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车祸》第85章


就等着检察机关向法院提起公诉。
万鲁生最近的主要精力放到了摆脱李芳的拖累上,好在经过侦查,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万鲁生牵涉进了这桩案子,李芳倒也够意思,尽管万鲁生已经向她提出了协议离婚的要求,她也没有乱扯乱咬,一口咬定万鲁生根本不知情。根据有关法律规定,李芳羁押案件审理期间,犯罪嫌疑人是不准许会客的。万鲁生要跟她离婚,委托的律师就必须跟她会面,由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才行。为此,万鲁生不得不硬着头皮找了洪钟华,洪钟华又找了单立人,单立人又找了公安局长,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之后,公安局长特批,看守所才允许万鲁生委托的律师跟李芳见了面。其实作为市长他完全可以直接让公安局长安排他的律师跟李芳会面,之所以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一来是向别人表示,自己对李芳的问题做到了公事公办、秉公守法;二来做出一个明确的姿态:他确实下了决心要跟腐败分子李芳一刀两断;三来是向别人通告:自己跟李芳的事情确实毫无瓜葛。
李芳倒也干脆,见到万鲁生委托的律师之后,二话不说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于是万鲁生顺利实现了自己跟李芳划清界限的目标,重新回到了未婚原生态。
办清楚了这件事情,万鲁生大大松了一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市财政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拆东墙补西墙成功,东拼西凑了五百万偿还三顺滩拆迁户的补偿金,虽然还差了一大块,可是终究算是有个起码的交待了,于是万鲁生会同洪钟华,一起到三顺滩拆迁户的驻地,举行了轰轰烈烈的拆迁户补偿金发放仪式,电视、报纸、广播一起大吹特吹了一番。洪钟华迫不及待地向省委张书记报告好消息,张书记肯定了他们的成绩,同时也要求他们竭尽全力彻底解决三顺滩拆迁户的补偿金和安置房建设问题,还要周密考虑三顺滩农业户的就业安置问题,不能让三顺滩的群众为经济建设做出了牺牲、付出了代价之后,却居无定所、失地失业,生活陷于困境。对于张书记的指示,洪钟华只能连连答应。其实,三顺滩居民的工作安置问题,铜州市委市政府当初就已经充分考虑了,明确规定:进驻三顺滩的各家企业在享受各种优惠政策的同时,也要承担一项社会责任:招工的时候,优先招聘三顺滩拆迁户的劳动力。平心而论,铜州市委市政府绝对不是有意罔顾三顺滩居民的切身利益,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财政开销太大了,入不敷出没办法。
张书记顺便问了一下公车改革的进展情况,鼓励他们大胆试验,成功了推广,失败了也不要紧,改革本身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事儿,谁也不是算命先生,即便是算命先生,也算不准每一项改革措施是不是能够圆满地实现预定目标。有了张书记的鼓励和鞭策,洪钟华对铜州市的现实和未来又有了一份信心,心情也好了许多,甚至让司马达拉着他到即将改建成死人小区的华侨农场看了一趟,对车轱辘选择的这片地方非常满意,向司马达发感慨:“民政局那个车副局长,如果没有出那个问题,倒还真是一个干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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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洪钟华对车轱辘表达惋惜之意的同时,车轱辘在继续犯错误,惊叹号带着他跑到省城找省委黄副书记。黄副书记那一级的干部住的宅子都在高干大院里,门口有武警站岗,进门既要登记又要向主人通报,非常麻烦。现在很多有钱人买了高级住宅区之后,也可以享受到类似待遇,不同的是,没有武警替他们站岗,他们得自己掏钱雇保安。
黄副书记家住在大院新盖成的高层建筑里,楼中楼,大概有个二百多平方米。高层建筑四周散落着一些老式别墅,那些老式别墅已经破旧,再装修瓤子也糠了,现任领导也不屑于住那种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老房子。于是黄副书记这样的现任领导就自己给自己垒窝,在有限的地盘上盖起了高层建筑,安装了电梯,每人一层楼,住得集中却又互不干扰,高高在上却又上下方便,大楼门口还可以再安一道岗哨,双保险,更安全。
