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姑娘是不是抚琴,轮不到……”
看到戏台下的百姓起哄,夜夜香身边的侍女顿时恼怒,就要开口斥责。要知道,夜夜香成名以来,无论到什么地方,遇到什么身份的人,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客气有加,哪里遇到过起哄的啊!
“退下!”
出乎意料,侍女刚要为夜夜香辩护,斥责众人。夜夜香起身,喝退侍女。夜夜香身穿宽松的白裙,面带白纱,看不出身姿,更看不出容貌。
夜夜香起身,一手按住古琴,随后微微一笑,笑道:“清风流水?以前遇到达官贵人,我的确是多半弹奏清风流水。不过,今日来到平城,我却是要弹奏一首新曲,男儿心。”
夜夜香一开口,声如黄鹂啼鸣清脆,婉转灵动,又像是玉珠落盘,吐声字字圆润。声如蜜,闻之甜心!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些……”
戏台下的宋楚微微皱眉,总是感觉这个夜夜香自己见过,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至于于娟,于娟哪里懂什么乐曲啊,只是撅着小嘴,想知道自己和夜夜香谁更漂亮。
“整天带着面纱,都没脸见人,肯定漂亮不到哪里去!”于娟撅着小嘴喃喃着。
铮铮铮……
说话间,琴声响起。
男儿心!
男儿心自然是和清风流水不是一个调调!清风流水,是夜夜香的成名曲,像是清风沁心,像是流水绕人,是一曲让人无比缓和舒坦的乐曲。
至于男儿心,似乎这是夜夜香第一次弹起。不要说平城百姓,就算是夜夜香身边的侍女,听到男儿心这个乐曲名字也是一惊,她们也从来没有听起过啊!
铮铮铮……
琴声响起,开始有些缓和,像是情人男女低声诉语,在月下花间,带着一股甜蜜。突然间,一股殇情流露,悲劲骤起,像是少年郎要离开家乡,离开心爱的姑娘,前往远方寻找广阔的天地,琴声中带着一股不舍的悲凉,却是又带着一股远闯天下的豪迈!
铮铮铮……
琴声再变,像是万马奔腾,像是刀兵齐鸣!一曲琴声高亢,像是战火燃烧,像是热血在沸腾,这是一曲铁与火的交响!高亢琴音,像是隐隐看到一个负剑男儿的征程,像是看到了负剑男儿永不屈服的剑魂,流淌不尽的热血,踏敌尸骨的豪情!
铮铮铮……
琴音再转,缓和下来,像是厌倦了铁火,冷却了热血,放下了长剑,回归了田园!缓和的琴声中,却是更加压抑悲凉,像是看到一个走遍天涯的儿郎,背负盛名归乡,像是看到了空房,独不见那心中的姑娘!
第407章 蔡皇妃
一曲男儿心,从花前月下的甜蜜,涓涓细流的温柔,一直到背负盛名,却是寻不到心中的姑娘。一曲终了,琴声回荡,演绎了多少故事,多少每时每刻都在重复的故事!
曲终人不散,飞鸟在徘徊,万籁寂静。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一曲男儿心中。
夜夜香四边的四个侍女,眼眸有些茫然,似乎是在思念那个依旧梦中诉念,却是大步走天涯的情郎。平城郡守,痴痴远望,或许是想起了年少耳鬓蹭磨的姑娘,不知如今在何方。
宋楚更是愣住,一曲男儿心,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负剑出走闯天涯的少年啊!
男儿心,曲子虽妙,却是弹给有故事的人听的。
当然了,有故事的人,毕竟是少数。戏台前,众多百姓,大多都是没有故事的平凡人。平凡人,没有故事,或许会显得苍白单调,不过,又何尝不是一种单调的幸福啊!
至少,于娟就是很单纯的。对于于娟来说,这曲男儿心,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顺耳!至于好在什么地方,妙在什么地方,那就说不清了。
“曲子弹得好听,手也纤细……,不过,这种纤细的手,农活肯定比不过我!”于娟喃喃着,很快又为自己找到了压住夜夜香的地方。
戏台下,几个原本郡守安排的手下,询问的看向郡守。郡守微微摇头,已经不想再做计较,看夜夜香的容貌。一曲男儿心,郡守已经是恍若隔世,像是历经了一生的酸甜,心仿佛瞬间沧桑乏力,对夜夜香的容貌也没有了兴趣。
曲终人未散,抚琴的姑娘却是已经寻不见。
漫天花瓣缤纷起,夜夜香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空空的戏台。半响,戏台前的百姓,这才从琴声中回过神来,掌声如雷,呼声似潮。
“走!”
