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朱颜辞镜》第67章


小鸟儿见庄意映如此反应,得意洋洋的在素被上嗬了一泡屎。
庄意映瞧着这没事儿就嗬屎的乌羽鸢,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庄小倌儿吧?!”
庄小倌儿骄傲的啄了庄意映一口,“啾”的叫了一声。
庄意映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将庄小倌儿捧在手心里细细瞧着,越看越觉得难以置信。她提溜着它的双足,将它翻了个身,仔细一瞧,笑了,“真的是你!”
庄小倌儿愤怒的扑腾,再怎么说,公鸟同女子之间还是授受不亲的!二百年前那个蠢人类这么折腾它也罢了,毕竟那是个男子。现在,连小主人都这样没羞没躁了!
庄意映将庄小倌儿翻来覆去查看了半天,得出结论道:“蠢鸟。”
庄小倌儿毛都炸了,它“啾啾啾”的辩解了半天,可惜庄意映一丝儿也听不明白。
庄意映眯眼笑道:“生了二百年,若你这般的活物都成精了罢。你瞧瞧你,连吐人言都做不到呢,遑论化形。还不蠢吗?”
若不是乌羽鸢并未生眼白,此时定会给庄意映一个大大的白眼,话本折子看多了罢!
罢了罢了,小主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啥长进!庄小倌儿正欲抽出翅膀飞走,却隐约见到了庄意映眼中的泪光。
于是,它犹豫了,错过了飞走的绝佳时机……
下一刻,庄意映将脸埋在庄小倌儿柔软的羽毛间,泪珠打湿了绒羽。
庄小倌儿生无可恋的哼唧了一声,那是它清晨刚刚用牡丹花露打理的羽毛啊……
它侧过头,安慰的轻轻蹭蹭庄意映的脸。
庄意映的声音发闷,“你还在……真好……”
她抬起头,轻轻抚顺庄小倌儿的羽毛,擦擦眼泪,眼眶微红,道:“你怎么来到这儿了啊?”
第60章 迢迢九
庄小倌儿自然是无法回答庄意映的。
庄意映心底其实也清明的很; 她在雁国的故人,唯息衍一人而已。若是说,息衍去寻她的生前之物是为了试炼追魂之术; 他带回乌羽鸢是要作甚呢?瞧庄小倌儿活蹦乱跳的模样,又不像是被炼尸了; 他养着它,总不能只是因为这鸟儿金贵吧?
想不明白; 便不多想了。
庄意映的心底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息衍他该不会……
这个念头刚刚冒头,旋即便被庄意映掐灭。她自嘲的笑笑,怎么可能呢。
庄意映走到窗前,放飞了庄小倌儿,她撑开窗子,被窗外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晃了眼。夜晚看着还如此富丽; 白天被阳光一照; 更加华贵了。
是有些过于艳丽了; 庄意映寻思着什么时候从山脚移几棵青竹上来,压压艳气。她撑着窗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花香。
庄小倌儿在半空中旋了一圈儿; 一猛子扎过来; 落回在庄意映的肩膀上。庄意映一时不防,被鸟毛气糊了一脸,它的肚子颇响亮的咕噜了一阵。她刚想将庄小倌儿揪开,就听得它在她的耳边细细弱弱的“啾”了一声; 撒娇意十足。
庄意映一怔,笑着屈起手指刮刮庄小倌儿的小脑瓜顶,道:“这你倒机灵的很了,带你去山上吃也可以。好在你也不挑食。”
庄意映拾掇拾掇衣衫,简单就着安然居里的小泉擦了把脸,拢拢鬓发,便带着庄小倌儿上了山。
尔寅姑娘说的没错,的确好找的很,从她这里到山上唯有一条小石子路。若是往旁处走,定是会摧折花朵。一路上倒是花香怡人,不过日日都待在这一亩三分地,不免憋闷,尔寅姑娘又特意叮嘱她切勿随意下山,庄意映深深地叹了口气,近来这些日子恐怕要无聊难捱的很了。
籁峰山势并不陡峭,庄意映走了一会儿,便瞧见了那几间竹屋,看上去与她的小安然居也并无太大差别。她走来这一路,并未瞧见其他房屋,她估摸着,整座籁峰八成只有山头、山腰这两个住处。山头是蓬老和尔寅姑娘常住着,山腰那间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那是给她特意留的,她想起那股淡淡的檀香气,那屋子原本的主人是谁呢?
