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朱颜辞镜》第36章


头在花瓣上轻舔着。
他的右臂竟已长好了!
这是个什么人!
他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步伐看似优雅缓慢,实则极为迅疾。庄意映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走到了她的身前。
息衍手中念尔剑出鞘,目光一寒,他竟然没能看出他的步法!
剑光在侧,陆抑非却如毫无所觉一般弯下腰来,把那只垂丝海棠插在庄意映的鬓角,仔细的调整了一下,满意道:“可真好看啊,是不是?”
“红色真衬你呢,小公主。”
庄意映瞳孔一缩,他竟认得她?!
他是谁?!
陆抑非推开息衍的剑,把剑握在手中,语气中依旧带着笑:“临死前的挣扎最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庄意映哼道:“少在那里大言不惭了,刚刚被扯掉手臂重伤败北的是哪条灰溜溜的丧家之犬?”
陆抑非也不恼火,他微笑道:“多谢小公主提醒。”
他眨眼间便到了易知难身前,抓住他的右臂,仿佛只是拿起支狼毫小笔般随意,那鲜血便飞溅了出来,扬了他一脸。
陆抑非拿出块雪白的帕子擦拭着脸,遗憾道:“新换的衣服又给弄脏了。”
易知难蜷缩在地上颤抖着,额头上冒着豆大的冷汗,嘴唇青白哆嗦着,疼到连声儿都发不出来。
陆抑非摇摇头道:“太弱,无趣。”
他怎么跟换了个人一般?!刚刚不还和他们打了个平手吗?刚刚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现在为什么突然动了杀机?
庄意映惊怒道:“你究竟是何人?”
陆抑非摇了摇手指,笑道:“小公主别急,等他们都死了,我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纸将军一
日头已经偏西了,天色渐暗,落霞似血,空气里竟弥漫着香甜的气息。
陆抑非手指圈成环,吹出一声愉悦的呼哨。
那些走尸蓦的转过身来,摇晃着脖颈,发出一连串咔咔的莫名声响。他们漆黑的瞳仁里竟诡异的冒着血光。
虽还是那些走尸,但是似乎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陆抑非笑道:“你们别看他们这样,其实他们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活人呢。真的要动手么,渭渠君?”
他拍了拍手,宅子外边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他右手结印,左手做出个欢迎的姿势道:“就和他们一样。”
“诸位,请进吧。”
从门口的婆娑树影里乌泱泱的涌进一大群走尸,庄意映一瞧,竟都是些熟悉的面庞。饭堂里的店小二、面摊的大饼脸老板、路边摆水果卖的大娘……其中甚至还有总角幼童、耄耋老人,都是这邕城里的普通人。他们眼神空洞,摇摇晃晃没着没落的有些孤寂。
百姓何辜!
他是笃定他们不会下杀手!
庄意映皱眉,额角的青筋暴起,道:“无耻!卑鄙!”
陆抑非毫不在意,一抱拳,嘲讽道:“过奖。”
易知难嘴唇颤抖,大量失血让他的脸看起来苍白似鬼,他拿出那两颗漆黑的骰子丢在地上,骰子滴溜溜的欢快转着,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易知难形容狼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声音却依旧没个正经:“又是涩蝴香?这位老兄,你可打错主意了。”
他一动,方才息衍用寒冰帮他裹住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冒血,易知难“诶呦”一声,用手捂住。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满意的眯眼,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还挺甜。
易知难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了起来,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凉了,他觉得有些冷,寒凉的就像是他的躺在棺材里受香火供奉的父母双亲。
陆抑非笑道:“何必这么紧张,这涩蝴香本就不是为各位准备的。”
地上的两颗骰子还在欢乐的碰撞着、旋转着,越来越快,涩蝴香也越来越浓了。
陆抑非走上前把那骰子踢开,两颗骰子最后碰撞了一下,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陆抑非低下头,脸上喜怒莫辨,淡淡道:“旦夕祸福皆由天定,岂是由你能一窥究竟的?”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易知难,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方才一直没出声儿的鹿游原突然开口道:“图荣雾?”
什么?
庄意映疑道:“你说什么?”
