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取人》第68章


音乐停下来,骤然而至的低气压和包厢外的狂热形成鲜明的对比。女人不敢卖弄了,拉上衣服,瑟瑟缩缩抬起头,看着突然变脸的男人。
男人戴着耳钉,愤怒加上他身上原本阴鸷的气质,让他一瞬间变得狰狞。
“李震?”包厢里跟他比较熟的公子哥儿过来,搂住他的肩,熟稔道,“发什么火啊?不满意哥们给你换一个,急个屁啊。来,那谁,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你李少不高兴了。伺候不好,明天就别想站着走出去。”
女人站起来,还未靠近,一只酒杯迎头砸过来,“滚!都他妈给我滚!”
公子哥儿咬了咬牙,讪讪地走开。
包厢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林向舞馆的业主儿子,那个开车撞赖思归的宝马男。
“你不是说把内存卡丢了,这他妈哪来的?”宝马男把手机扔过去,语气不好。
“你问我我问谁?”李震冷笑,“这还长能耐了?本来只想玩玩,没想到这贱人还敢跟我对着干。”
宝马男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就你他妈事儿多,惹一身腥。我爸刚把我的卡停了,艹。”
“找人给我查查,这视频怎么来的。”
“你以为我不想查?”宝马男烦得很,“你先说说怎么办吧?这女人不知道找谁出的头,给我视频的那人说了,这事现在被别人接手,不归他管了。”
“不就一个视频吗?”李震踹了一下桌腿,“人又没怎样?他还能把我怎样?”
宝马男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
“你认识陆氏的人吗?”李震的砖石耳钉闪了一下,他皱眉转过头看宝马男,宝马男的烦躁变成急躁,“你看看是谁把视频交过来的!”
☆、第六十四章

强行被唤醒的意识没抵住倦意,赖思归重新陷入一片汪洋大海。这一觉,她睡得安稳。
两个小时前梦里的狂风巨浪化为平静,飓风席卷而过,风过无痕,海面宽广而温柔。小海豚跃出海平面,轻快地朝平静的深处而去。
严慕把她抱到床上,看了眼时间,打算回书房把系统收尾的地方再完善一遍。他拉过薄被把人拢住,直起身,突然顿了一下,动作停在一半的地方。
微微垂眸,正好看见她的手还挂在自己身上,严慕挑了挑眉。
赖思归有个怪习惯,睡觉时只要手能摸到什么东西,手指就缠上去,能绕好几圈。
这也是严慕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有天晚上睡得正沉,迷糊间忽觉手指一疼,他蓦地惊醒。下意识看向怀里的人,双眸紧闭,睡得酣香。
下一秒严教授就意识到,被子里有只小手正掰着他的手指玩,拧麻花似的掰得起劲。赖思归是什么,单臂挂杆能转圈的女人,严慕都能听到自己手指关节的声音。
忍了又忍,严教授才决定大半夜的就不跟这女人一般见识。等到第二天早上问她时,小妮子倒一副你有病的表情,甩锅甩得干净傲娇,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之前觉得她睡觉挺实,不踢被子不踹人。晚上抱怀里,跟抱个曲线窈窕的枕头似的,少见的乖巧老实。
严慕吃过一次闷亏,留了心。这才发现,原来这姑娘半夜都在那拧被子,要么就卷着自己的睡衣玩。那晚他没穿衣服,赖思归趴他身上,手没着落,于是碰到他的手指……
她就像只不安分的猫,做梦都要挠一挠家里新添的拖鞋。
此刻她绞着严慕的衣服下摆,手指头卷在棉质的布料里,一团。
严慕咬咬牙,弓身,叉着腰,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睡着的赖思归侧脸精致漂亮,的确比醒着时柔软许多,但劲儿依旧不小,衣角周围被卷得变形,纹路从那手指向四周发散。严慕几不可闻地哼笑一声,看了会儿,费了不少时间才把她的手从衣服里解出来。
睡梦中的赖思归不耐地翻了个身,背对床头,手指头去缠被角了。
……什么臭毛病。
严慕回书房继续做事,直到三点多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赖思归和羽姐约在之前舞馆的附近见面,两人一起吃早餐。
“公司并没有帮他预定任何公差的行程。”赖思归说,“王总去南市自然也不是出差。”
羽姐抬眸看了赖思归一眼,抿抿唇,脸上没什么表情。
“没事,有什么话你直说。”羽姐说。
赖思归把昨晚严慕查到的信息发到羽姐手机上,王伟志去南市的航班、登机时间、入住酒店、房号无一不详。
赖思归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手机,“酒店那边我也查到了,房间是两个人一起入住的。”她慢慢舀着花生汤,斟酌语气,“另外一个是女的。”
