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全传》第61章


,不必细说。且说金台要安顿八个弟兄,想到江员外家去盘桓,我想别处地方容留不得,不如到沧州横海郡柴王府内去权住罢。金台主意已定,又与何其说:“啊,哥哥,你是一有家有室之人,不可没主意。在着外边担搁,嫂嫂在家岂不悬望么?来朝即可归家去了,免得嫂嫂家中望你。”何其道:“啊,贤弟,为兄的原是不肯来的,乃是姚公子的好意,几次差人来聘我,要打这叙雄台。那知倒在杨滔手中,真正没光辉。明日要归家去了。只是常挂念你。”金台道:“啊,哥哥,海角天涯,广阔非常,何方留不下我呢?哥哥不必挂心,若有便道之处,我到哥哥府上来会便了。”直谈到三更,各自安身。次日起身梳洗毕,店家早饭已摆好,总共十位英雄吃完了早饭,算清了房钱饭钞,作别店家而去。何其分路回江西,此话书中不必多提。
再说金台同了张其等一路行来无事,张其便问金台:“如今那里去才好呢?”金台道:“我今欲往沧州横海郡望望柴王。大家闲空同去走一遭罢。”张其道:“那柴王是何等之人呢?”金台道:“他是柴荣之后,如今子孙世代多封王位。”张其道:“与你如何认得呢?”金台道:“那柴王虽为千岁,他做人甚好。我从前曾在沧州与他会过的,极要好,再三留我担搁。此刻别了三年,信息不通,故而想去。”张其道:“如此说来同去走走便了。”金台道:“但是柴王千岁不比平等人,你们前去须要立些规矩,不可粗鲁,被他连我看低了。”张其等多道:“晓得了,晓得了。”谈谈说说,走了数天,已到沧州。众英雄未到柴王府之前,先闻街上沸湫湫说道:“毴娘,这个雷蓬实在名功,打了七天擂台,一连打掉了六十五个英雄,今早第八日,勿得知可有好汉见个雌雄?”忽闻一人道:“奔吓,让开来,让开来!”又一人道:“呸,入娘贼,死了人呢啥?这宗要紧。”那人道:“我们房下背夫逃走哉,那说勿要紧!”一人道:“如此,你是乌龟哉!”那人道:“勿敢当,勿敢当。”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二虎台雷蓬大败 招商店好汉遭擒
话说好汉弟兄刚刚到得沧州,听得旁人三三两两说道:“麒麟庄地方有个二虎台,台主聘请拳教雷蓬,本领高强,连打七日,共总打败了六十五个英雄。今日第八天了,不知可有英雄把雷蓬打败否?”闲人挨挨挤挤去看。莽汉张其笑起来道:“!,怎么样到一处有一处打台事看的?”便叫声:“兄弟们,天色尚早,我们先去瞧瞧那雷蓬的本事如何?”众人多得说道:“有理。”金台一想:“若说有名的拳师我多晓得,如若本领不佳怎敢上台?况且七天打掉了六十五个,必非没用之人。不知怎样一个雷蓬,不免前去一观,再到柴王府内未为迟也。”便同众弟兄匆匆走到了麒麟庄上。只见二虎台搭在当中,周围宽阔,高大台上多悬响钟,匾对完全,装扮甚好,当台结着彩。人海人山挤满在那里,交头接耳,称赞雷蓬。一人说道:“好的好的,那飞天夜叉沧州第一个好汉倘然打勿过,看起来打尽天下无敌手的了。兄弟,今朝打掉了几个哉?”那人道:“五个。上勿得雷蓬之手。”一人道:“如此,第六个让我上去。”那个道:“呸,入娘贼,软壳鸭蛋,勿要发呆,被雷蓬一脚蹈得精瘪。”一人道:“毴,勿要笑我软壳鸭蛋,阿簇新鲜学得一记好拳头来里,打起来总是做兄弟胜的。”那人道:“啥名堂?”一个道:“叫做挤卵泡拳头。”那人道:“啥人传授的?”一人道:“我里房下传授的。”那人道:“那木尽挤法?”一人道:“!,看家拳头啊,肯告你?”那人道:“好兄弟,说说何妨。”一人道:“我是勿告的,要是如非,请叫我里房下。”那人道:“口夭,如此明朝请教。”一人道:“岂敢,岂敢。”