宋楚缓过神来,微微皱眉,急忙拉着于娟离开。对于夜夜香,宋楚总有一种熟识的感觉,却是想不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天色已晚,于娟想要在城里找个地方住下,宋楚果然拒绝。
冥冥中,宋楚觉得平城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先是所谓的神将立像,后又是夜夜香抚琴,说不出的诡异。正是因为诡异,宋楚在平城一刻也不想多呆,还是回到那个宁静的黄泥沟山村比较来的踏实。
出了城门,两人连夜赶路。
于娟抖抖身上挂着的年货,撅着小嘴不满道:“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宋楚不由的问道。
于娟摇着小脑袋,咕嘟着,说道:“可惜了满地的鲜花啊,这得多少银子啊!竟然就是为这个女人开路,就要浪费这么多的鲜花,实在是太可惜了。”
宋楚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有些东西是说不清的。浪费鲜花,浪费银子,在于娟这个美丽俏村姑眼里,自然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过,所谓银子,对有的人来说,是辛苦血汗换来支撑生活的宝贝。对另外一些人来说,银子,不过是个数字吧了。
像是于娟,自幼长在山村,银子那就是命根子,一年也见不过十两八两。可是,对于豪门贵胄,一掷千金、一嘴千金、一曲千金、一床千金……,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解释不清的。
“太能装了!不就是个唱戏的么,来去都是漫天鲜花铺路,搞得跟仙女似的。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一个没脸见人的唱戏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啊。”于娟越说越生气,小眼睛瞪大圆圆的。
于娟这个嫉妒羡慕恨的神情,还是很可爱的,至少宋楚被逗得开怀大笑。
宋楚笑道:“好了,不就是个唱戏弹曲的嘛。咱们的小娟娟比她漂亮一百倍,一千倍……,哈哈,等再见到那个唱戏的,要是她还装,我们就打她屁股好不好,让她再装。”
“怎么打?”
“当然是啪啪啪的打了……”
月影稀疏,星光隐淡,两人呵呵嬉笑。
铮铮铮……
突然间,琴声再起。
此时的琴声,不是婉约的清风流水,更不是一曲三折的男儿心,倒是像幽怨的哭泣,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悲情。
“哎呦……怎么这么黑……”
于娟双眼模糊,身子一软,摔倒在宋楚怀里。宋楚一惊,急忙抱住于娟。琴声突然高亢,如刀剑齐鸣,铮铮铮……,噗噗噗……,血光飞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铺散开来。
宋楚立时紧张起来。要知道,宋楚现在就是天玄第一大神藏,偏偏这个大神藏还是不设防的大神藏,简直是任人取予!循着琴声,宋楚看向路边的树林。
树林里,星月光辉惨淡,隐隐间,一个白衣女子正抚琴而坐。
夜夜香!
自然是夜夜香,夜夜香身边,横躺着四具尸体,血腥气正浓,正是夜夜香身边的四个侍女。琴声戛然而止,夜夜香抬头冲着宋楚微微一笑。
“是你!”
宋楚看到夜夜香的容貌,不由的暗自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早就该想到了,天下美女虽然很多,但是能让所有人看一眼就彻底疯狂的不多,极少!可以说,只有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点。
这个女人,宋楚自然是见过的,蔡皇妃!
蔡皇妃的容貌,已经是一种极致,无法超越,无法形容。满腹经纶的诗人,面对蔡皇妃,也是无从吐词作诗,因为天下的所有词语,根本都形容不出蔡皇妃的万一。天下最擅长丹青的画家,面对蔡皇妃,也是永远无法调配出描绘蔡皇妃的颜色。
一笑勾魂!
蔡皇妃一笑,足以勾魂,勾掉所有见过她容颜的男人魂魄。
蔡皇妃冲着宋楚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勾动。宋楚深吸一口气,将于娟靠在树上,自己走进树林。临近蔡皇妃十丈,一股妖娆的香气淡淡咋绕,香气虽淡,却是盖住了这浓浓的血腥。
宋楚站在离蔡皇妃三丈的距离停下,略一拱手,笑道:“你好。”
“我自然好,不过,你看上去并不怎么好。”蔡皇妃美目倩兮,眸若盈水,一股慑人的妖娆流转。
“恩!”
宋楚答应一声,笑道:“真是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蔡皇妃。故人相见,本应醉酒长谈,不过,在下身有要事,就不打搅蔡皇妃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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