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701章


北头的人大吼着,刚冲过来,陈叫山原地起‘腿’,“啪啪”两脚,接连踹翻两人……
这一下,不但斧头帮的人看傻眼了,大魁和清算小组的人,也全都傻了:原来是高人啊!
事已至此,就算再难,也得打下去呀!若不然,斧头帮的面子,可真就塌到家了……
斧头帮的人仗着人多势众,大声啸叫着,猛冲陈叫山……
清算小组所用的皮尺圆盘,跌在院墙边,陈叫山脚后跟一撩,一粘,皮尺圆盘翻滚而上,被陈叫山斜臂一伸,稳稳接住……
“嗤”
陈叫山将皮尺扯出五尺长,一手捏圆盘,一手拽皮尺,将皮尺前端的铜质牵钩,挥舞得霍霍生风,金光四溅……
“嗖嗖嗖嗖……”
“嗡嗡嗡嗡……”
一条皮尺,在陈叫山手中,矫若惊龙,翩然翻舞‘抽’,劈,扫,撩,带,缠,卷,招式繁纷,令人眼‘花’缭‘乱’……
皮尺时而一长,忽又一短,一伸,倏尔又一缩,上上下下,高高低低,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虚虚实实……
陈叫山心底同情斧头帮的‘门’徒,佩服他们的勇气,所以,尽出虚‘花’之招:要么是以皮尺缠了斧头,拧拉,回颤,令斧头背反磕;要么是皮尺铜牵钩飞出,打其攻击者的虎口,令其斧头跌落;要么皮尺飞扫一过,‘抽’其眼睛,令其捂眼难顾;要么以皮尺为晃掩,随带扫堂‘腿’、连环脚、反剪踢,攻其小‘腿’、屁股、侧胯等不大要紧之部位……
“唰”
陈叫山猛地将皮尺一收!
大部分斧头帮‘门’徒,已是躺的躺,蹲的蹲,捂眼睛的捂眼睛,‘揉’屁股的‘揉’屁股,甩手腕的甩手腕……剩余十来个人,已被陈叫山完全镇住,如何还敢冒进?
陈叫山将皮尺圆盘‘交’到大魁手上,轻轻拍了拍大魁肩膀,以示安慰,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分明在说:别怕,没什么事儿,有我在呢!
大魁得了陈叫山的安慰,顿时又张狂起来了,将勃朗宁高高一举,挥来挥去,呲牙瞪眼,冲着斧头帮的人大喊,“他***,还打不打,打不打?都过来打呀……”
陈叫山两手背于身后,长长斜斜的影子,拖在地上……
斧头帮的领头者,见此情形,愤愤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们走……”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于陈叫山而言,对付这一伙凶猛有余,武功不足的狂徒,不过是舒活筋骨而已。
但对于大魁和清算小组的人来讲,简直算是劫后余生,逃过了一大劫:真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陈叫山在场,那一把把的大斧头挥过来,仅凭大魁一把勃朗宁,如何抵挡得住?恐怕我们这伙人,早被人家砍成‘肉’泥‘肉’酱了……
众人回到史家‘花’园,大魁将事情经过,向史痦子一汇报,史痦子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了不得呀!倘若让那伙人,将清算小组的人砍了,那从此之后,群体‘性’反抗清算的‘浪’‘潮’,便会汹涌而起,一‘波’接一‘波’……
更重要的是,钱市长完全可以此事为由,叱责史痦子办事不力,能力不足,撤了史痦子的职……
这个堤口万万不能开啊!
“陈长官,陈大哥,谢谢你,谢谢你,谢谢……”史痦子心有余悸地说,“今儿要不是你在场,那真是……”
“呵,谢啥?史先生还这般见外么……”陈叫山笑说,“都是自家兄弟,都为党国效力,谢来谢去的,可不就生分了?”
至此,整个清算小组,对陈叫山佩服得五体投地瞧瞧人家,有地位,有身份,武功高,仗义,还低调……
而于史痦子而言,对陈叫山可不仅仅是佩服,还得有其琢磨和分析……
大魁向史痦子说了陈叫山曾在白衣庵后街古宅,阻止清算小组丈量的细节,史痦子慢慢回过味儿来了:大家都是要吃一口饭的,人家嘴上不明说,一个劲儿地大度、客气,可咱不能装糊涂啊!
