感谢总指挥支持,卑职们感激不尽。我想由谢师长派人把我送到蓝田,你的人把我接进城。这样既圆了去渭南的借口,就算蒋主任知道了,谢师长也好有个交代。他就可以说,把我逮住了往西安送,到了蓝田被部队抢走了。当然,蒋主任不知道最好,那就看谢师长和汪队长,会不会告密。”武伯英边讲电话,边看谢富三和汪增治,借着胡宗南的威势,钉了巴子,卡了码子。有了和蒋主任相当的胡总指挥,取得了总体平衡,关于保密等诸事,他们不敢不办也不得不办。
二十五
预备一师的卡车到底快捷,天黑前出了秦岭南石峪口,胡宗南的副官亲带一辆轿车两辆吉普,已在路边等候多时。武伯英和副官接头,安排一辆吉普拉罗子春去农家,取回巴克座车。自己和副官坐上小轿车,由另一辆吉普车开道,直向西安方向驶去。武伯英坐在车上掐指算算,商州之行来去整整三天,经历的事直抵一月。而这一月来所经之事直抵一年,葛寿芝七月初十上门,今天闰七月初九。人生就像弹簧,有时被拉得极长,有时又被摁得极紧。估计侯文选已经踏上了河南省界,但愿他不负所望,就像拉炮的绳头,一扽即开,一开即响。又想起罗子春,原本是个活泼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身份,就变得沉默寡言。在保警队和预备师,都不太说话,看着自己表演。一路上他就坐在身边,不管说什么,心不在焉也不插言,心事重重的样子。精神压力这么大,真担心他透露了自己惊天要命的秘密,再一想不会,才又放下心来。
汽车从南门进城,直达胡公馆静思庐,酒宴已经备好,总指挥亲自给武伯英接风洗尘。武伯英太困乏,在车上睡了一觉,刚醒来还疲夷逊担露盘谀纤祷啊:陨衩氐纳滔刂泻芨行巳ぃ洳⑾乱徊叫卸杷νΓ幌胍鳎蕹∫唬话押钗难∷克盗恕:谀虾苷鹁尤皇呛钗难≌庋桓鲂∪耍岛槔衔逭庋桓鱿腥耍雍α诵栏刚庋桓鑫湃恕8院钗难⊥烟油锵В薏坏们资肿プ。宄渲械囊磺刑统丁N洳⑴滤蛞痪褪钦嬲哪缓笾魇梗克盗司褪怯薮馈?br />
武伯英话不诚恳态度诚恳:“总指挥,我预感,宣案在这几天之内,就会完全拉开大幕。上场角色之多,登台名演之大,任何人都预想不到。将是一场暴风骤雨,我需要您这样的大树庇护,不至于苦苦襄礼,求来甘霖,淹了自身。”
胡宗南也知道严重性,没有贸然答应,考虑了片刻才缓缓点头说:“好,我可以做你的保护伞,但是你不能肆无忌惮,很多事不做到鱼死网破,也能达到目的。万一将来结果不好,你可以到我军中工作,算是我给你留的后路。”
武伯英带着感激苦笑:“谢谢总指挥的美意,估计不行了,入了特务行,想退出非常困难。搞过特情工作,就别想再到其他地方工作,起码为了保密,也不允许转行。我兵变之后几乎成了废人,可是中统还愿意养我,不光是体恤功臣,还有保密需要。”
胡宗南翻眼看着他:“你也说了,这次是暴风骤雨,估计雨过风停之后,两统就都不敢要你了,然后我再用你,别人不敢,我敢。”
武伯英点头答应:“总指挥广有爱才之名,宣侠父这样的人,别人碰都不敢碰,总指挥却敢用。现在的爱国青年,大半投奔了延安,少半投奔了总指挥。共产党是一个阶级,总指挥只是个人,要按这个比例,无人能及。”
胡宗南轻叹了口气:“戴笠同志为了军统发展,需要从头培养人才,举办临澧训练班。他们缺乏学员,把投我那些有为青年,通过校长说情,全要了过去。虽然我和他关系要好,但仅凭这一点,我是不会给他的。这些人是我最大的财富,攒了近两年时间,被他抄了底。他把校长加了进来,让我不好推托。看来校长要大力发展军统,以便在抗日和限共两方面使用。但副作用就是骂名日隆,他不考虑这个。宣侠父事件,我就最担心校长在其中起了作用。”
武伯英明白意思,更体谅苦心:“这个放心,我听你的建议,绝不会肆无忌惮。密查宣案的结果,要按绝密对待,不能影响老头子。”
“这样最好。”胡宗南长呼一口气,放下心来。
二人又说了一小会儿话,胡宗南看他实在困乏,就安排去休息,在公馆客房好好睡一觉。武伯英跟着勤务兵要去客房,又被胡宗南叫住,简单说了自己前两天在渭南视察部队的行程。武伯英佩服他的细心,不要被蒋鼎文问起时,戳破了共同扯的谎言,用心一一记下。武伯英刚到客房,尚未躺下休息,罗子春开着巴克车,随胡卫队的吉普也回来了。武伯英让他去私厨吃饭,他却急火火要走,言称要先去未婚妻家一趟,然后回武宅过夜。武伯英理解男女感情之于他,是充饥物,是兴奋剂,就让他去了,约定明早在黄楼见面,届时一起见蒋鼎文。
罗子春就要出门时,武伯英脱口叫了一声:“骡子!”
