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685章


的……这只是暂时……”
有人开始拧转身子了,有人的嘴巴噘起来了,而更多的人,开始抱怨起来了
“哪有收东西不给现钱的?没这道理的嘛……”
“吆喝的时候咋不说清楚,把人召来了,就成了这儿了?”
“到时候兑付?谁个晓得到猴年马月了?”
“隔夜的金,不如到手的针,日‘弄’人哩嘛……”
“就是到时候了,人家不认账,满身是嘴也说不成了……”
陈叫山眉头皱着,晓得是怎么回事儿了,便几步朝前走,卫队兄弟在前分拨着人群,“让让,让一让,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乡亲们看见了陈叫山,便纷纷向陈叫山抱怨控诉起来了,“陈先生,我们当是你发起的呢,你看这,我们都到这儿了,这又不给现钱了……”
“这位长官,你的收购凭单给我看看……”陈叫山走上前去,伸臂索要凭单,接过来,一看:凭单上只是写着“超大器”、“大器”、“中器”、“小器”、“小小器”几种分类。凭单落款是:“国民革。命军第五战区**集团军**师”。
整张凭单上,没有任何的底纹图案,也没有加盖任何印章、印戳。即便是书写的字体,也显得笔力孱弱,虚浮歪拧……
陈叫山将凭单还给胖墩士兵,心下便晓得这其中的内情了……
自抗战爆发以来,物价连年上涨,各地民众对于手里的余钱,攥得紧紧,一方面担心既定数额的钱,买不到起先对应量的货品,但同时,也担心钱在手里久了,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另外,很多人对法币不大感冒,独对银大洋有兴趣。有人‘私’下传说着,说法币那是纸纸货,有个湿气、水侵、火燎啥的,不就报废了么;还是银大洋实在,装在兜里,攥在手里,沉甸甸,叮当响,踏实哩……
所以,当乐州百姓听闻当兵的来了乐州城,要收购铜器,顿时来了兴趣,心下琢磨:能吃军粮的人,手里有的是硬货,拿些铜勺、铜锅啥的,去换些硬货装兜里,也是不赖的呀!
可现在,人们一下蔫了,甚或感觉到被骗一样……
“长官,这些收购凭单,真的能够兑付么?”陈叫山问。
胖墩士兵已从民众崇敬的眼神,连连的招呼中,晓得了陈叫山,呵呵一笑,便说,“陈先生,这能有假么?”
说着,胖墩士兵解开上衣几颗纽扣,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向陈叫山,“看,这是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将军特签的手谕……”
陈叫山从信封里取出一张信笺,展开一看,见上面印着仿宋红‘色’小字,“国殇之痛,中华‘蒙’难,危急时局,犹须振奋!兹由国土沦陷,日寇肆虐,大片河山浴血,几致前线军火紧缺……而沦陷区内,矿物资源,屡为糟践,忍辱不得,后方军工造给,续产告罄……今命**集团军**师辖**团所部,于所属各域,紧急收集铜器,供应重庆军工,以解备产之困……万民同心,奋斗不息,华夏一体,决战到底!”
信笺末尾,果然是李宗仁将军的亲笔手书签名,并辅以名章。
陈叫山刚将目光,从信笺上抬离而起,却见‘门’内人群左右闪开,一位身穿高领大衣的军官,从人群散出的缝道里走过来……
“陈先生,久仰久仰……”那位军官走过来,要与陈叫山握手,忽而意识到自己尚戴着手套呢,便边摘手套边说,“鄙人马振山……”
原来,这位长官便是第五战区**集团军**师辖**团的团长!
“马团长好!”陈叫山主动伸出手掌,与马团长紧紧相握了……
“陈先生,你也看到了,征收铜器一事,并非马某一人之意,也无关个人‘私’利‘私’‘欲’,实是民族存亡之大计呀!”
马团长面向人圈,大声说着话,而后,转头直视陈叫山,笑着说,“陈先生,马某有一不请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叫山略略一伸臂,马团长便说,“我团所到之处,民众皆是响应,偶有不理解的人,几番教导,也都能诚心献铜的……”
“马某久闻陈先生大名,甚为钦佩!不知陈先生可否为民众说上几句话,一则澄清过‘激’谣言,阐明利害,二则鼓与呼,令大家消除偏见,口耳相传,令更多民众献铜,为国助力?”