她走近山头的竹屋,抬头瞧见上面的匾额,默然了。
这屋子竟也叫安然居!本来这名字起得就没太经过脑子,还将两间屋子都叫成这个!她瞧着“安然居”这几个字与她的小屋匾额上如出一辙的端正笔迹,颇为无奈。
庄意映轻轻敲了敲门,听得尔寅姑娘道:“小姐来了!快进来吧。”
尔寅拉开门,将庄意映让了进来,庄意映瞧着一桌子的小点,眼前一亮,瞧见桌旁坐着的人,又霎时没了食欲。
庄意映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息衍也不恼,笑得风淡云清,他放下茶杯道:“给你送点东西。”他指指一旁书案,站起身来,道:“东西送到了,我便走了。”
这是人家的家,人家怎么不能来了?庄意映摸摸鼻子,觉得她这话说的委实太唐突且伤人了。再说,无论息衍本意如何,他都是的的确确救了她的。
庄意映睁着眼说瞎话,歪头笑道:“不过问问你来做什么罢了,你起身便走是做什么?看起来就像我鸠占鹊巢,赶了你似的。”
庄小倌儿站在庄意映的肩膀上,颇为不屑的哼气,虚伪的人类!
它轻扇翅膀飞起,息衍抬起手,它便落在息衍的手腕上,亲昵的叫了一声,比向庄意映叫的那几声清亮多了。
庄意映没瞧见蓬老,想来是还在后屋歇着,尔寅姑娘也去小厨房忙活去了,屋里只有二人一鸟,气氛委实尴尬。
庄意映干咳一声,没话找话道:“乌羽鸢是你带回来的吗?”
息衍点头,“嗯。”
庄意映抿抿嘴,然后呢?你不打算再说些什么吗?
息衍从桌上拿起一块小糕,掰了一小块喂给了庄小倌儿,庄小倌儿欢喜的抻脖子,一人一鸟挺乐呵、挺融洽,就是谁也没搭理站在一旁的庄意映。
庄意映挑眉,这绝不是她的错觉,息衍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的确生来就神经粗大了些,也因为这个吃了不少亏,所以她重生以后便处处留意、处处小心,息衍出现的时机仓促又凑巧,她便留了个心眼瞧着他。
息衍也的确对她处处照顾,对她这个老友可称得上是尽心尽力,若不是她思虑了些疑处,就真的要对息衍感激涕零了。庄意映自个儿搬了个椅子坐下,倒了杯茶水,边看着那边一人一鸟玩的不亦乐乎边思索。息衍这厢,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她从坟墓里刚爬出来见到了息衍时,他就像生怕刚逮住的兔子跑了的猎户一般时时盯着她,还偶尔给点甜头。他将她带回枕流台之后,就开始散养了,猎物已到手,已不必喂饵了是么?
现在,他竟然连同她说话都不肯了么!
庄意映丝毫都没有觉得生气,她只是觉得有意思的很,当初息衍在雁国做质子时也是这般,刚开始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愿意搭理,后来有一天,不知怎的就像换了个人儿似的,从高岭之花一步跨越成老妈子,还动不动就哭,虽然比之前有人味儿多了,可是好像也不是个可喜可贺的转变。
庄意映拿茶盖儿拂了拂茶叶,轻嘬了口香茶。她自是晓得人人都不只一面,就像初枭那般瞧着傻乎乎的人,偶尔私下在酒楼里,也会放飞自我不要脸几回,初枭这样,是因为他娘亲实在太严格的拘着他了。
息衍这症状可比初枭严重多了……
瞧他家里这古板的氛围,想来是把孩子憋的太狠了罢……庄意映同情且理解的瞥了息衍一眼,果然家教太严就是不好,容易把好好的孩子憋成变态……
庄意映思索的深,不由自主的滑口了,“好好的人,怎么说变态就变态了呢……”
一人一鸟闻言,抬起头来望向庄意映。
庄意映回过神来,忙狂摆手道:“我没事随口说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庄小倌儿吃饱了,“啾啾”叫了几声,依依不舍的蹭了蹭息衍,还不忘傲娇的瞪庄意映一眼,它拍拍翅膀,从窗口飞走了。
庄意映生了一小股火气,这有奶便是娘的蠢扁毛畜生!对息衍这么亲干什么!它难道忘了是谁把它从漆黑的暗道里带出来的?是谁日日分仅有的馒头给它吃?
虽然它可能并不愿离开暗道……也不喜馒头……
庄意映走上前把窗户关紧,走了就别回来,蠢鸟!
她给自己添了杯茶,道:“你把乌羽鸢养的不错。”油光水滑还颇为挑食,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养的不错。
息衍放下空茶杯,垂下眉眼,“嗯。”
庄意映笑起来,“你是不愿同我说话、不愿见到我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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