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巨枭-毛人凤》毛人凤-第19章


的谐音,意思是指多输一点,还是少输一点。为什么毛人凤能常赌常赢呢?
要说手气,不可能东风偏爱周公瑾,最最关键的还是他忍得住,等得起,狠得出。忍时,面对强势,不露声色;等时,无急无躁,静若处子;狠时,凌厉带风,咄咄逼人,所谓“忍、等、狠”三昧。其间,忍是内涵;等是窥伺;狠是出击。不懂得忍,过于浅显;不知道等,把不住机会;不能够狠,难以一举获胜。因此坚于忍,苦于等,才能立于狠,失之一昧便不成呼应。
打牌犹如做人,体会到了情性的层面,底蕴就与处世哲学暗通了。毛人凤自入仕从政以来,居势贫弱,能够青云直上,挣出今天的局面,外靠戴笠提携,内心把持的就是坚于忍、苦干等的要诀,尽管狠辣的阴毒时不时地要翻将出来,但没有十分的把握,他绝不做中山狼式的人物,得志便猖狂。有件事对他的警示意义很深。前不久,毛人凤为关心军统职员的生活,曾办了个官兵消费合作社,经理由他的江山小同乡担任。此君仗着毛人凤的支持,眼高过顶,时常对同行做出些许傲慢的举动。本来,“黄马褂”们就不满肥水流入江山田的安排,于是,抓着这个触犯众怒的经理,做开了文章。先由一个人出头,大闹消费合作社,激得“小江山”跳出来理论,稍稍出言不逊,迎面挨了两记耳光。接着,有意来看热闹的人们便使劲拍手起哄,恼得“小江山”捂着腮帮子直奔办公楼,向毛人凤告状。毛人凤听完哭诉,看着小同乡左右肿起的脸颊,心里不好受,一跺脚往戴笠的办公室走去,并以少有的激愤口吻诉述了原委。没想到戴笠听完汇报,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没有发作。毛人凤觉得奇怪,便以试探的口吻询问:“这事该如何处理?”戴笠嗫嗫嚅嚅,很不情愿地说:“凡事总要忍点气。”
从戴笠的办公室出来,毛人凤的面目立刻变得“平静”了,心想:戴笠尚且如此,我还能怎样?于是,源于权柄膨胀而稍稍滋生的“良好感觉”一下子薄得渺如轻烟,惯有的隐忍之心又充塞了胸际,他好言劝走了挨揍的小同乡,默默地庆幸这个突如其来的警示,从此也愈加谨慎小心地维护着自己的“菩萨”面目。要说这跟从前有什么不同,恐怕阅历已把他造就得城府更为坚稳幽深了。不妨举一个小小的例子体会体会:
某日,军统派在重庆卫戍总司令部当稽查处长的何庆龙,邀毛人凤去书场看川剧,占了一排最好的座位。正巧,几个迟到的空军飞行员也有意于这排座位,硬挤进来,双方发生了冲突。何庆龙自以为是“领袖耳目”,毫不示弱,结果挨了一顿揍。毛人凤由于忍得住对方的辱骂,没有遭殃。回到罗家湾后,他跟旁人谈及此事,以为匹夫见辱,拔剑而起;忍辱负重才是大器。
这件事虽很小,却不难看出毛人凤把握“忍”字的坚稳,真可谓:大事大忍,小事小忍,从不轻易流露阴狠的机锋。为此,上上下下大多数人都被他的“菩萨”面目蒙蔽了,甚至连戴笠也不例外。后来,沈醉在回忆中谈到:
“毛人凤因为老替受戴笠处分的特务们说情,经常遭到戴笠的斥责,当面批评他是‘菩萨心肠’,不能成大器。他那种假仁假义,连戴笠也被他欺骗了,等到他掌握了军统大权以后,才全部暴露出来”,正好凑足忍、等、狠三昧的“沙蟹”哲学(这当然是后话)。
夜访“马半仙”
1942年旧历春节刚过,戴记特务组织又迎来了成立10周年的吉日。毛人凤遵照戴笠的指示,亲自出面筹办纪念大会,忙得不亦乐乎。这一天,有人从金华来重庆,代表东南办事处主任毛万里汇报过工作后,拿出一幅文字,说是毛万里为“四一”纪念日拟了副对联,特请毛先生过目,如以为妥善,就请人缮写装裱,正式作为贺仪送来。
毛人凤出身刀笔,诗词联语上的功夫远不及周念行、王莆臣等,但碍于目前的身份,无意屈尊就教,便把身边有“福建才子”之称的潘其武叫来,共同斟酌。
