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断》第29章

巫山脚下顿时寂静无声，许多仙人们羞愧的垂下了头，幻灵的话，他们无法反驳，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顺着长长的甬道，陌然终于来到了又亦的老巢，这里魔气弥漫，让人寸步难行。
“你来了。”魔气忽然从中分为两半，一个黑影从中显露出来，看着满是魔气的陌然，声间中满是愉悦。
“我来了，应诺而来。”陌然面无表情，甚至满是漠然。
“你的诺言已经做到，神庙已经走了，它已经无法镇压我了。”
“我知道，可，你就打算这样算了？”
“哦？你是什么意思。”
“让世界重新洗牌，这一次，让魔立于不败之地。”
“哦？呵呵，好好的一个神竟要毁掉这个世界？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做到，毕竟这件事我都做不到。”
“地心，盘古之心。”陌然顿了顿，黑暗中猛然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满是疯狂之色。
“说下去。”
“用魔气侵蚀盘古之心，可惜，我魔气不够，”陌然遗憾的摇摇头，“否则，我一人前往即可。”
“呵呵，你当然是不行的，”又亦眼神闪烁了几下，“我陪你去。”
“你，不相信我？”
“怎会？我只是怕推动一个这么强大的盟友，只是，你有办法能做到？”
“若没有办法，我说出来有什么用？逗你开心吗？”
“好，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说罢，两人相视而笑，只是这笑容不知有几分是真。
遥远的地方距离对两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接近了地心三公里处。
陌然率先停下来道：“这里距地方还有三公里，盘心之心非常敏感，我要先去看看。”
“这种事情不用麻烦你这位大神，”又亦说着，放出一个□□向着地心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很快，□□通过三公里处，却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又亦狐疑的看了一眼陌然，心头对陌然的警惕程度上升到最高级别。
“没动静，可能正在沉睡中。”说罢，又亦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而他身后的陌然并没有跟上去。他正奇怪时，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他焦急的问：“陌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陌然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丝毫动作。
“陌然！你什么意思！”又亦就算再蠢，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陌然淡淡的开口道：“你知道镇压你的为什么是神庙，而不是其它东西吗？”
“为什么。”又亦阴沉的问，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慢慢吸入地心深处，而自己却无法摆脱。
“因为神庙是盘古身体的一部分所化，它与地心的盘古之心相互呼应，却又不至于让你彻底消失，因为盘古之心是极阳，而你是极阴，天地之初便产生的存在，你们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可惜神庙的能力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减弱，所以才有了你兴风作浪的机会。”
“所以，你才把我引来盘古之心？呵呵，你别忘了，我可是和他同样级别的存在，我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又亦咬牙，彻底放弃了抵抗，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岩层里。
“若是再加上一个神呢。”陌然回头，望望头顶那极远之处，此时，师傅已经回来了吧？这次，师傅再也不会消失了，他将恣意而自由的活着，真好。他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跟了上去。
岩层中，又亦被一个石屋固定在了距离盘古之心不远的地方，它愤怒的左突右撞，岩石屋很快便布满了裂缝，他正兴奋时，陌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呵呵，你阻止不了我的，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的心魔种子，只要你肯帮我，我们就能出去，否则，你就只会永远的被囚禁在这里，即使我出去了，我也会让你永远留在这里，永不见天日！”