罗子春停下脚步,回身等他吩咐。武伯英被他攥着最致命的秘密,无话可说定定看了片刻,摆手让走。罗子春也定定回看,坚定点了下头,出门走了。
武伯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累过了困极了,勾起了感情上的烦恼。罗子春有玲子,而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喜悦和悲伤都没有了,空荡荡的。痛苦越来越淡了,淡至清澈稀薄,反倒非常难受。自从认识蒋宝珍,她的热情似乎也引燃了自己,可越来越觉得差距巨大,镜中月水中花般虚无,可望不可即。痛苦和幸福都没有了,人空得如同一个壳子。可毕竟是血肉之躯,就有对温存暧昧的望想,当望想变成妄想,孤独就趁虚而入地侵蚀。总以为自己是喜爱孤独的人,起码能忍受孤独,当真的绝对孤独时,才知道这滋味有多么可怕。感觉的时间是停止的,听见的声音是寂静的,思考的未来是恐惧的,一切都没有生气。
九月三日早上起来,天色阴沉,到底进入初秋,湿度虽大却不闷热。蒋鼎文坐在办公桌后,脸比天气还要阴沉,听完武伯英叙述去渭南的经过,不喜不嗔。“你走之后,我只好让人暂时把四科负责了起来。现在看来,也没必要还给你了。你不想干,我也不强人所难。看来宣案密查过后,就算去不成两统总部,也能在胡宗南那里谋个差使。你是才子,不愁出路,我给你设计的仕途,可能不适合你。”
“主任千万不要误解。”武伯英对这绝情话语,略感紧张。
“那我应该怎么正解?”
武伯英看看罗子春,有他在场不好多做解释。罗子春正在出神,心思不在办公室中。刚才老处长讲跟随胡宗南到渭南的假话,听得他瞠目结舌,想不到还有如此圆谎技巧,有板有眼,天衣无缝。而他在西安、在商州一直圆谎,让别人都以假当真,也弄得自己真假莫辨。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可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武伯英真诚看着蒋鼎文:“主任,卑职去渭南,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在部队发展。所以胡总指挥留我清查汉奸,盛情难却暂时答应了下来,但是只一天就找借口跑了回来。还是主任待我恩重,还是地方更适合我,在军队里只能做个上级不满下级不服的样子货,我不愿意。”
蒋鼎文的鼻子抽了起来:“听说你昨晚回来,在胡公馆住着?”
武伯英想都不想就编了一套谎话,根本不顾虑能被戳穿:“我的车出了点问题,先坐胡总指挥副官的车回来。罗子春修好了车,才赶了回来。小罗对汽车很在行,连那些部队维修师,都不如他。”
武伯英说着看看罗子春,就像真的一样。蒋鼎文见他吐了真话,才稍微轻松,用食指虚点他:“我知道,你这个人,志向很大。”
武伯英假装没明白另一层含意,套近乎问:“宝珍这几天怎么样,身体完全复原了吧?昨天回来,原本要去瞧她,时间太晚。今天中午下班,我去看她。”
蒋鼎文脸色好看了不少:“还不太好,她是不生病的人,生了病恢复起来困难。西安环境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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