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第802章


阵法?
显然,这与创制者宋太宗本人及当时边防战略转变有密切的关系。赵匡胤建立宋朝后,致力包括收复幽云地区在内的统一事业。从有关当时各方面的文献记载看,宋太祖在将帅出征前虽有指示,但对于实际的用兵过程则一般不予干预。
通观宋太祖朝的战事活动,没有一次御赐阵法、阵图的纪录。如曹彬率军出征南唐时,宋太祖不仅赋予指挥大权,而且特赐尚方宝剑,“副将以下,不用命者斩之”。
在征讨荆湖之役中,宋太祖心腹李处耘以枢密副使身份为都监,后因执行军纪与主帅慕容延钊发生矛盾,宋太祖为维护统帅权威,不得不将李处耘贬谪。而在河北、河东前线带兵的将领更拥有极大的自主权,“凡军中事皆得便宜”。
可见,宋太祖大致遵循了“将能而君不御者胜”的原则,并不热衷御赐阵法、阵图。《武经总要》前集卷七专门记录宋朝所制阵法,唯独没有宋太祖朝的阵法,作者这样解释:“恭惟艺祖皇帝以武德绥靖天下,于古兵法靡不该通。”此当为其不拘泥阵法的佐证。
而到了宋太宗赵光义的时代,这厮因为是通过篡位称帝,因此对臣下刻意防范,军事将领又是猜忌的主要对象。
他登基初宣示“事为之防,曲为之制”的原则,也是更多针对握兵的武将群体。
同时,宋太宗要求武臣的最主要标准,即在于循规顺从,所谓“朕选擢将校,先取其循谨能御下者,武勇次之”。也就是说,对武将重服从,轻果敢。
清初学者王船山针对当时形势敏锐地指出:“宋所忌者,宣力之武臣耳,非偷生邀宠之文士也。”
太平兴国四年北伐幽州期间,发生了部分将领拥戴宋太祖之子的事件,对宋太宗刺激尤大。
从此,宋太宗进一步强化了抑制武将的决心和措施力度,实施“将从中御”之法,即对在外统军将帅加以严厉约束,并遥控军事行动。
而实施“将从中御”的具体手段主要有:以监军牵制主帅、使用阵图控制将帅以及派出走马承受公事随时汇报军情等等。其中预设阵法、阵图便是达到钳制将领的一项重要举措。所谓“图阵形,规庙胜,尽授纪律,遥制便宜,主帅遵行,贵臣督视”。
唯其如此,将帅因无权变更计划,便难以擅自行动,更无力调动军队图谋不轨。然而尽管如此,肇始于宋太宗朝拘泥阵法、滥授阵图的陋习却为朝嗣君所沿袭,产生更为深远的消极影响。
不过,可别小看了宋人的指挥和创造力,虽然太宗朝的将领摊上了这么一个搞事情的皇帝是悲哀的,可此后的百余年,历朝的将领们也都通过在头上画圈圈的方式,找到了规避、对抗、改良、增强和变化各种御赐阵图的方法,其中对抗自然是最容易的选项,如王安石就曾对宋神宗说:“傅潜奏防秋在近,亦未知兵将所在,诏付两卷文字,云兵数尽在其中,候贼如此即开某卷,如彼即开某卷。若御将如此,即惟王超、傅潜乃肯为将,稍有才略,必不肯于此时为将,坐待败衄也。”
王安石的这话倒也明确,说白了就是:“你皇帝胡乱指挥,随便赐个阵图就敢指挥将领打仗,不管这阵图到底好不好,就怕将领们怕战败惹祸,肯定不敢答应给你干活啊!”
后来,宋仁宗朝的武将王德用更是直白的指出:“咸平、景德中,赐诸将阵图,人皆死守战法,缓急不相救,以至于屡败”,并劝谏“诚愿不以阵图赐诸将,使得应变出奇,自立异效”,大臣晏殊也请求“不以阵图授诸将,使得应敌为攻守”,把宋仁宗怼得直接没有话好说。
到了宋英宗、宋神宗一直到赵佶朝,赐阵图这种事虽然也没少干,不过将领们也学得乖巧了,既然不能不用,我改还不成么?