于是,史痦子收集了几家旺铺的地契,‘交’于陈叫山,陈叫山简单客气几句,也便接了……
自此,陈叫山与史痦子、大魁亲密无比,俨然亲兄弟:逛赌场,进赛狗场押注,泡澡,喝酒吹大牛,形影不离……
这天晚上,杜先生约陈叫山到杜公馆喝茶。
“叫山,有件事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杜先生为陈叫山倒上茶水,面‘色’凝重地说,“最近,共。产党那边,几次派人过来跟我谈,希望我能为他们做一些事情……你觉得,这事儿我能吐口么?”
陈叫山不禁暗自思忖着:杜先生说此话,究竟是何用意?
想当初,我将特派员身份,透‘露’给杜先生,是用以加保险的,其后看,效果也是不错!
如今杜先生抛出这样一个问题,特地来咨询于我,是对我产生了怀疑,还是另有目的呢?
杜先生是有大能量的人,倘若他一旦怀疑起我来,那么,如此带来的连锁反应,将是极为可怕的,破冰计划极有可能因此受牵连……
“大哥,我觉得,也不要吐口,也不要不吐口,此事可先稳着,慢慢再看看……”
陈叫山决定采用“折中韬晦”方略,不直应杜先生的问询,反过来,先测试一下杜先生本身的态度……
“唉……”
杜先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默默点头,“对,叫山你说得对,我是该好好地想一想了……”
陈叫山回到169号,将与杜先生会面的事儿,向贺承肩做了汇报……
“叫山同志,你做得是对的……”贺承肩眉头皱着,喃喃着,“组织上的确是找过杜先生的,毕竟,他是上海滩的闻人,他的一言一行,于整个上海,都举足轻重!”
“我晓得杜先生的心思哩……”老王手里捏了一沓情报,正来地下室,听见陈叫山与贺承肩的谈话,便说,“早年间,杜先生命青帮的人,暗杀过上海总工会的汪先生,此事影响极大!”
“现在,组织上有意向杜先生借力,但杜先生心里终究不瓷实的:一方面,北方战局如今渐渐明朗,杜先生似乎觉得背靠国民政fu,有些渐渐靠不住了,得为自己寻出路了……另一方面,杜先生又担心向了我们,待全国战事平定,过往的那些老账,又会被翻出来……”
清算工作渐渐接近尾声了……
此日一大早,陈叫山起‘床’后便感觉眼皮跳个不停,自己用手‘摸’了‘摸’,心中暗思: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这两个眼皮都跳,算个什么事儿呢?
自打接了史痦子赠送的商铺,陈叫山与鹏天、三旺、面瓜从酒店搬出来,住进商铺后院里,每天早上,陈叫山便要看报纸,听收音机,了解时事……
“先生,这是上趟跑船的货运清单……”面瓜将一个厚厚的大信封,‘交’到陈叫山手上,“我粗略算了算,咱租用那仓房,租金虽是合适,但陆上转移成本却是增加了,万青林还跟孙伯开玩笑说,亏得都是老主顾的货多,要不然,货一压多,非把孙伯他们累趴下,晚上回家,跟小婶亲热都提不起‘精’神哩……”
陈叫山也随之笑着,心底却暗暗唏嘘:在香港创办航运公司的事儿,随着这边清算工作接近尾声,也是越来越近了……这一切之前提,是破冰计划,倘若顺利实现,其后便是海阔天空,任由翱翔!
可是,破冰的契机,何时出现呢?
“嘀嘀……”
院‘门’外传来两声汽车喇叭,陈叫山刚‘欲’起身去看,大魁却已经推‘门’进了院子。
“陈哥,兄弟有个事儿……”大魁哭丧个脸,正要往下说,瞥了一眼面瓜,又顿住了……
“面瓜,你到孙伯那儿去一趟,跟鹏天和三旺他们,商量一下转运车队的事儿……”陈叫山明白大魁有重要话说,便将面瓜支走了……
“陈哥,这回你得帮帮我啊……”大魁忽然跪在了陈叫山面前,只差眼泪往下掉……
原来,大魁前阵子在赛狗场押注,赢了些小钱,忽然人就飘乎乎起来了,决心大干几把!
上周四,大魁从清算小组偷偷支了一大笔钱,在赛狗场下了个超级大注,想着要翻倍地赚,可结果,一下赔了个底朝天!
“陈哥,你帮帮我,帮帮我……”大魁带着哭腔说,“今儿晚上,史先生要查账呢,我实在是……实在是没法子了呀!”
陈叫山将大魁扶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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