毛万里是临近民国时上的学,步入中学年代,正赶上“五四”新文化运动,要说有什么收获,善用白话文写对联算一条。此回拟的草稿也无例外,上联是:“从鸡鹅巷到罗家湾,机构虽有不同团体还是一个”;下联是:“改特务处为调统局,兄弟遍布中外敌我决不两全”。
看完对联,毛人凤不语,等着潘其武发表意见。这位才子虽有名声,但性喜阿谀,逢迎权贵,落在这般场合,点评之语自然不全在文理之中。他先是对毛万里的联语美言一番,什么“内容明白、辞气流畅、对仗工稳”云云,然后归入“正题”,以“家学渊源”的话语,把毛人凤一起捧了进去。
毛人凤是明白人,听得出潘其武未尽真言,至于自家兄弟的农民出身与沾不上边的“家学渊源”更是无稽之谈!于是再三要求潘其武为这段文字润色。潘其武推拒不开,“斗胆”改了两处,一是把“机构”改成“组织”;二是把“兄弟”改成“同志”。随后,毛人凤也改了两处,把“团体还是一个”改为“精神还是一个”;“调统局”改为“军统局”。毛人凤知道,这次“四一”大会,蒋介石要来训话,前不久,他反复强调:“念(我们)是搞抗战建国,念是要提倡礼义廉耻的四维精神”。因此“精神还是一个”。
“调统局”改为“军统局”则是讨戴笠欢喜,否则与中央党部的那个调统局(即中统)分不清楚,读歪了,“老板”会心生不悦(戴与中统素来不和)。
改完了对联,潘其武连声叫好,左看右看,真是辞意好,书法也好,捧得毛人凤十分舒服。毛人凤见潘其武不像要走的样子,便拉开抽屉,取出一盒三五牌香烟,抽了一支递过去,自己则点着一根国烟与潘其武闲聊起来。
毛人凤已养成习惯,在一般同事面前只抽国烟,因为洋烟大多是缉私署搞来的“没收货”,抽了显得不“清白”。
闲聊无轨迹,东扯西扯,慢慢地又转到了戴记特工成立十周年的题目上。
“也不知流年是否吉利?”两只蚂蚱拴在一根绳上,都为前程思虑。毛人凤突然想到自己的起运岁数是“6”,今年46岁,按照命相,该是第四个大运,恰与军统10周年重合,不知纯属碰巧呢,还是老天的有意安排?
潘其武也笃信命相之学,听毛人凤这么说,马上记起一个人来,绰号“马半仙”,自述家门,是“刘神仙”(本名刘从云,是刘湘的军师)的关门弟子,打算极灵,现正住在朝天门附近。于是,当晚瞅个空档,两人结伴来到“马半仙”的住处。
“马半仙”无愧盛名,毛人凤只将生辰八字报上,他便啧啧而叹,称赞这四柱八字搭配得极好,只是命中缺火,须得有火旺之人相扶,便有官运。
接着合起双目,扳指头掐数了一番,也道是六岁起运,今年适逢第四个大运。
一席话听得毛人凤十分佩服,竟与当年自己在黄陂时请人推算的意思差不多。
有了笃信,不缺虔诚。毛人凤马上说明了来意,请“半仙”算算流年荣枯。“马半仙”故伎重演,再作合目掐指状,随后又找出一本“秘笈”翻了几下,振振而言,说是官星逢冲,有些小妨碍,但命宫里自有吉神相值,一生运势,便在这当口上大转!乐得潘其武抢着付了双倍的酬金,不住口地向毛人凤道喜。毛人凤平展着脸面,看不出是喜是忧,披着夜色,两人往罗家湾走,一路闲聊,顺便还买了点吃食。回到家里,斟上茶坐定,毛人凤才暗自揣摩:“那小妨碍究竟是什么呢?”
不小的“小妨碍”
“四一”纪念大会刚过,那“小妨碍”便显山露水了,虽说矛头主要冲着戴笠,但皮存毛附的连带,无一不使毛人凤心惊胆颤。
妨碍的一半来自蒋介石对戴笠的猜忌、疑虑和不满。形成这般“冷却”
的因素太多,实非一日之寒。往前挪,首先是戴笠与孔祥熙夫妇的牴牾,焦点落在战时经济管制、交通检查和缉私权力的争夺上,双方拳来脚去,寸厘不让。偏偏孔家门里不争气,让军统搜集到的“脏东西”太多,单拣那桃色的丑闻张扬一番,诸如孔夫人姘夫的妻子与孔大公子暗中有了一手啦;孔二小姐热衷同性恋,把自己玩的女人转手给父亲啦,直把孔氏家人弄得灰头土脸,面子丢尽。于是,孔夫人宋蔼龄去找胞妹蒋夫人告状,蒋夫人再到委员长面前“下蛆”,说戴笠的坏话,三番两次委员长的耳膜便起了刺。
另外,蒋夫人手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