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一江湖》第257章


他争雄之念一灰,登时全身软了下来。
真气散去,血气全无,九处伤口的穴道自动解开,血如全喷,弥留之中,只道:“唯。。。。。。唯,陆远山独尊天。。。。。。下。。。。。。”
话落人亡!
叶秋扶住身子,面无表情,偌大之地,仅剩他一人站立。
他手抚巨阙,仰望苍天,高呼一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情而来,他竟心口绞痛。
远处庄晨旁边一切,心惊陆远山的武功诡谲,更是佩服叶秋的妙招横档,终究松了一口气,趴在了门口之上。
如此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不知多久,尤怜露急匆匆而来,跑进大殿,却见尸横遍地,仔细瞧得,发现自己的父亲皮肤褶皱,心中恨起,大哭道:“爹爹,女儿知错了!”
天下这此时,不顾一切,站起身子,搂住尤怜露的头,面有担忧,轻声道:“小姐!”
尤怜露只斜过头看了眼天下,心有惊讶,却比不得自己的哀思。
她哭着,靠着天下更紧。
叶秋缓步走进大殿,看得尤怜露还活着,并没有多说一句,只扶起庄晨道:“谢了!”
庄晨冷声道:“谢我什么?”
叶秋如实道:“当然是谢你为了争取了时间!”
庄晨哦了一声,旋即勉强撑起身子,道:“等我在修路几年,我一定要跟你切磋切磋!”
叶秋面有微笑,道:“随时奉陪!”
门外慕容青跑了进来吼道:“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众人回头看向这个胆小如鼠的青年人。
第一百四十章 一纸一江湖
很显然,一个地方能来,当然能出去。
叶秋脑海里想着白云裳将这里布置的跟皇宫简直一模一样,当即便露出一丝冷笑。
他摸了摸鼻尖,回忆着昔日进入皇宫时候的路径,已经猜出**。
但他并没有急于带路,只是望着突然冒出的慕容青,也不惊讶,好像一开始便知道慕容语的目的,所以当初慕容语离开他时,他有种长别难见之情。
他淡淡道:“我一直很佩服慕容,但你身为他的哥哥,却着实丢了他的脸。”
慕容青气息稍匀,似才从刚才的打斗中缓过神来。
他不悦道:“看到没有?你们口中的慕容,从来都是慕容语,哪里有我慕容青的地位?”
叶秋哦了一声道:“刚刚的大战中,若是慕容语,他定不会胆小求饶。所有的成就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应该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你不努力,却希望得到至高的荣耀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他年纪还小,却懂得太多。
懂得太多的人,无论年纪,都会容易打动一个人。
更何况慕容青本性不坏。
他只是太在乎被人的眼光,这才使自己活得太累。
他瘫软在地,哀叹一声,一句话再也没有说出口。
叶秋摇了摇头,心念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尤怜露此刻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之中。
叶秋见状,却冷声道:“或许他的死本就是应该的。”
尤怜露抹了抹眼角的泪,咬牙道:“姓叶的,你说什么?”
叶秋耸肩道:“你们杀别人可以,却不允许别人杀你们。你觉得公平吗?”
尤怜露哼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突然起身,伸手就要给叶秋一巴掌。
只是她太慢了,叶秋一把握住尤怜露的手腕,旋即甩开,转身扶起庄晨走出了门外。
他远望着那还孤零零躺在石板上的6远山,哼声道:“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
庄晨直感觉叶秋身上并无任何情感,跟之前相遇时简直天差地别,但他却没有询问。
薛苏安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他真得是个滑头。
如果说叶秋是风口浪尖中活下的一匹狼,那薛苏安则是缝隙中求生存的一只狐狸。
无论哪种活法,活下来就是硬道理。
叶秋看见薛苏安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道:“你还想说服我留在你的门下?”
薛苏安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浅笑道:“不,我只希望将来你不是我的敌人就行。”
他很聪明。
既然成不了朋友,那最好也不要成为敌人。
他可不想赴了那些死去人的后尘。
叶秋却没有答应,他依旧冰冷如霜,比庄晨还要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他哼声道:“你的每一次要求似乎都是我不能答应的?”
