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国风云》第237章


“所以你拉我下来到底想干嘛?莫不是在想些奇怪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瑞卡瓦面无表情地说,一边握住了塞西莉亚的右腕,然后在她微变的目光中从她紧窄的袖口里抽出了一把银白的匕首随手丢到了桌子上,随后又把自己右袖里的镀银匕首也取了出来,同样随意地丢到了桌子上。
“……呵,看来我们的共同点不止是都很喜欢搞事那么简单啊?”塞西莉亚轻叹一声,说。
“其实你一开始的计划是如果谈判失败立刻与我刀剑相向吧?”
“呵,怎么可能,要是杀了你,我岂可生离风浮堡?”
“可是你带着武器。”
“我也要自保。”
“所以你是怕我对你动手咯?”
“假如你足够愚忠,你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
“没错。”瑞卡瓦狡黠地笑了笑,抱紧了怀里的少女,“我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对少主的忠诚……恐怕也没那么纯粹啊。”
“嘴上说得倒是正经,手上做得却是大大不同呢。”
“呵呵,是嘛。”瑞卡瓦缓缓松开手,把躺在怀里的少女扶了起来,然后对背对着他理裙子的少女有些苦涩地笑道,“放心,也许动机不一定单纯,但我还不至于真的做出不顾友人尊严之事。”
“……真是搞不懂。”敛去细微的喘息,塞西莉亚无奈地留下了一句话,走出了房间。
门开又合,瑞卡瓦盯着塞西莉亚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好久,然后无奈地自言自语着:“真是人渣……莫名其妙做出这种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还真是腐烂了啊。”
一夜如常。
第二天清晨,瑞卡瓦刚刚下床梳洗完毕,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远方急促地逼近,一直到达门口也没有停,相反更大了,听上去像是有人急得在跳脚,紧接着卫兵喊:“同骑士戈弗雷求见。”
“让他进来。”瑞卡瓦疑惑地应了。
“同男爵!”戈弗雷大步流星走入房中,急不可耐地说,“地牢烧了!”
“地牢烧了?”瑞卡瓦皱起了眉。
还没等他说出下半句话“怎么回事?”,戈弗雷已接了话,说:“风浮堡子爵死了!”
“风浮堡子爵死了?”瑞卡瓦吓得叉子上的荷包蛋都掉了。
他依旧没能说出那句心心念念的“怎么回事?”,便听戈弗雷说:“大人您忘了吗,风浮堡子爵是关押在地牢里的!昨天晚上地牢烧了,风浮堡子爵和他的妻子、儿女全在里头烧成了焦炭!”
“怎么回事?”瑞卡瓦终于得偿所愿地说出了他想说的话,“看管的人呢?没人灭火吗?为何我现在才知道?”
“看管的人昨晚庆功宴上喝醉酒了,结果换班后没多久在门口小解时睡过去了。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地牢烧了,听说昨晚起火后奇帕夏男爵是第一个赶到的军官,她组织了灭火工作,还让士兵们不要打扰你,她可以处理。结果直到凌晨火才灭了,进去以后只看得到焦尸和刑具!”
瑞卡瓦一时失声,他没有想到,塞西莉亚居然真的下了死手,而且是那么狠的死手,不仅风浮堡子爵,连他的妻子、他逝去次子昆庭的哥哥与妹妹也都陪他一块儿送了命,至少在瑞卡瓦的映像里,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风浮堡韦德洛特氏已再无直系存世,一家人也不知到底会在血堂还是血狱聚首,抑或从此天上地下分离。
第二百八十一章 平乱之后
戈弗雷离开后不久,瑞卡瓦用过了早饭,在谢伍德的搀扶下出了府,乘着马车往地牢赶去,骑兵护卫于后。到了目的地,瑞卡瓦又在谢伍德的搀扶下出了车,在早已等候在此的戈弗雷和其他军官的簇拥下,艰难缓慢地步入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焦痕,还有一些余烟的地牢。
他在里头转了好久,可是一具尸体都没看到。
“尸体呢?”他问。
“已经搬走了。”跟上来负责讲解现场情况的士兵说。
瑞卡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带我去看尸体。”然后往外挪去,却忽然看见一处突兀的景象,地牢里有一处往内拐的走廊,长度却很短,而且两边也没门,看得瑞卡瓦莫名其妙的。
“这里是什么情况?”瑞卡瓦指着短走廊问。
“哦,听说里面以前有一个囚室,里面关押着一位风浮堡子爵非常厌恶的犯人,后来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处理此人的方法,那就是把囚室的门用砖头封上,因为囚室本身是没有任何形式的窗口的全封闭环境,所以这样做等于把囚犯塞进山洞里然后把洞填上。”士兵说。
瑞卡瓦听了一阵恶寒:“我的莉莉丝啊,真是……残忍,但是,我为何没有看到封门的痕迹?”
