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请收我为徒!》第28章


昏迷了十来天后,阎千绝终于醒了过来。
风拂柳差点喜极而泣,但她还是忍住,轻声问他是要喝水还是哪里痛,反正照顾他的一切都落到她手中。
由于伤口太多,阎千绝浑身上下裹满了绷带,不能动不能碰,只能保持侧卧,这样才能保证不碰到胸前和后背的伤口。然而每到夜深人静,他总会因为肌肉僵硬酸麻而难受呓语,这时,风拂柳总会不厌其烦帮他捏捏腿,揉揉手臂,靠近伤口的地方,她更是轻柔无比,生怕碰到伤口。直到他再次安稳地睡着,她才查看一下他的伤口,然后躺回他身旁继续睡觉。
这还是那个急呼呼,莽撞野蛮的风拂柳?什么时候,她的急躁中多了耐心,粗心中透出细腻,暴躁中夹着温柔?是了,这是那个风拂柳,只不过更加知性成熟。
再过了五天,他终于可以说话了。
“对不起。”他一开口,却是虚弱嘶哑的道歉。
拧毛巾的手顿了一下,风拂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转身若无其事帮他擦身子。
她自然知道他道歉所为何事,虽然事情已过去,她可以原谅他的欺瞒,但是……
一想到他竟敢抛下她独自去阎王殿看看未来的“新家”,她就满肚子火不知道往哪儿发。
所以,她选择沉默。
“拂柳……”
他目光跟着她忙碌的身影,不能动,也只有努力转动眼珠子。
风拂柳没有搭腔,兀自忙着自己的事。
“我不是要故意隐瞒你。”
“……”
她无动于衷替他整理绷带。
阎千绝看着她的侧颜,“我只是害怕,害怕你知道一切后会离开。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条条框框束缚,比起呆在这深宫大院享受伺候,你更愿意在马场干粗重的活儿。”他一把握住替他盖被褥的柔荑,“可是,这是爹生前与先皇定下的约定,成家之后必须回朝,保护皇上。”眼眸微垂,“我不得不这么做。”
片刻的沉默。
她徐徐偏过头来,轻叹一声。
“既然是约定,那也没办法。”看了眼屋内的陈设,她耸耸肩,“深宫大院就深宫大院吧!规矩多,讲究多,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阎千绝很意外地瞠大眼,“你…不怪我了?”
她睨他一眼,“怪!”然后赶在阎千绝开口前又补到,“怪你竟打算丢下我独自去极乐世界享福!亏我还死死记住出嫁前一夜娘亲给我说的,夫妻要同甘共苦,不管如何都不能背叛抛弃任何一方,这下倒好,新婚不过一个月,我的丈夫就打算弃我于不顾,还让我带着一个西瓜自生自灭,你说,我能不怪你吗?!”
听她一大堆看似无理却又有理的抱怨,阎千绝一时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但是,他也没有忽略掉她话中的重点。
夫妻应该同甘共苦。
于是,他嘴角微微勾起愉悦的弧度。
“谢谢你。”
风拂柳没好气抽开手,“如果你真的感激我,那就拜托你好好养伤。就你现在这样,别说保护皇上,能捏死一只蚂蚁还待定。”
话音落,阎千绝眸底浮现一抹黯淡之色,可随即又烟消云散,因此风拂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之处。
她拍拍他手掌,“好了,你先睡会儿吧,我去看看你的药熬好没。”说完,她出去了。
就在风拂柳离开没多久,白术和墨影也过来了。
“怎样老大,好些了吗?”白术问。
阎千绝静静阖上眼,好一会儿才道,“马场怎么样了?”
“呃,没什么大事,一切都还好。”白术小心翼翼看了看他,“老大,你没告诉大嫂吗?你…武功废了。”
阎千绝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意思很明显。
白术叹一口气,“可是到时候大嫂知道,又得水淹龙王庙了。……话说回来,大嫂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呢?以前也没见她掉半滴泪,现在动不动就哭鼻子,特别是前些日子你才受伤的时候,替你换药哭,看你睡觉也哭,真的……简直都快……”话到这,他突然噤声,因为阎千绝正非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如果你没事做,就滚回马场工作。”他阴冷命令。
白术扯了扯嘴角,皱眉苦笑,“可……可是,我还有事呀!我……我和墨影都……都得保护你……”
“滚!不需……”话没说完,他一阵猛烈咳嗽。正当白术两人不知所措,打算上去‘帮帮忙’的时候,门口陡然响起一阵大叫。
“你怎么了?!”风拂柳顾不得手中端盛的汤药,快步来到床边。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问,“好些了吗?”
