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673章


志凯点点头,一旁的志荣也说,“爹地,我会背哩……”
“你们几个一起背吧!”
陈叫山一撩手,双臂抱于‘胸’前,身子朝椅背上靠去,脸上尽是期待的微笑……
志凯立刻站得端正如松,并使劲地拽了拽下襟,且拍两下,使得衣服平顺,无褶皱,以显示堂堂男儿的豪迈仪容来!
志荣也将手里的盐煮‘花’生,放回到小簸箩里,与志凯站成一并排,头昂得高高,开始背诵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
志胜听闻志凯和志荣背得豪气干云,起先他只是嘴里嘟噜着,有一句,没一句,多一字,少一字,而今受了两位哥哥的影响,记忆似乎也被唤醒了,声调逐渐高了起来,吐字越发清晰、准确,脊梁‘挺’直了,‘胸’膛鼓起来了,脑袋高高昂起来了,两手背到身后,随之大声背诵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
志雁毕竟小,坐在小凳上,嘴里吐着‘花’生壳,闪亮着大大眼睛,看着三位哥哥:他们站立一排,一个比一个脑壳仰得高,一个比一个脊梁‘挺’得端直,一个比一个‘胸’膛鼓得更凸,一个比一个声音更加洪亮有劲,一个比一个脖子上的红筋,绷得更清晰,一个比一个拳头攥得更紧,更有力,一个比一个嘴巴张得更开,更大,一个比一个眼睛中,更充满阳刚、雄气、威武、豪迈、志气……
志雁甚至都被三位哥哥的奇怪模样,吓到了,有些怯怯,小簸箩就摆在她手旁,她也不去再抓盐煮‘花’生来吃了……
禾巧‘露’出微笑,深深吸一口气,捋一下鬓发,一脸欣慰……
陈叫山点了一根雪茄,听着,看着,默默地吸,吐出一团烟雾,烟雾随之飘飘而去,飞扬于卢家大院的上空,更高,更高,更高处……
。。。
第735章 盗墓师生
初冬清晨,天亮得迟。随。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叔哈哈小說网首发
陈叫山早起,出了卢家大院,一直向南去,走到凌江边时,天仍旧是黑乎乎的,惟凌江上的点点明光,与启明星‘交’相辉映了,洒‘射’些许亮,映在陈叫山衣衫上……
掬起一水,让冰凉凉的感觉,传至两个鬓角,刺‘激’一下大脑,驱赶了晨起的一丝儿懵怔……
‘波’影里晃‘荡’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两颊深凹了,刀削一般,衬着颧骨便高,两眉之间,凝聚峰峦,层叠相皱,胡须已长至‘胸’前,被冰凉的江水打湿了,胡须末梢嘀嘀嗒嗒地跌着水珠……
一日不驱逐日寇,将日寇赶出中国,便一日不剃胡须!
而今,胡须已长至‘胸’前,像国难忧与殇的长度,绵绵不绝……
何日凯歌奏响九州大地?
下巴上净溜溜,‘精’‘精’神神,利利落落,畅怀迎风,笑傲那一轮东升的旭日?
三年?
五年?
十余年?
陈叫山索‘性’将整个脑袋,全然没入江水中,仿佛祈望滚滚江流,告诉自己答案!
猛然出水,啸跃而起
腾转,拧身,展腹,劈叉,团缩,旋转,抖翻,疾进……
拳拳打风,风无‘吟’!
脚脚破空,空无极!
衣衫忽一皱,袖管急贯风,脚尖撩沙粒,‘裤’‘腿’若惊龙……
凌江边,沙滩上,脚印忽而规整,忽而散‘乱’,忽而消失,忽而复现……
头发上,胡须上,眉‘毛’上的亮珠儿,难辨水汗,颗颗晶莹,滴滴飞舞……
那是一股股不平之气!
一团团愤怒之火焰!
残酷的战争,先进的武器,子弹,炮弹,炸弹,热兵器的凶嚣这,已然不再是拳脚所能左右胜负的年代!
血‘肉’之躯,练就之极致,武功强至无敌,何能抵挡枪炮,何能消灭烽火?
陈叫山不想问,不想思,不想默默……
惟有打!