羽姐没动筷,听到这些信息的第一反应,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
丈夫出轨的铁证摆在眼前,她端起面前的花生汤,闷了一大口。她抿着汤里软糯的花生米,压了压惊。
“你请私家侦探了?”羽姐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
赖思归挑了挑眉,嘴角擒着淡笑,“羽姐,我可没那闲钱。”
羽姐问出来也觉得自己傻了,她这正主都没出面,人家一个小姑娘跟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费钱去干这种事。
“那怎么……”羽姐迟疑。
赖思归低头笑笑,不言。
只是有人睚眦必报罢了。
“你这本事有点大了。”羽姐说。
“不是我的本事。”赖思归淡笑。
羽姐一愣,很快想到什么,茅塞顿开,“是你那个男朋友吧?这些信息,没有一个是随随便便能查到。”有些人只要一眼,就能瞧出不一般,羽姐还记得那个高大男人锋利的眼神,“别说航班、地点时间,就算查到房间号,你们居然连房间号也能弄到??”
赖思归敛眉喝甜汤,不紧不慢的。
查到酒店后,剩下要确认房间号,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么?
严教授昨晚本来说既然都做到这一步,顺手就要潇洒地把房间号行程都给她一起弄出来。林向当时凑旁边听到了,表情立刻就不对了,严教授形容他是“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又蠢又傻帽。”
家里如果碰上两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男人,一般女人大概要哭吧。赖思归呵呵冷笑两声,也不劝架,转身自己坐到躺椅上,拿起手机往南市的那个酒店打了个电话。
没多会儿,挂断电话,赖思归站起来斜着眼看人,说:“1324。”
现在还记得严教授看她的眼神。
“羽姐,这些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赖思归放下汤匙,静了半晌,正色道,“一个月前,你把我弄进锐密,我们说好,我在不惊动你老公的前提下帮你拿到他出轨的证据,你也帮我一个小忙。”
“你还卖关子,行。”羽姐点点头,“我当时问你什么忙,你一直不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心里清楚,你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帮我。”听说她在送快递,羽姐才给她介绍工作的。赖思归接着道,“你想跟你老公离婚,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你没追根究底就这么帮我,我很感谢你,羽姐。”
羽姐笑起来,眼尾有明显的鱼尾纹。她比她们初识时瘦了一点,身材依旧丰腴,但精气神好了许多,眉眼间阴郁散去,渐渐有种平和的力量,是中年女人放下执念后的释然和轻快。
“我不是白帮你。”羽姐细数道,“我现在可以平静地面对我的婚姻,不代表我可以平静地忍受丈夫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你替我省去很多难堪。更重要的一点,你们改变我很多。和真正认真生活的人在一起,才知道自己当初的目光有多浅显。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当时想学钢管舞,还抱着挽回婚姻的幻想。”
“后来发现钢管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赖思归玩笑。
“眼见为实,只有自己接触过了才知道。”羽姐点头,她看着赖思归,表情认真,“即便是言之凿凿的事,也不一定全是真相。”
赖思归怔了一下,很快,又勾起嘴角,“我的事你都清楚了?”
羽姐道歉,“你别介意,上次锐密查出你的档案,介绍你进公司的那位朋友不放心,也去打听了一下,她就都告诉我了。”
“我明白。”赖思归说。
“小赖,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管你之前发生了什么,当时帮你真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工作又拼命,至少应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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