所以,如今杨可世摆出来的“魔改版平戎万全阵”就是眼下最为成功的一个例子。
却也说,废话了那么多,于战场而言其实也不过就是过去盏茶的功夫,也就瞧见郭药师、甄五臣和刘舜仁三人各自领着一千人马,在盾手如墙、枪手如林,弯弯曲曲、凹凸有序,回廊迷宫一般的军中之中来回游走,不断领着手下的健儿们去冲击各处的盾墙。
然而,宋军阵中盾牌手搭建的盾墙不但异常坚固,在盾墙后面埋伏的枪矛手和弓弩手又配合得异常合拍,金军的每一次试探和碰撞,都免不了要留下一地的尸体、赔上几条人命,因此也不过盏茶的功夫下来,也就叫人活生生的瞧着,三支原本千余人构成,如游龙一般在阵中游动的身躯,活生生的瘦了一圈。
“呵呵!发出信号,叫杨可世打开生门先暂放郭药师回去!”楼车上,黄杰冷然抚须一笑,道:“若不露些破绽,如何引得敌人入彀来献人头?”10
第一千零五九章 【出阵】
与此同时,战阵之中的郭药师等人,也正是最为苦不堪言的时候。
其实纵观郭药师的生平履历,也不难瞧出这人根本就是个野路子出身,按照后世的门道,也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海清”。
所谓“海清”,也就是江湖上,把没有门户、没拜过师的艺人称作“海青腿儿”。
这郭药师,本渤海铁州人,辽天祚帝天庆六年(1116年),渤海人高永昌杀辽东京留守萧保先,自称大渤海国皇帝,改元应顺,占领了辽东五十余州。
天祚帝派宰相张琳讨伐,在沈州为支援高永昌的女真兵所败。于是天祚帝授燕王耶律淳为都元帅,招募辽东饥民,取报怨于女真之意,谓之“怨军“,分为前宜营、后宜营、前锦营、后锦营、乾营、显营、乾显大营、岩州营共八营28000人,郭药师就是其中的一位首领。
从此,郭药师就登上了历史舞台,所以他说来说去就是个出身饥民的“海青腿儿”。
由于出身论在此时也还是社会主流,所以仅从郭药师的出身就能猜到他绝对不可能从小就接受什么军事理论的熏陶,论水平也就跟什么农民起义军的首领差不了太多。因此,就算郭药师能认出宋军摆的是“平戎万全阵”的变阵,知道这阵中有八门,可当他亲自率军入阵之后,看着阵中宋军整齐划一的架势、四通八达好似迷宫的人肉阵墙,顿时也是懵了逼。
入阵之后,郭药师一开始倒也挥军直入,顺着宋军盾牌手构成的盾墙通道往阵中由几辆战车组成的看似阵眼(也即阵法的指挥中枢)的方向冲杀,然而不论他怎么走,都无法向阵眼靠近,转了两圈也就发现自己实际上就是在盾阵当中打转。
然而,见突击阵眼不可行后,郭药师又下令转身寻找宋军盾阵薄弱处突击,可突来突去,每每叫他来看应该是薄弱之处的地方,只要一率军扑上去,宋军的盾阵瞬间就会变阵,立时就变成了铜墙铁壁一般。
来往几次,他手下的一千骑兵折损就超过了两成,且叫人愤恨的是,宋军的盾阵是典型的盾矛弩三叠阵,以盾为壁垒,以矛为棘林,以神臂弓远击杀敌,这本来两军对垒,这杀敌的方式倒也不需分出什么高低,只要能杀伤敌人就是好手段。
可宋军的行为叫郭药师看来太过赖皮,因为宋军居然专门派出神臂弓趴在地上射马足。要知道郭药师领的一千人马也算是他军中的亲卫精锐,人人着甲不说,战马也是勉强都披上了一层皮甲的,加上人皆持盾,防护能力倒也不错。可即便如此,这战马的马甲也就仅能遮护头颈、后背、身腹、大腿这些部位,小腿以下还是遮护不住。
结果,这边成了宋军寻着的破绽,一时间金军的战马纷纷中箭,马儿吃不住疼痛倒地后,背上的骑兵就算不被摔死,也往往被摔得天旋地转,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宋军俘获了去。
便也说,郭药师入阵不过喝上两盏茶的功夫,也就瞧着自己的队伍越来越瘦,粗略一点算,居然仅剩下了六百余骑,战损超过了三层。
愕然中,郭药师领队顺着一条盾墙胡同来到了战阵的东南角一处三岔口上,一面命手下的士兵猬集结阵,一边命人吹向了集结的号角。
不多久,便也见着甄五臣和刘舜仁各自狼狈的领军过来,甄五臣的队伍还好,人数还保有超过八成,而刘舜仁的队伍可就惨了,减员至少得有五成前后。
三股部队在三岔口合流之后,也就见着宋军阵脚移动慢慢后退,迅速变幻阵型将三条盾墙通道变作了六条,阵中一时间鼓声大作,士兵们纷纷或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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