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魄孤星》第66章


,这时却急速缩紧,箍得包勇胸骨“咯咯”作响,一张脸涨得通红。
陈七星一斧劈下,次斧不停。包勇再称,虽然秤尾又翘得高了些,但还是称住了。
陈七星再劈第三斧,包勇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秤尾急速翘起,但秤砣却反打过来,在半空中霍地变大,猛砸向陈七星头顶。
包勇的称山量海,略输于幻日血斧的人刑斩,但陈七星如果不是偷袭,血环先行箍住了他身子,想杀了包勇,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要包勇留了神,本体或称山量海魄不被血环箍住,即便打不过,跑总还是跑得了的,但被血环箍住就没办法了。别说是箍住了本体,就是给箍住了魄,他也铁定要输。称山量海是他的主魄,主魄若被箍住,输即死,不可能逃得掉。
包勇身子被三环箍住,上面要称量血斧的千斤重劈,身体要抵挡血环的无穷箍劲,所以只撑到第三斧便再也撑不住了。那口血与其说是喷出来的,不如说是给箍出来的,而秤砣砸出,已是临死拼命了。
称山量海以防守为主,就是不停地称啊称。不论你有千斤力还是万斤力,只要我能称起来就一直称,称到你没力了,秤尾不但不往上翘还往下沉了,就可以反击了。那时候秤尾突然一甩,秤砣打出来,便可要人性命。而这一次不是称得陈七星没力量,而是自己没力气称不起了,打出的砣,只是临死一击,有出无回。
先前幻日血斧一出,陈七星就把沉泥陷甲也放了出来,不过没有凝甲,只在左手上凝了一只护臂。包勇一砣打得急,血斧来不及回劈,他伸臂一挡,“砰”的一声,黄光飞溅,护臂本来厚达半尺,被这一砣砸得凹下去一半有余。虽是下陷,那股冲力却不可能全部化掉,陈七星连退三步,这才站稳。不过甲未开,他的手并不痛。他将血斧扬起,却没再劈下,三环一箍将包勇整个胸腔都箍碎了,他五脏六腑尽化血水,早已咽气了。只是到死他都大睁着眼睛,他不甘心啊。
巧儿也在房中,同样大瞪着眼睛,一手指着陈七星,却是一动也不动。陈七星血斧转过来,他不想杀巧儿第二次,却不得不杀她第二次。血斧扬起,他却觉出了不对,巧儿大瞪着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儿神光,竟是活活给吓死了。
外面的家丁听得响动冲进来看,陈七星一不做二不休,血斧扬起,一斧一个,将包勇带来的六名家丁尽数杀厂。
一地鲜血,满院死寂,陈七星收了魄,眼中红丝渐去,脸色却是青白如鬼。他进房,看着包勇的尸体,双膝一软,想要跪下叩个头,却又站直了。人都杀了,假惺惺的却又何必。
他转身出房,仍是翻墙而走,回到这边店里,穿窗进去,换了衣服变回原貌。四周静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
他到床上躺下,却不敢闭眼,闭上眼睛就看到包勇死不瞑目的样子。他就那么瞪眼躺着,脑中一片空白,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砰、砰、砰”,突然传来拍门声。
陈七星心脏狂跳,猛一下就弹了起来:“有人来拿我了?”
门外响起小二的声音:“客官,客官!醒醒,醒醒!”
“做什么?”陈七星竭力把声音放平,但还是干涩难听,仿佛吹了十二月的寒风,整个嗓子都风干了。
“客官,你是郎中吧?我看你先前背着个箱子好像是药箱,求你起来一下,救个人啊。”
“想骗我开门。”陈七星脑中生出这么个念头,不过随即就知道不可能,他只是做贼心虚而已。
“好,我就起来了。”他装作穿衣服,磨蹭了一下,这才打开门。只见小二一脸情急地站在门口,道:“客官,实在对不住。你是郎中吧?救命啊。有个人突然就倒在我店里了,眼见是没气了,真要死在我店里,这官司怎么得了啊!”
