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758章


当即,黄杰命人收起了己方的马扎、折叠桌案和公约文本长卷,便与宗望告罪一声,转身就回了城,独留下一众金军将领呆在原地。
瞧着高台上的侩子手们,又开始按部就班的把俘虏吊上高台,又是诵念祷文,又是喷酒洗刀,还按部就班的搭建京观,宗望等人顿时也是凌乱在了风中。
旋即,宗望也是起身就走,金军将领们也是随行而去,倒是郭药师故意落在了末尾,见他很是不忍的瞧了瞧高台上被斩杀的俘虏后,便也打着胆子把黄杰留下的那份公约长卷收起来带走了。
他的这番作为虽然正在回城的黄杰并没看见,待到黄杰重新登上城门楼,听了负责观察的亲卫与他汇报后,这才闻言一笑,便也进了门楼,与端坐在楼中踞案小酌的完颜希尹笑道:“果如兀舍先生所言,翰鲁补并未答应签署战俘公约,不过……”
完颜希尹听得一愣,便来放下酒杯道:“不过如何?”
黄杰笑道:“不过,这不签约的缘由,却是叫他瞧出了我隐藏在平民条款之中的用意!”
完颜希尹想了想,却是直盯着已然大喇喇坐下的黄杰,伸手捋须道:“莫非,郡王以为老夫在约书之中做了手脚?”
黄杰哈哈一笑,只管取盏来自斟自饮,便也道:“兀舍先生哪里话,本王欲成此约的心意,兀舍先生该也明白,请先生拟定契丹、女真两种文本,便是完全信得过先生,先生多虑了!”
听得黄杰如此说道,完颜希尹戒备的神情也才稍稍放缓,便也倒酒来饮,道:“且容老夫多一句嘴,郡王所想之事,老夫亦觉得该当如此,敌我交战既不斩来使,亦不该杀俘。只是如今世事时局如此,只怕此事难成!”
黄杰听来一笑,他倒也知道完颜希尹这话说的不错,在这个时代想搞什么“善待战俘公约”的确是有些超前了。而且对象还不是一个相对文明的种族,反是以野蛮消灭了野蛮的野蛮种族,这样子即便不是与虎谋皮,也等同于对牛弹琴吧!
只是,黄杰却认为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为此努力一下,或许自己这个在某些人看来等同于玩笑的举动,能让文明之光提前照耀这个时代也说不定。
也不说黄杰与完颜希尹相对无言,但说宗望憋着一口气回到了军营之后,便也升帐议事。由于打定了主意,死活要将黄杰堵在辽阳城,所以金军大营便也设在了辽阳城东北十五里处,一个仅挨着官道名为大营盘的村落之中。
不过金军向来不善营造,因此并没有根据村落的地形夯土成墙搞出营造,反而是拆毁了村中大量的房屋,填平的沟壑、洼地,在中心靠北的位置上搭建了宗望的帅帐,然后以官道为中心,砍伐树木搭建了一个东西长度几乎达到十里,南北纵深亦超过五里的超大营盘,为即将增援来到的援军预留出宿营地。
第一千章 【乖张】
此时,五万金军的营帐倒也刚刚粗略搭好,军中各级谋克尚在组织人手去往附近各处伐木来修建营寨,军中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只是在见得宗望等人领了五千人马去到城前转了一圈后,又黑着脸回来,自然叫扎营的金军们统统犯了嘀咕。
也不说金营之中的气氛变化如何,便说宗望来到帅帐气呼呼下了马后,猛然将手中的马鞭往跟随的亲卫身上一丢,便要举步入帐,不过却是突然听了下来,与跟随在后的铁乌鲁道:“铁乌鲁,我们手上还有没有宋军的俘虏?”
铁乌鲁闻言忙道:“没有了,都在海州杀了祭祀蒲鲁虎!”
宗望想想便也恨声道:“你领五千人马,只管去袭扰,多抓些俘虏回来!”
铁乌鲁闻言忙也答应,接了令箭领命便走。
而宗望入了帅帐之后,却是越想越气,也不坐下,反倒是围着帐中山水画一般的地图来回瞧看,众金军将领见状也不敢多言,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各自坐好,等着宗望发话。
便是郭药师也不敢多言,便也默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他收在怀中的长卷也不敢拿出来,只是看着宗望围着地图来回度步。
不久,也就听得宗望咳嗽一声,转头张口来问道:“黄杰欺我太甚,何人有破宋军之法?”