惊叹号对黄副书记家熟门熟路,到了黄副书记家按响门铃,连保姆都认识他,亲热地跟他打招呼,惊叹号把手里拎的两盒铜州特产龙山酥饼递给保姆:“回家的时候带上,给孩子尝尝。”保姆欢欢喜喜接了过去,连忙给他们俩找拖鞋。刚才路上车轱辘看到惊叹号带了两盒酥饼就觉得奇怪,以为黄副书记好这一口,没想到他是给黄副书记的保姆送的。车轱辘不由得暗暗赞叹,惊叹号表面上看着粗粗拉拉,办起事来的却有板有眼,连黄副书记家的保姆都不拉份,难怪黄副书记喜欢他。
两个人换上拖鞋,把自己的鞋扔在门外,走进了对于车轱辘来说多多少少有点神秘的省委副书记家。车轱辘不是没有接触过这个级别的领导,但是却从来没有到过这个级别领导的家里,进了门由不得就有些露怯,蹑手蹑脚似乎在冰面上行走,又像窃贼入室行窃。保姆把他们让进客厅,张罗着要沏茶倒水,惊叹号接过她手里的茶壶茶杯:“你忙你的,我自己来,我也不是生人。”
保姆便让惊叹号自己沏茶,自己跑上楼向黄副书记通报去了。
车轱辘趁机东张西望的查看省委大领导的客厅。客厅确实够大,足有五十多平方米,摆设跟生活条件好的普通老百姓家里也没什么区别,不外乎平板大彩电、组合音响、沙发茶几等等。让车轱辘好笑的是,黄副书记在书法问题上确实像惊叹号说的,太自以为是,完全可以说是自恋狂。满墙上挂的都是他自己的涂鸦,其他人的字画居然一幅也没有。车轱辘正在心里暗暗好笑,黄副书记从楼上书房下来了。黄副书记年届六十,头发染得乌黑发亮,手里捏着他的老花眼镜,打着哈哈跟他惊叹号招呼:“你怎么跑来了?这位是谁?”
惊叹号连忙迎上去向黄副书记介绍车轱辘:“这是我的连襟,在铜州市当民政局副局长,黄书记在铜州当市委书记的时候,他还在基层当科长呢,可能黄书记没有印象了。”
黄副书记的记性却非常好:“你是不是叫车轱辘?对,真正的名字叫车福禄,大家都开玩笑叫你车轱辘,记得记得,有一次,市里召开创建卫生城市动员大会的时候,你还代表你们单位到大会上发言了呢。”
黄副书记竟然对自己这个小小的科长还有印象,让车轱辘受宠若惊,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又有些惭愧,忐忑不安地握住黄副书记伸过来的手摇了又摇:“谢谢黄副书记,想不到您还记得我。”
黄副书记发感慨:“我最好的一段时光就是在铜州市度过的,铜州市也真是个催人干事的地方。人年纪大了,念旧得很,最近老想找抽空回去看看,事务缠身一直没倒出空来。”
惊叹号接过黄副书记的话头按照既定方针开始忽悠:“我这个连襟啊,那天在我家看到了黄书记一幅字,就跟中邪了一样,日思夜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惊叹号和车轱辘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拼命赞美黄副书记的书法,把黄副书记忽悠得乐滋滋的。按照两个人事先设计好的计划,瞅准火候,车轱辘作出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样子张口向黄副书记求一幅字。黄副书记看在他既是惊叹号连襟,又是铜州市的老部下的份上,让保姆取来纸张笔墨,拿茶几当了书桌,就地挥毫,给他提了“无私无忧”四个大字。
车轱辘在场面上混了这么久,拍马屁的功夫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一边一连声地啧啧称奇,不停叫好,一边拿出自己花了一万多块钱买的一方洮砚、两块苏墨和一套徽州大狼毫送给了黄副书记。黄副书记当然不能收他这份礼,车轱辘极为诚恳地说:“说实话,这些东西也不是我买的,是一个我的同学送给我的,我平时也爱写写画画,在我连襟家里看到过黄书记的字,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好意思动笔墨了,心里也就存了一份把这套笔砚送给黄书记的念头,专门求我的连襟带着我来求黄书记的字,我也知道黄书记清正廉洁,从来不收受礼物,就算我拿一副笔墨换黄书记一幅字总可以吧?我知道黄书记的一幅字的价值,说句俗气话,拿到书画行就这一幅字,就地就能换四五万块钱。”
惊叹号更在旁边敲边鼓:“过去常说宝剑赠壮士,红粉送佳人,让我说啊,这号笔墨砚台就得黄书记这样的书法家才有资格用,让我这个连襟用,纯粹是浪费。我们中国有风俗,偷书不算偷,文房四宝不算礼,这是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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