说着,马团长忽地“啪”一个立正,右臂抬起,朝陈叫山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大声喊,“全体都有,向陈先生致敬”
院墙外那些站得或端正,或歪斜的士兵,听见马团长的号令,顿时抖擞了‘精’神,立正,抬臂,敬礼……
。。。
第751章 远虑近忧
对于这些当兵的,起先那种身形歪斜,吊儿郎当,甚或油滑恣意,玩世不恭的状态,陈叫山心底是颇不屑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79小說网首发
而这一刻,这些人,全都站直了身子,如塔,似林,一律地右臂横斜,齐平眉角,脸上尽为严肃、庄重,且充带了诚恳、切切……
每一双眼睛里的光芒,皆是明澈了,若泥沙涤尽,惟余下的一汪碧水。
陈叫山不是军人,但懂得军礼之意义,面对马团长与众士兵的敬礼,陈叫山双手拱起,环向众人……
马团长的手臂没有放下来,保持着军礼之姿,士兵们便也保持着这一种恳切,需要以保持敬礼的姿态,来尽情表达!
陈叫山的手也便不放,连连环向拱手,同时,也向了大‘门’前围聚的乡亲们。
“乡亲们,马团长一行,远道而来,不为他们个人之‘私’利,是为国家之利益,民族之所需……”
“大家有铜器的,还望割爱相让,‘交’付马团长他们……铜器到了重庆,是用于军工制造,生产炮弹子弹所用的,非为某人某部的小‘私’小利,是关乎国家的!”
“我们多‘交’一件铜器,便能多造一发子弹,有这一发子弹,就能多杀一个鬼子,多死一个鬼子,我们就少一分威胁……”
陈叫山拱手陈词,情绪‘激’昂,围聚大‘门’前的乡亲们,心中亦被感染,但正由此,便更无言语相应,只定定看着陈叫山……
陈叫山考虑到民众心中之所想,便又说,“乡亲们把铜器‘交’过来,我陈叫山按照铜匠铺面的市价,给大家伙付现钱。请乡亲们尽管放心……”
起先那些叫嚷的乡亲们,那些正‘欲’拧身离去的乡亲们,见陈叫山拱手以礼,久久不放,又说着这般恳切之话语,其大义坦诚之态度,怎不令他们变改心念?
“陈先生,有你说话哩,我不要钱了!就一个铜壶嘛,不是啥大事,陈先生对咱的恩惠,远不能报哩……”
“我也不要钱。我这把铜勺,分量沉,顶得上好多颗子弹哩!‘交’给军工厂,多造子弹,打狗日的小鬼子……”
“我这面铜镜,有些年头了……我也不要钱,‘交’了!”
“陈先生,我们不让你吃亏,我们‘交’,不要钱……”
乡亲们纷涌到大簸篮前,将一件件铜器,放入其中……
虽说是不要钱,但个别乡亲们,在放下铜器的一刹那,又以衣角将其擦拭一下,仿佛在送离一个亲人远行的时刻,心中几多不舍……
两个大簸篮很快放满了铜器,乡亲们笑呵呵地同陈叫山打了招呼,渐次离去了……
望着乡亲们远去的背影,陈叫山感觉心中一热……
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了,陈叫山通知‘毛’蛋,要其做几桌菜,马团长立时便阻拦了,“陈先生,莫要破费,莫要破费,随便‘弄’些吃的就好……”
陈叫山看出来了,许多士兵经过卢家伙房时,看见屋檐上悬挂的腊‘肉’,便喉结一阵动,想是这伙当兵的,肚里饥饿得很了。
“那就先做点‘鸡’蛋搅团,让兄弟们先垫垫……”陈叫山说。
两大锅‘鸡’蛋搅团做好了,士兵们也不顾搅团滚烫,将袖子连续地扯,衬在手掌上,端了大海碗,吸溜吸溜着吃,不停地吐舌头,哈热气,喉管里“咕噜咕噜”连番响……
的确是饿久了!
吃完了搅团,马团长用袖子擦擦额上的汗水,犹然感慨着,“陈先生,此番来乐州收铜器,真是多亏遇见你了……”
士兵们也连连说着些客气话,大家心里都清楚:之前,如他们想的那般,仅仅是凭那所谓的收铜凭单,来到这里,能收到几件铜器呢?另外,遇见了陈先生,不待铜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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