说罢宗望来回扫视,但见一个面如红铜,须如黄胶的粗壮将领起身道:“翰鲁补,宋人如今据守辽阳,他守我攻,我军吃亏太甚,且如今兵器、人马也不凑手,不可操之过急!”
宗望闻言,倒也点头,便来问:“粘得力,我问的是破宋军之法,又不是今日便去攻城。黄杰这厮挂了免战牌,怕是要十五之后才能开战,虽然眼下奈何他不得,不过也与我军有了转寰时日,正该好好想些办法破他才是。”
粘得力闻言便也道:“翰鲁补务忧,办法不是没有,不若等着签军到了,便行蚁附攻城之计,到时某来亲自领着铁骊儿郎强攻城头,定然将他擒下与元帅解气便是!”
粘得力说完,便也见着铁乌鲁的弟弟金乌鲁起身道:“翰鲁补,先前我去探宋人老营,见宋人都使大船运来兵马粮秣,不若许我三千人马,我去锦州征调海船,也下海与宋人交战,截断其粮道,如何?”
宗望一想,倒也觉得是个好计策,反正如今黄杰挂了免战牌,而金军的炮灰部队也没来到,闲着也是闲着,不由姑且叫金乌鲁去试上一试也好。当下便也拿出令符令箭,给了他三千人马去锦州征船。
金乌鲁走后,宗望便又来望众将,当然出谋划策的人倒也不少,可都没能捎到宗望的痒出,不久宗望便也看上了一直没有言语的郭药师,便也问道:“郭猛安,你可有什么想法?”
郭药师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并未听得宗望招呼,待得宗望又问一声,这才豁然惊醒,忙也道:“元帅恕罪!末将方才在想着一事,有些走神。”
宗望便也问他想些什么,郭药师便道:“元帅应该不曾见得,当日在汤池堡下,宋军曾派人出堡救治我军伤员,只是派出来的医者大夫却不做平常装扮,都是一身白衣不说,还在身上画有一个太极标志……”
待得郭药师细致将当日在汤池堡前所见与宗望说了之后,宗望倒也一脸懵逼的问道:“郭猛安慢说此事,不知有何想法?”
郭药师道:“末将方才便是在想,为何我军不也建成一支这等专职救护伤兵的队伍,来日在战场之上或能救下许多性命。”
哪知郭药师这话说来,却是引来众金军将领轰然大笑,有人道:“裹伤之事,我女真儿郎自幼便会,那要什么人专门为人裹伤?”
还有人道:“有这般空闲,不若多杀几个敌人划算!”
只是,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之中,宗望和郭药师的面色却是淡然无波,郭药师自是一脸夏虫不可以语冰的模样,而宗望身为一军元帅,自然不会浅薄到觉得战场救护是无用的举动。
瞧得宗望冷眼来瞧,众将领急忙收住小声,便也听得宗望道:“这事好办,下去便叫各军萨满也聚做一队,日后如宋军那般来用便是了。”
此时金军之中,自然是没有专职的军医存在,不过到有兼职的萨满来为士兵们简单治伤和诵经驱邪,虽然他们治疗的手段也是不多,但安慰作用还是巨大。
众将领听了答应一声,倒也每当此事是个大事,不过郭药师又问:“元帅,这宋军将医者建成一队,穿白衣以太极图为徽记,还有旗号,我军想来也该如此才是,却不知元帅以为该以何物为旗号徽记?”
宗望一想,倒也真是为难,便又来问众人,不过众金军将领给出的建议自然是五花八门,想来都是不好。不过经了这般打岔,商讨克破宋军一事,便也没了下文,这军前议事商议良久,也就只能匆匆散去。
不过,散了军议之后,郭药师却是没走,反倒私下请见宗望。
宗望便也召他来见,就瞧见郭药师小心翼翼的拿出之前他拿走的公约文书,放在宗望的案上之后,便道:“元帅,此事或可再议!”
宗望微微眯眼,好好瞧了瞧郭药师后,便也道:“郭猛安有话不妨直言!”
郭药师便也大胆道:“元帅,此等约书,虽然瞧起来似乎自缚了手脚,其实也等同于缚了宋军手脚。若是我军依约不用签军,那么宋军亦不能驱了我大金百姓参战。若是今次乃是我军侵得宋境作战,自然不用理会,可如今却是宋军入得我大金境内作战,郭某瞧黄杰行事,玩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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