在这初冬的清晨,在这中华版图中心区域的乐州,在这东流滚滚,终究入大海的凌江岸边……兴许,一拳又一拳打出,只有风应合,一脚又一脚踢出,惟独虚空破碎……
然而,拳与脚,在此际,痛痛快快地挥动起舞,泄一口‘胸’中浊气,流一身淋漓热汗,终究是好的!
未忘国殇,且勤且奋!
豪胆比剑,不磨不快!
直到东空红红一大片,喷薄旭日,似从血海之中,挣扎而出,点一盏长明之灯,映红大地大江,陈叫山方仰面躺倒,在沙滩上,枕地望天,起伏‘胸’膛……
在江里洗一把脸,陈叫山捋着长长胡须,大步朝城中走……
行至城南村,忽见前方有几十个人,人人手里‘操’着家伙,有锄头、镰刀、斧头、铡刀、木锨、钢叉……
众人纷纷朝城中奔跑着,朝阳下,一溜排长长斜斜的影子,拖在大地上,疾速移动了去……
这是要干什么?
“走快些,到吉灵学校找他们算账去……”
“这些斯文学生,斯文教师,装得一个个周吴郑王的,骨子里都坏!”
“他们当咱好欺负啊?哼,不让他们吃一些苦头,他们还不晓得乐州城墙有多高,凌江水有多深哩……”
陈叫山大步撵上去,听见乡亲们的叫喊,大许明白了一些,却也更疑‘惑’:怎么,乡亲们要去找那些迁来乐州的学生教师们的麻烦吗?
“等等,等一等……”陈叫山几步窜到人前去,“我说,你们这是……?”
众人见是陈叫山,立时变得恭敬无比了,愤怒的神‘色’,‘荡’然无存,转为尊敬的笑,腰也弯了,手里扬得高高的家伙也放下了……
“陈先生,你得给我们说句实在话:我们打了外来的学生教师,会不会吃官司?”一位鬓发斑白的老者问。
“吃官司也不怕!”
不待陈叫山回答,一位年青后生便接话了,“我们敬他们是文化人,他们拿我们当木脑壳哩!”
“就是,就是,不要以为我们没读过书,不识字,睁眼瞎也不能这么受人轻贱吧?”
“不怕,我不怕,大不了一命兑一命……”
“现在是啥年月,哪里不死人?怕个锤子?”
“走,走走……”
陈叫山料想一定出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
城南村的乡亲们,一向醇朴善良,从不惹事生非,且对于自己这样一位乐州名人,取湫英雄,老百姓口中的“活龙王”,素来是尊敬的!
而今,这些人,怎地如此‘激’动?说起话来,你抢我抢,脸红脖子粗,牙齿咬得嘎嘣嘣响,争先恐后地说,甚至都不给自己‘插’嘴询问详情的机会?
“乡亲们!”
陈叫山声调忽地拔高,如一声雷,一下将闹闹哄哄的人群镇住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陈叫山站立人群之前,犹若一座巍峨高峰,且将‘胸’膛一拍,“你们给我好好说个详细……倘若真是西迁过来的学生教师们不占道理,不用乡亲们出面,我陈叫山自就会去找他们理论,让他们给大家一个说法……”
那位鬓发斑白的老汉,似是这伙人的领头者,他将手里的锄头,在地上一戳,叹了一口气,说,“陈先生,这事儿说出来,真是气得人‘胸’腔都要炸开呀!”
乐州城西五里处,有一地方,叫饶家营。饶家营那地方,有走出国‘门’第一人,凿空西域,“一使胜前军,两出惠万年”的汉代博望侯张骞的坟冢。
今儿一大早,西迁过来的一伙北方学生、教师,带着铁铲、洋镐,去了张骞坟,竟掘开了坟墓……
城南村的乡亲,多为张氏后人,一接到饶家营乡亲传来的消息,登时急红了眼,一个个挽高了袖子,大声斥骂西迁学生教师,说他们动了先人坟墓,坏了张氏一脉之风水,誓要将其痛打痛杀,一泄愤慨!
“陈先生,你说说看,这些西迁过来的学生教师们,他们是啥心思?肚子吃不饱,身上穿不暖,没有房子住,这些,咱都可以帮助他们,接济他们嘛!可是……可是他们,也不能当盗墓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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