“因为囚犯一直反抗、阻挠,所以子爵最终修改了原计划,决定直接把走廊口封住,毕竟墙后的走廊里也是没有任何窗和门乃至通风口的。”
“……多久前的事?”
“有三年了吧,我也是从堡里人身上打听到的。”
瑞卡瓦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囚犯是男是女,但他可以想象那种绝望,在绝对的封闭与黑暗中活活饿死,该是多么凄惨。真不知道,他才临死前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要不要把墙砸倒看看?”谢伍德问。
“你想看什么?白骨还是用血在墙上写的字,画的画?”
“也没必要那么悲观,说不定囚犯逃走了呢?比如地下有暗道,囚犯又刚好找到了。”戈弗雷说。
“……算了,走吧走吧。”瑞卡瓦一边说一边摆着手,催促谢伍德把他扶出去了。
风浮堡子爵一家的死亡对瑞卡瓦而言是一件影响十分巨大之事,以他朽慢武家的身份可不敢对一位血族子爵的死轻松对待,至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是轻拿轻放的处理方式,更是会遭到朝野一致声讨。为此,瑞卡瓦不得不提前离开风浮堡,仅率部分军队返回赛灵斯,向伯爵父子解释风浮堡子爵之事。
两日后,瑞卡瓦的马车又一次驶过了赛灵斯的城门。
“胡佛死了?”书房里,约西亚少见地露出了一副呆滞的神情。
“是的,我很惭愧,没有看管好他,他和他的家人一起在风浮堡的地牢里烧成了焦炭,我已经把装着他们尸体的棺材带回来了。”坐在约西亚对面的瑞卡瓦深深地埋下头去,有些忐忑地说。
“死于火灾?”
“对。”
“怎么就着火了呢?”
“不知道,当天负责在地牢守夜的第二个人在庆功宴上喝醉了酒,结果出门小解的时候睡过去了,我们查了好久都没查出来火是如何烧起来的。”
“……真倒霉,出了这种事,朝中肯定全是声讨和阴谋论,想把事情压下去可不简单啊。”
“下官愿意负责。”
“没必要,让那个倒霉的守卫背锅便是。”
“可他到底是我的手下,我……”说到这儿,瑞卡瓦顿住了。
“……罢了,如今两家子爵刚刚投降,料想他们也没胆子多话,除非他们也想全家都在地牢里烧成灰。”约西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在腿伤好之前,先修养一下吧。”
“好……话说,我能回贝伦卡恩吗?”
“你想回谢洛依都没问题,不过你最好早点回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得去圣但丁堡一趟。”
“又出海?去哪儿干嘛?”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
告别约西亚后,瑞卡瓦回了他在赛灵斯内城的府邸。行走在冬末的阳光下,看着街道上忙碌的人群,他忽然有种“和平原来如此美好”的感觉,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那么想的。
战争,世人畏之如虎,避之如鬼的事物,在曾经的瑞卡瓦眼中不仅一点都不可怕,甚至是他隐隐盼望之物。原因很简单,他目光所及的世界既重复又顽固,和平只是把他困在原地的锁链,相比之下,战争会为他粉碎桎梏,带来改变的机会。
可如今不同了,战争毁灭了他珍视的事物,他有了需要保护的东西,再也没有了当年无所顾忌的胆气。
简而言之,他成了一个骑士,一个既得利益者。
入夜,瑞卡瓦早早地上了床,看了会儿书后他便打算吹灭蜡烛睡觉,不想窗口忽然传来“咚咚”的轻敲声。瑞卡瓦满腹狐疑,卧室窗外是他家的院子,半夜怎会有人敲窗子,莫不是有刺客?那么想着,瑞卡瓦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铳,警惕地靠到不远处的窗边,偷偷地撩开了窗帘。
一片漆黑之中,唯有两枚明亮的血光。
瑞卡瓦吓得当即缩了回去,却听窗外又响起了一阵“咯咯咯”的女子娇笑声。
有些耳熟的笑声冲淡了瑞卡瓦的恐惧,他试探地问:“尔乃何人?”
“哈哈哈,说话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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