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宏图》第444章


耐桨悖械募业滓徊⒀荷狭硕淖溃叭挤偶灰俚攘恕T俚染统沟桌床患傲恕K腥耍笙岬睦系苄忠舶ㄔ谀冢 ?br /> 他忽然想起了临出征之前,定州防御使呼延琮对自己的劝阻。当时,此人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郭威派往河北坐镇的虽然是几名后起之秀,却个个本领不凡。连契丹老将萧天赐都折在了他们几个手里,麾下两万精锐全军覆没。不经过半年以上时间的准备,现在就仓促领兵前去争夺冀州和深州,肯定没有胜算。
然而,张元衡记得自己当时却斥退了呼延琮,认为此人是怕自家女婿郑子明被打个猝不及防,才故意将敌军的实力往大了吹。现在看来,呼延琮对大汉国的忠诚,好像一点儿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己,为了尽快坐稳节度使之位,竟然利令智昏。
第三波羽箭,腾空而起,数量之多,令天空中的阳光都为之一暗。这次,由于所有老兵的投入,终于给急冲而来的沧州军,造成了比较大的损失。张元衡亲眼看见,与自己所在位置正对的数名骑兵身上冒起了红光,鲜血瞬间淌满了半边身体。然而,那些受伤的骑兵们,却弯下腰,用一只胳膊紧紧地搂住了战马的脖颈,另外一只胳膊将骑枪夹在了腋下,继续前冲,前冲,不疾不徐,百折不回。
他们的速度不快,比起张元衡所熟悉的骑兵来,沧州军的速度,只能用小跑两个字来形容。他们胯下的战马也不是什么良种,高度比辽国人支援给河东的马匹矮了大半头。然而,他们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却令张元衡感觉眉心发木,头皮发麻,嗓子紧得几乎无法呼吸。
“嗖嗖嗖嗖嗖嗖!”第四波羽箭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再度腾空。有零星几个骑兵中箭落马,转眼就被后排冲过来的自己人,踩得面目全非。为了活命,大部分中箭者,都尽可能地让自己端坐在马背上。任凭胯下坐骑带着自己,与整个队伍一道扑向目标。
已经没有第五次放箭机会了,北汉军中的新兵们,却依旧哆哆嗦嗦地将羽箭朝弓臂上搭。除了这一招之外,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眼前情况。他们的长矛就戳在身侧,他们朴刀和盾牌就放在脚边,他们却不知道该丢下木弓,伸手将武器抓起、握紧。
“保持队形!”“保持队形!”“保持队形!”他们隐约听见有人在高声叫喊,却不知道声音来自身边的人还是敌军。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将木弓拉满,还没等放箭,就看到无数老兵从自己身边冲了出去,蹲身在地,将长矛后端戳在泥土中,长矛的前端尽量指向了斜上方。
只是,老兵们队伍,实在过于单薄,也排得过于稀疏。还没等他们想好是该上前给老兵们帮忙,还是掉头逃走,对面的骑兵已经冲到,“轰隆”一声,天崩地裂,仓促间凭着本能前去阻挡的北汉国老兵们,像海滩上的沙堆儿一样,被马蹄卷了个无影无踪。
第一章 家国(二)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第一排沧州军骑兵平端着骑枪,继续向前推进,速度依旧不算快,队伍当中,也隐约出现了十几个巨大的缺口。
杀敌逾千自家不损一个,那是神话。几个呼吸之前的正面碰撞中,他们成功碾碎了敌军老兵仓促排出的拒马阵,自身也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原本看上去连绵如线的队伍,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很多勇士手中的骑枪,也因为承受不住撞击瞬间产生的反作用力,而断做了两截。
然而,依旧端坐在马背上的勇士们,却没有一个主动放慢速度。无论是否受伤,也无论是否还有力气继续将武器端平。只见他们尽量控制着坐骑的速度,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寻找距离自己最近的同伴。跟上去,一步不落地跟上去,马头尽量对齐同伴的马头,肩膀尽量对齐同伴的肩膀。
“跟上!”“跟上!”“跟上!”队伍中,百人将们扯开嗓子,将已经刻进骨髓里的命令,一遍遍机械地重复。