“不就是一颗心魔种子吗。”陌然抬手，引来一缕盘古之心的极阳之气入体，直接焚烧心魔种子，那种痛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但他却硬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好！你够狠，可那又怎样？”
“还能这样！”陌然陡然爆发，他全部的神力喷涌而出，和着极阳之气，将又亦完全打散，它恢复成了没有灵智的魔气状态。
“陌然！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只要你死了，我还会重新回来了！哈哈哈……”
“又亦啊，神的性命是无穷尽的，我死不了，却也再无法离开了，我会永远守在这里，直到世界末日。”陌然轻叹一声，陷入了沉睡。
“告诉我，他究竟要怎么做。”时间越久，无洛的心里便越不安，他总觉得他正在失去最主要的东西，恐惧一点一点的将他拖入冰冷的深渊中。
“你知道神庙吧，”幻灵眼神开始变得幽深，“曾经之所以用神庙来镇压又亦，是因为当时的盘古之心不稳定，而又亦又不能消失，否则会导致阴阳失衡，世界崩坏，于是初代神明在牺牲自己时，在神庙中刻下了一句话，等待盘古之心稳定后，将其引入其中，并用神力为引，封之。”
“可我并没有看到那句话。”若他看到了，便不会……
“因为过了许多万年后，有一个神恐惧了，他不怕死，却怕那无尽的黑暗，进而被恐惧引发心魔，最终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所以，他隐藏了那句话，他希望后人中能有人心甘情愿的那样做，那句话才会被发现。”
“而我之所以没有看到，是因为我早已有了心魔吗。”而他，却看到了吗？
“明知故问，”幻灵冷言道：“否则，你以为师傅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看到了三生石里他的记忆才知道的吗？”阎罗轻声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去替他做？你眼中的爱意谁都看得到。”
“我也想，可我达不到师傅的高度。”幻灵没有否认，摇摇头，满脸苦涩，若是可以，她早这么做了。
忽然巫山剧烈震动起来，不断有石块从山顶滑落。
“完了！世界要毁灭了！陌然果然是堕神！”山脚处的诸仙惊恐的呼喊起来。
幻灵看着他们的蠢态满是不屑，对着无洛道：“开始了，我要去换他出来，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将他送出，要不要救他，你自己决定。”随即，她将若之的灵魂拘到面前，“哥哥，随我一起赎罪去吧。”说罢，拖着他直接投入了那个山洞。
“不！——”若之凄惨的呼喊着，却最终被拖进了山洞，再也不会出现。
☆、终局
巫山脚下诸仙慌乱成一团，幻灵拖着若之没有丝毫犹豫的投入山洞，直奔洞底而去。
“你……”阎罗回头，刚准备开口，却见无洛风一般掠了过去，随着幻灵而去。
“墨尘？”体内，无洛看着此刻控制着身体的意识有一些惊讶，他本以为他回来后墨尘便会消失。
“我和你不同，我爱他。”墨尘毫无遮掩道。
“我们本就是一体。”无洛无奈。
“不！你是你，我是我，我爱他，哪怕毁了这个世界也无所谓，可你不敢。”
“我……”
“我要去救他，若你阻止我，我不介意灭了你，哪怕他会恨我一辈子，若他让我偿命我也认了。”
无洛轻叹一声，没想到他的灵魂中藏着的，竟是他最深层的爱意。
长长的甬道尽头，幻灵拖着若之找到了那间石屋，她顺利的走了进去，看到祭台上那个沉睡的身影，满是悲苦。
“师傅，”幻灵上前，痴痴的看着，她一直知道师傅爱得人是谁，可她依旧无怨无悔的付出。
“你爱他？呵呵，哈哈哈……”若之狂笑起来，“放弃吧，你有心魔。”
“不！我心甘情愿。”幻灵微笑着，用神力将陌然送出了石屋，正送到紧跟而来的墨尘面前，墨尘伸手一把抱住了他，就像抱着一件珍宝，“师傅最爱的，果然是你。”
“你，打算怎么办？”墨尘干涩的问，眼中满是不忍。
“自是接替师傅，只要师傅活着，我怎样都好，走吧，好好的让师傅活下去，永别了。”幻灵满脸是泪，却笑着陷入了沉睡。
“走啊！”墨尘焦急的对无洛喊，此刻，身体的控制权在无洛手中，“为什么不走？”
“救她。”无洛抬步走进了石屋。
“救我！救我！我还有在好年华，我不要死在这里！”见到无洛，若之就像见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惊惶失措的喊了起来，两人却谁也没有理会他。
“你想怎么做。”墨尘警惕的看着他，无洛却笑了起来。
“这不是有一个很好的替代品吗。”
“他？他又不是神，而且还有心魔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