薛苏安没有生气,反而捋起袖口,将手腕处的铁环给露出来,笑道:“我一定说一个你会答应我要求。”
叶秋道:“什么?”
薛苏安突然严肃起来道:“替我砍断这左手腕上的铁环!”
“叮!”
他话音刚落,叶秋已经从背后提出巨阙,只一斜,剑气如鱼鳍,不偏不倚将铁环劈成两半,而薛苏安的左臂竟完好无损。
薛苏安稍有一惊道:“以后我也会找到一把适合我的刀剑。”
叶秋不明白薛苏安这些行为的意思,只脱口而出二字:“但愿!”
薛苏安没有留下,他经常出入皇宫,对这里地形了如指掌,他留下的原因也不过是想谁活到了最后,现在他看到叶秋还活着,竟有种说不出的安慰感。
或许他觉得叶秋这种天下无一的人毁了薛王府也是理所应当吧?
谁知道呢?
他很快便消失在了叶秋面前。
叶秋望着薛苏安的背影,稍有皱眉,道:“他实在有些高深莫测!”
。。。。。。
整个白河楼内的人都知道了白云裳的死讯。
那个曾经传唤过叶秋的潘公公此刻再见叶秋时,终有一种不安,细声细语道:“叶公子,老臣知错了!”
叶秋装糊涂道:“潘公公,你做错什么了?只要你还在皇帝身边报效国家,你就没有错!”
潘公公听得叶秋这番话,当即连连点头。
他简直把叶秋当成了心中的守护神。
叶秋望着潘公公贼眉鼠眼,却大喝道:“快点下去准备酒菜,我还得吃饭呢?哦对了,顺便将大殿内的尸体都给我收拾收拾。”
潘公公应了一声后,急忙退下,四处对手下的人散播道:“白河楼换新主人了!”
叶秋没有特地安葬狗道人和孙毅,他并不是对这二人没有感恩之心,只是每每想到他和狗道人饮酒欢笑的画面时,他的心脏就会骤疼。
不过孙毅之前跟他说得好些话,让他对绝情纸上的要诀已经看透了。
他只端坐大殿之上,手抚额头,背靠龙椅,大喝一声:“啊!”
他心脏又不疼了。
他面无表情,血液都是冰冷的。
叶秋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孙毅的身份,只猜测他和狗道人是好朋友,但却不知道他为何对绝情纸竟如此了解。
秘密终究埋入了土中。
。。。。。。
某个山村。
叶万丰打了一个酒嗝,笑道:“小子,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怎么今天比我还能喝?”
叶秋拎起酒壶,再饮一口,旋即将酒壶扔给了叶万丰,自己顺手抄起巨阙舞了起来。
本是随意一挥就有剑气的巨阙,如今被他舞得波澜不起。
他竟连一片树叶都斩不断。
待得累了,他突然又坐在了叶万丰的对面,哼声道:“老家伙,就算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叶万丰反而大笑附和道:“孙老头也曾跟我这样说过。”
叶秋沉下脸,略有酒气,疑惑道:“孙毅?”
叶万丰点头道:“我是知道你修炼了绝情纸的,恰好我那老友孙毅,他曾经也修炼过,所以我希望他和狗道人能暗中帮助你!”
叶秋这才恍然大悟,也印证了当初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他又喝了口酒,道:“那九天确实是多事之日,若非孙前辈和狗道人恐怕我早命丧黄泉。哦,对了,孙前辈对绝情纸参透地比我还要深刻,为何他还会。。。。。。”
叶万丰道:“他心脏早已经承载不住用情的后遗症,即便他不被人打死,或许也活不了几日了。他经历的太多,自然割舍不下的人事也更多。”
叶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此刻终于明白绝情纸上曾有写“不成者,尸骨无存!”
绝情纸是双刃剑。
叶万丰没有提“邱柔”,因为他怕叶秋动情,他心中念道:“小子,倘若我死了,你一定别动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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