见他点点头,她这才放下心,低头看了看怀里,汤药已经洒满她的衣袖。
“哎呀,看来还得再跑一趟。”她咕哝着起身,看了眼床榻边两根柱子,“怎么?你们有什么事?”
两人同时摇头。
再盯着他们看一会儿,她撇撇嘴,又出去了。
屋里顿时静下来。
白术在心里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老大为什么不愿意将他武功丧失的事情告诉给大嫂了。
现在都紧张成这样,那要是知道后……
想想都觉得恐怖。
“老、老大,你还瞒她到死算了。”
“……”
第四十章
十一月。
长安城已是白茫茫冰雪一片。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阴沉,细细碎碎的雪花飘然落下,偶有一阵寒风而过,直教人躲进被窝里去。
原本只是阎千绝老躺在床上暖被窝,怎知等他伤势好得七七八八,终于可以下床走动走动,却又换风拂柳天天躲床上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没办法。
谁教她是南方人呢?
怀着身孕本来就容易疲惫嗜睡,再加上天气愈发的寒冷,除了躲在被窝里孵蛋,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在回窝过冬的同时,风拂柳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贤妻的职责。
夜晚,忙完一切之后,风拂柳便赶紧蹬掉鞋子爬到床上去,再钻啊钻贴到阎千绝身旁取暖——他不怕冷,她却怕得要死,对她来说,他无疑是一个天然大暖炉。
“咦?你又在看账目呀?”
“嗯。”阎千绝看她一眼,抬臂将她环进怀里。“前些日子累下的账目,在年前得把这些给整理了。”
“喔。”她撅撅嘴,趴在他胸膛上轻声叹息,带着浓浓的抱怨,“要打理马场,还要替皇上办事,我看没等你的伤势完好,估计身体就得事先累垮了。”
放下手中的账簿,阎千绝垂下眸子睇着她,“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再过些日子,我们就离开长安。”
风拂柳立马半撑起身子,眼底满是惊喜与疑惑,“离开长安?!”
他颔首,同时将她摁回怀里,拉高被褥盖好。
“……可,皇上准许?”不是要他随时伴驾左右吗?
“皇上已经同意我回马场了。”
“耶?!”她惊愕瞪大眼,“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以前。”
柳眉微微一拧,“为什么?”
他凝视她,手指轻轻摩挲她越发圆润健康的脸蛋,有些心猿意马。
“可能体恤我的难处,特让我回家养伤吧。”
“……原来如此。”她点头思索。“看来皇上也算有情有义嘛!”
阎千绝没再说什么,翻完账簿,又从枕边拿出一封信,看了一晌。
“拂柳。”
“干嘛?”她闭着眼回应,有些困倦。
“我们不用回马场了。”
“唔?”她疑惑掀开眼皮。“不回马场去哪里?”
“南方。”
“南方?”风拂柳想了一会儿,突然大叫,“对啊!过年了嘛!二妹三妹还特意提醒过我的,差点就忘了!”
回娘家。
有时候这三个字还真是让人莫名地激动和感伤呢。
半个月后,阎千绝带着妻子启程回娘家。马车刚驶出皇城,便被两条身影挡住。
“老大!”白术咧嘴笑笑。
“你来做什么?交给你的事都办完了?”
“完啦完啦!这不是特来护送你和大嫂去南方嘛!”
“护送?”阎千绝脸立马黑下。
发觉说错话,白术不禁后退两步,连忙比手画脚解释,“不不不!不是护送,我我我……我只是闲得发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阎千绝依旧板着脸,没有丝毫缓和。
“滚回去!好好看着马场。”
闻言,白术皱着脸看了眼马车,“可……可是……”老大他现在自保能力都没有,带着大嫂万一碰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没有可是,再不滚,你就不用回马场了。”
“耶?!”白术惊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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