要说这小二眼光还是尖,先前只看了一眼就大致猜到陈七星是郎中,不过他话也真是多。陈七星点点头,道:“在哪里?我去看看。”
“就在大堂里。”
陈七星到外间大堂,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躺倒在地,一脸青紫,嘴巴紧闭。陈七星以魄裹针去他神窍一探,没大病,可能有急事,太累了,又没吃东西,急火攻心昏死过去了。他也不要药,金针一扎,那汉子“啊”的一声叫,睁开眼来,眼珠转了两转,一翻身爬起来,蒙着头就要往外冲。
这下小二不干了,一把扯住他:“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那汉子似乎清醒了两分,“啊”的一声叫:“是了,我吃了东西没给钱,对不起大哥,我实在是急了。”就去钱褡裢里掏钱,抓了几个铜钱,也没数,塞到小二手里就又要往外跑。
小二左手抓钱右手抓人,两样都不松手,口中叫:“不是钱的问题,你这人,刚刚昏死过去,是这位郎中救了你呢,你‘谢谢’总要说一声吧?”
“郎中?哪里有郎中?”那汉子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看,一眼看到陈七星,猛地扑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郎中,求你救命啊!郎中,求你救命啊!”
小二哭笑不得:“你看这人,疯了不是?你不是好好地给救醒了吗?还救什么命?”
陈七星倒是见怪不怪,伸手相扶,道:“是你家里谁病了吗?你莫急,起来慢慢说。”
“我爹、娘、娘子、儿子都病了,我一村人都病了。这几天死了好几个了,都是好好的,说倒就倒了啊。”那汉子语无伦次,说着说着竟号啕大哭起来。
“你莫急,你莫急,慢点儿说,慢点儿说。”陈七星安慰他,又转头对小二道,“辛苦你倒碗水来,再拿两个馒头,我付账。”
小二倒了水来,那汉子喝了,缓了缓情绪,这才说清楚。原来他是五十里外姜家村人,也姓姜,叫姜大为。就在前几天,不知为何,村子里突然传开了怪病,人好好的,突然就上吐下泻起来,半天就死了。几天时间,村里已经死了七八个人了。今天一早,姜大为一家也突然感染了怪病,他急赶来城里寻郎中,走得急又没吃东西,就在店里昏倒了。
“郎中,一定要请你救命啊!”姜大为说着又要往下跪。陈七星一把扶住他,道:“别跪了,我跟你去,现在就走。”
听姜大为的说法,陈七星估计是时疫。本来已经入冬,可这年的冬天怪,下了一场雨,往年是冷下去了,这年却反出了太阳,竟是出奇地热起来,小阳春似的。这样的气温,时疫最易流传了。
时疫死人最快,五十多里路可不近,陈七星索性施展魄术,以魄带形,再带上姜大为,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把姜大为惊得目瞪口呆。
到家里,恰是及时,姜大为他爹还有半口气,被陈七星一针给救过来了。他又配药让一家老小都服了。本来一家人都躺在床上等死,顿时又都活了。村里人得到消息,都来求诊,陈七星一户户看过去。姜大为要给钱,陈七星拒绝了,道:“我不要钱。病人多,真要谢,你给我打下手配药吧。”
好一阵忙,到天黑时分,村里感染的人基本上都服了药。有十几个人差不多只剩一口气了,一只脚已伸进了鬼门关,都被陈七星硬扯回来了。
时疫不仅仅在姜家村暴发,暴发的面积非常广,第二天,得到消息,附近的村子都有人赶来请他。陈七星人可以不歇,却没有时间去采药,只能去买,估算暴发的人数,所需的药材不在少数。他从桑八担那里得来的一百两金子一直藏在腰里没用过,这时就拿了出来,交给姜大为:“你叫上几个人,给我去双鱼城里买药,越多越好。这一场时疫,绝不是百十人的事,除非老天突然下雪。”
“你看病已经不收钱了,怎么还能要你拿钱出来买药?”姜大为不肯收。
陈七星脸一沉:“钱要紧,还是人命要紧?快去!一耽搁误了病情,我绝不会原谅你。”
“陈郎中……”姜大为“扑通”一声跪倒,双手过头,恭恭敬敬地接过金子。
“扑通”!“扑通”!他身后跪倒一片,有姜家村的百姓,也有其他村子赶来求医的。
“好人啊!”无数个声音在姜家村上空响起。
“好人?”陈七星身子晃了一晃,“我是好人?”他问自己,无数的声音在响,听在耳朵里嗡嗡的,像是一阵阵闷雷。
“好人啊,天佑好人!”
陈七星前往沉泽寻找丹鳝,却意外地吸食了沉泥魄。他带着丹鳝回到客栈,恰巧遇到射日侯府大小姐乔慧前来看望包勇。陈七星随乔慧到桐子县诊治病人,无意中发现病人竟然是巧儿。为隐瞒真相,他化身孤绝子,欲对巧儿不利,却被乔慧发现。危急时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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