正说之间,听得众人嚷道:“喏喏喏,第六个飞天夜叉翻了下来哉。”金台举目一看,那雷蓬气概轩昂,相貌凶狠,浓眉豹目,脸不涂朱,颜色甚红,身体约来八尺高,肩宽背厚,约来年纪三旬开外,海底胡须浓黑。但不知那个传授的拳法,如此精通?金台正在思想,只见旁边众兄弟多叫他上去打退这雷蓬。金台只管笑。忽见人涛攻出一个大汉,飞身上去,立在旁边,拱手道:“啊,雷老师请了。”雷蓬道:“请了。足下尊姓大名?”那人道:“小弟姓钟,名达。钟馗是我高高祖,所以代代生成黑面孔的。”雷蓬道:“上台何干?”钟达道:“我在少林学得好拳头,打了三年,总无对手,名扬四海,颇有威风。今朝路过沧州,所以前来会会。”雷蓬道:“呵呵,原来如此,既是少林学的拳头,必然比众不同。但是二虎台上的规矩你可知道否?”钟达道:“什么规矩?”雷蓬道:“打坏者各自医治,打死者各不抵命。”钟达道:“这个我多知道。”雷蓬道:“你若胜了,台主拜从为师。我若胜了,叩我三个响头下去。”钟达道:“这个公道,这也公道。”两人便交手起来。台前看客多说道:“赛看名班做戏一般。”但见台上一来一往,起初钟达夸口,那晓得拳头却打不过雷蓬。无可奈何,只得叩头下台。雷蓬的拳头实在真好,不多一回打退七个,那间是无得那个上台去的了。忽有道:“咳,可惜可惜。”那人道:“可惜什么?”一人道:“可惜贝州金台勿在此地,他是第一个英雄拳头大名功。若他在沧州,必然可以打败这雷蓬的。”这旁边一个朋友接口说道:“金台的拳头真好,就是一百个雷蓬多要跌倒的。只差得勿在沧州。”又一人道:“什么,什么?金台他虽只有了点名声,眼面前的朋友那个见过?要你们这宗赞法!”那人道:“见虽勿曾见过,听是听厌的了。”内有一个朋友,浑名阴司里杜天王说道:“眼前面的朋友多勿曾见过金台之面,只有小弟见过的。”一人问道:“金台的面貌身体可好么?”阴间杜天王道:“那说勿好,身长一丈二尺,夹夹壮壮,黑黑得得,圆面高鼻头,额角七八点细黑麻子,两只大耳朵,落出了肚皮,肚脐里向可以摆桌子的。好一只大屁股,两条长臂膊,声音如霹雳,说话像雷响,石碑牌搿子就走,井栏圈拎子就跑,拳头风吹得倒贝州城。”一人道:“啊唷,城头多吹得倒的,雷蓬决定打勿过他的。”金台听说,可笑他们乱话说得我如此样子。张其莽撞,便高声喝道:“若要金台在这里呢?”金台听说,即忙闪过,却被郑千扯住,说道:“男子汉大丈夫,鬼头鬼脑什么意思?”旁人举目一看多道:“啐,出来。鬼瘦伶仃,如此短身材,面上不过三四两肉,有何本事来冒金台了?”张其呵呵冷笑说道:“你们这些瞎眼忘八,快些走开。”便叫金台台上去,把那雷蓬翻下擂台来。金台道:“嗳,休得如此。我不上去。”旁人多说道:“可见假的。”张其说:“放你娘的屁!好好的贝州金台,怎么假的?”旁人道:“若讲真的,老早上去哉。”浦氏弟兄道:“二哥,他们说你假的,怎么还不上去么?”又听得旁人说:“不过七斤的气力,那木尽上去?这个东西当了金台,眼面前的朋友多是金台哉。”你一句,我一声,又被浦大、浦二弟兄二人逼得金台心活。金台便左观右盼说道:“列位,必要我上去献丑么?”旁人道:“当真贝州好汉,有劳大力打掉雷蓬。”众人:“务必。”金台道:“务必什么?”旁人道:“务必相邀居去,买斤酒你吃吃。”张其说:“不要呆看,若果打不过雷蓬,有我在此帮你吓。”好汉心中并不慌张,挺身而走,轻轻一纵,飞身上台。台下诸人多赞道:“喏喏喏,纵跳就是功行足哉。原像金台。”
那日事体真巧。人涛之内有两个人是沧州总兵澹台寿老爷下手的家将,一个叫张勤,一个叫李信,也在那里看打擂台。听得“贝州金台”四字,二人当心一看,张勤与李信打一个照会,同到一个空处。张勤说:“看起这个人来,与他这个面貌图上的金台一般无二,并且他自认金台,明明就是金台。何不去禀知大老爷点兵拿捉?我与你必有重赏的。”李信道:“且住,且住,自古紧事慢行。一只来金台本事高强,一只来麒麟村地方广阔,若点兵拿捉,被他知风逃走,岂非画虎不成反为不美。”张勤道:“依你便怎么样呢?”李信道:“他必有存身的所在,我与你大家留心随定了金台,看他存留何处,然后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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