鹿游原摇摇头,喃喃道:“没什么……”
“他早就死了,应是我魔障了……”
陆抑非突然沉默了,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小貔貅抖如筛糠,哆哆嗦嗦藏在易知难的袍子下。
易知难的眉头扭在一起,把它从他裤裆底掏出来,一脸嫌弃的搂在怀中。
陆抑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晃了晃,那瓶子便忽的大了两三倍,他把瓶子往地上一砸,那黑烟便蹿了出来,仿佛有重量般,瞬时笼罩在地上,又慢慢向上蔓延,而那浓度却丝毫不减。泥土中泛起陈旧的腥味,烟雾在空中扭曲着,似有生命般在不断侵蚀繁衍。
这黑烟与他之前障眼的黑雾瞧着蛮像,却没有那股子呛人的味道,隐约还有一丝竹子的清香。
黑雾愈加浓,日头也沉到了山下,余晖渐淡,夜幕即将来临。暗色中,庄意映目力不及,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她的手心里起了一层薄汗。一股充满恐惧的凉意从背后升起,面前的毒蛇已亮出獠牙,避无可避。然而她却不能动,稍有动静那毒蛇便会将她一击毙命,只能闭眼等着捱着。仿若五官六感与四肢经脉都麻木掉了,而且气海处裂开似的疼。
这陆抑非变得如此狠辣,连息衍都要忌惮他几分,况且他们还不清楚他的目的,不过瞧这情形,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她来的。
他认得她,难不成陆抑非就是那墓主人?
庄意映试图把这些事理出个调理来,奈何半丝头绪也没有。
一声细微的断枝声,陆抑非折了一枝海棠,声音在暗处变得飘渺:“夜晚来临了。”
庄意映耳根微动,虽没有回头,但她现在耳力极佳,能通过声音大致辨出位置。她隐约听得陆抑非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浅,心下疑惑,他这是要走?
她心头一凛,陆抑非莫不是在这下了毒吧?!
她虽然不惧,但是这还有三个活人呢,息衍和易知难还受了伤……
她瞧着息衍的背影,这么一通折腾,他的手臂上又渗出血来,血的味道冲破了空气中的甜香气和清香气,铺在空气中,直直扎进她的脑海。
庄意映觉得有些眩晕。
她低声道:“你的手……”
息衍的手受了伤,拿剑应会痛的很,如若只是些走尸,她应该也能帮他抵挡一阵。
她瞧着息衍的伤,暗自懊恼,修士也是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息衍定是在强撑着一个游刃有余的假象吧?她刚刚竟还在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这样草草处理了他的伤!
她又突然担心起来,陆抑非的目标如果是她的话,她离息衍这么近,陆抑非会不会对他不利?
她还是不要离他这么近为好。
庄意映朝着旁边跑去,也没敢跑太远,她还得护着息衍不被伤到呢。
息衍大踏步走了过去,把庄意映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他的声音里竟还带着一丝委屈。
庄意映耳根红了,她忙解释道:“我没有要跑走啊……”
息衍附在她耳边道:“我的手没事,也应付的来。”
他的声音气鼓鼓的,可爱的紧,庄意映失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小声控诉道:“为何要走开?”
小的时候,曾有人给她的娘亲送了只折耳猫解闷,她的娘亲嫌猫太吵太麻烦,便叫她抱了去。那小猫平日里不愿搭理人,任凭怎么讨好逗弄也只是懒洋洋的打个呵欠罢了。不过若是真的不理会它,它又委委屈屈的蹭过来,抱怨般的瞪着乌溜溜的小圆眼睛。
庄意映猝不及防被他这撒娇一般的语气糊了一脸,她低下头,把通红的脸藏在他肩窝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她有些尴尬道:“勘察地形……”
息衍动不动就哭唧唧,动不动就脸红。她曾没少取笑过他,这下子风水轮流转,她这当着他的面又掉眼泪又红脸的,委实觉得羞人的紧。不过好在黑雾浓天色暗,也没人瞧见。
她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外面那些人还活着?那怎么办?”
那么浓重的煞气,陆抑非的断水念竟如此阴毒,在普通人身上种下,就是生生把他们炼成了生不如死的活死人啊。
她话音还没落,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易知难带着一脸血,扎了个马步,站在他们身后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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