“一臂距离,一臂距离!”幸存的十人将们机械地补充。每个人都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喊,每个人都喊得格外大声。
断断续续的直线,在前进中迅速合拢。骑枪一杆接一杆平端了起来,没有骑枪者,则从腰间抽出了横刀。枪锋和刀锋倒映着冰冷的日光,随着战马的脚步继续向前平推。宛若一道钢铁铸成的潮头。
“挡住,挡住他们,咱们人比他们多!”一名北汉国将领,怒吼着冲过来,试图螳臂当车。
“挡住,不然大伙全都得死!”百余名北汉国老兵紧随其后。
再往后,则是近千名被另外一伙老兵们强逼着不准逃走的新丁,大部分人手里拿的是盾牌和横刀,还有一部分人手里只有木弓,整个队伍中只有半成左右,手里持的是标准制式长矛。
“杀!”郑子明大声怒喝,同时毫不犹豫地磕打马镫。乌骓马嘴里发出一声霸气十足的咆哮,前蹄扬起,直奔距离自己最近那个北汉将领的头顶。拦路的北汉国都头侧身闪避,随即挺枪朝着乌骓马的脖颈急刺。另外一杆骑枪恰恰戳了过来,正中此人肋下。
“噗!”双层牛皮重甲与有战马速度加成的枪锋发生接触,像废纸一样被捅穿,根本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紧跟着,是皮肤、肌肉和肋骨。冰冷的枪锋毫无停滞,直接戳碎了北汉国都头的肾脏。可怜的北汉国都头连惨叫声都未能发出来,五官扭曲,四肢缩卷成一团,立刻被活活痛死。
“噗!”“噗!”“噗!”……利刃捅入肉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还夹杂着横刀断裂的脆响。北汉军仓促组成的第二道防线,再度化作了齑粉。沧州军的第一排骑兵,也再度减员将近一成。剩下的骑兵朝自家主帅的认旗处看了看,或者骄傲地甩掉骑枪长的敌军尸骸,或者骄傲地举起横刀,继续策马前行,宛若一群狮子发现了羔羊。
“嘶嘶,嘶嘶,嘶嘶……”液体喷射声,在马蹄声后出现,迅速变得清晰。数个被横刀扫中却侥幸躲过了马蹄践踏的北汉国士兵,在原地艰难地旋转,旋转。鲜红色的血浆如同喷泉般,从他们身上的伤口处喷出来,高高地喷向半空,然后如同雾气一样散开,将阳光、空气和料峭的春风,都染得一片殷红。
“啊——”数千名侥幸没有挡在马头前的北汉国兵卒,如噩梦中初醒。一个个倒拖着兵器,踉跄而退。将骑兵们刚才冲过的区域,完全让了出来。转瞬之后,便形成了一条通道,宽阔笔直,鲜血淋漓。
“跟上我!”郑子明又低低的提醒了一声,同时将染血的骑枪端平。刚才的那轮对撞中,他也刺死了一名北汉军士兵。对方生涩的战斗技巧和临终前绝望的面孔,令他心里头感觉非常不舒服。然而,这是战场,容不下任何慈悲。他所部沧州骑兵不到两千,对手麾下的总兵力却不低于三万。如果这个时候他下令停止战斗,自己和麾下弟兄们肯定都会被愤怒的敌军包围起来,剁成肉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凄厉的画角声,从镇冀节度使张元衡不断转移的帅旗下响起,宛若冬夜旷野中的鬼哭。他再催战,催促自己麾下的嫡系,尽快全部投入战斗。不能耽搁,不能退缩,否则,就不是胜利与大败的问题。而是生与死。
“呜呜,呜呜,呜呜!”有愤怒地牛角号,在郑子明的侧后方,与画角声呼应。不是所有北汉国将士都被吓丢了魂魄,作为来自刘知远起家之地的强军,他们也有自己的底蕴。一名身穿都指挥使服色的络腮胡子,带领千余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北汉勇士,果断斜插向了郑子明的身后。每个人都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这个空档找得非常准,充分利用了辽东马的速度优势和沧州军在阵形调配方面的缺陷。然而,没等络腮胡子拨转马头从郑子明的背后发起攻击,第二排骑枪组成的潮头已经席卷而至。
“奶奶的,这……”络腮胡子都指挥使咆哮着拨转坐骑,不是去尾随追杀郑子明,而是被迫先迎接如潮而来的枪锋。
他是身手极为高明,即便放在沧州军中,也是个千人敌。与其正对的那名沧州军勇士甚至连此人的铠甲都没碰到,就被其直接用铁矛刺落于马下。然而,第二名、第三名骑兵却同时将骑枪对准了此人,毫不客气,一点儿也不讲“君子之道”。络腮胡子都指挥使挡住了第二杆骑枪却挡不住第三杆,大声叫骂着被挑上了半空,鲜血如同瀑布般淋了底下的沧州勇士满头满脸。
“李将军,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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