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秽土转生》第30章


警惕性很强的商辛立刻探头出去查看,其余三人则紧张的盯着他,等待结果。
“有趣。”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于是他们纷纷伸出头去,看看外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让商辛觉得有趣。
这家酒楼的二楼窗外,正好是城里最热闹的一条大街。平时人流就不少,但是却从不曾像今天这样吵闹。
但是当三人的眼睛看出去的时候,只有谈以训的惊奇不是装出来的。
因为对于其余三人来说,出现这一幕,是他们接下来计划的一部分。
大街上,老虎、猴子、豹子等等各种动物耍着各种杂技,在孙大炮的带领之下,同时也是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缓缓向前走着。
尹传章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则是不得不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子,以免被人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谈以训正兴趣盎然的冲外头张望着,但也不能不防范。这种事儿还是养成习惯的好。
“贤弟,你可知道马戏团吗?”。兴奋的谈以训突然蹦出这句话来,要是康宁直接回答怎么不知道,估计就相当于全交代了。
“不知道。那是什么?马匹也能演戏?”
“与此也有些渊源。”谈以训哈哈大笑起来,“子明先生曾经说过,马戏的起源要追述到西方大秦帝国的角斗士活动用的露天圆形竞技场,不过此种说法后来的演变牵涉到语言学,一时半刻弄不懂。现在说的马戏,倒是的确如你所说,就是以马匹为主角的。什么钻圈之类的表演。后来才有了其他动物作为主角。”
康宁立刻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如此。子明先生真是博闻广见。我都想要见一见他了。”
“恐怕子明先生现在是没空间咱哥俩。”谈以训说着说着忽然惊奇道,“咦,这个马戏团竟然没有一匹马。”
康宁心中冷笑一声,马匹当然有,只不过放在城外方便他们劫狱之后逃命了。所以,这是一个没有马的马戏团。
不过明面上他可不能这么说,于是这句话就变成了:“想来是观众看惯了马戏。兄长刚才也说了,一开始是马匹作为主角的。相比时间久了,观众们不爱看了。所以从弄了这么些猛兽出来。”
谈以训点点头:“应当是吧。”
他哪里知道,马戏团里的猛兽将会在沂州城里弄出多大的动静。
'i'大人,一般认为在清朝前期之前,还不是对父母官的称呼,只是对家中长辈的称呼。但本书行文不得不照顾有些读者的阅读习惯,不喜勿喷,毕竟众口难调嘛。
第二十八章 “王之钥”谈所罗门“王之钥
谈以训一路行来,见过的新奇事物有很多,但是,还没有那一件,能够比得上眼前的一幕让人感到惊奇。
他已经决定了,要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记录下来,然后写给子明先生。
说不定博闻广见的子明先生,也不曾见过如此惊奇的一幕。
不对不对,子明先生学究天人,什么没见过。这种事肯定是见过的,关羽马戏团的起源还是他告诉自己的呢。
怎么可以怀疑子明先生的博闻广见呢?
“兄长?”就在谈以训胡思乱想的时候,康宁的话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兄长你在想什么呢?”
“啊……”谈以训有些赧颜的说道,“刚刚在想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子明先生?”
康宁可不希望太聪明的人知道,说不定就会和即将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所以他当机立断的说道:“子明先生博闻广见,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见过?兄长难不成是想在他面前变成个土包子?”
谈以训一想也是。子明先生的赏识得来不易,自己还是要多加珍惜才好。
“贤弟说的是。是愚兄想的岔了。”谈以训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自己的见解还不如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于是干脆转移话题道,“那位班主真是有本事,豺狼虎豹在他的手里,竟然如此听话。”
他说的班主,自然就是马戏团团长孙大炮了。
康宁显然对这句话颇有意见:“兄长,你不觉得刚才你一席话,说出一个治国大道吗?”。
谈以训吓了一跳。他只是随口说说马戏团而已,哪里会想到什么治国理念上去。
却听康宁慷慨陈词的说道:“治大国如演马戏。管理得好便能如臂使指。班主知道野兽的灵性,所以能把他们训练的好,陛下与重臣要是知道子民的秉性,也能把他们训练得很好,到最后达到如臂使指上下一心的地步。试想一下,那样的一个大明,什么倭寇鞑子,我们都不惧他。”
“说得好!”
谈以训还没来得及从惊讶当中摆脱出来。二人就听到三楼上有人大叫一声。
康宁很没有风度的转过身去,背部靠着窗台,后脑勺向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映在康宁视网膜上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干瘦老头。不过此人的精神头却是极好,一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样子。
“老先生!楼下有美酒佳肴,何不下来一聚?”
“早就听说鲁南人热忱实在,今日一见,果然对得起老夫的味蕾。”
邻近左右的雅间,本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来看热闹,一听老先生这样说,无不哄堂大笑。那老先生却是有意想要这样的结果,得意洋洋的冲四周笑了笑,然后风风火火就冲下楼来。
这雅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不过老先生走下楼梯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康宁的耳朵里。
“两位小友,老夫来吃白食了!哈哈哈……”
随着砰的一声门响,老先生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但是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大感失望。
“咦,你们的桌子上怎没有酒菜啊?难道是像我一样,混进包间却吃不起啊。”
康宁笑道:“老先生莫急,酒菜还在厨房呢。我等刚来,店家总是需要一些时间准备的。”
老先生一天,就大喇喇的坐在桌子旁边,然后对康宁说道:“这位小友刚才一番高论,倒是颇合老夫心意。庙堂之上,宫墙之内,都距离老百姓太远了。朝中亲贵,哪里真知道百姓疾苦。无非就是在文字上看上一眼。他们见过流离失所吗?见过易子相食吗?”。
“学生也是这样想的。”康宁拱手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国朝只知道用功名利禄又是读书人为之效力,却不知道百姓之利才更需要重视。如今土地兼并,灾害频仍,国朝却拿不出更多的法子,让百姓获取钱财,温饱果腹。朝中君子只谈到以性命之学,却不知道百姓们需要拿铜板才能过日子。”
老先生点点头,不过转而问道:“小友,你不会是李卓吾的学生吧?”
李卓吾,就是大名鼎鼎的思想家,将自己称为异端的李贽。
他的思想求实,逐利,甚至有些功利主义的味道,对于当时占据主流优势的程朱理学来说,无疑就是异端。如果华夏有火刑的传统,那他李卓吾早就变成东方布鲁诺了。
作为泰州学派的继承者,李贽用自己的思想重新诠释了先辈们的思想遗产,与此同时,也将泰州学派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康宁所处的时空当中,后来撰写《三言两拍》、《论语指月》的通俗文学大家冯梦龙,便是深受李贽影响的人之一。
其实类似冯梦龙的人,在明末时期有很多。可以说他那一代人,几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明末是个奇葩的时期,物质享受已经被强调到北宋那个级别。但灾害和秘密结社的活动频度,却象是东汉末年。东西方文化的交流程度,甚至超过大唐。至于思想开放、学派杂处的程度,直接完爆大唐,直追东周百家争鸣而去。
所以即便李贽的学说被视为异端,他甚至都自称是异端,也没有被加上火刑柱,反而有很多人都成了他学说的追随者。
老先生有此一问,便是因为康宁的想法是在和他太像,于是就被怀疑承受其影响的那类人了。
“小可却是不曾受过卓吾先生的教诲。只是颇为欣赏他的学说,所以在家中研读过而已。”
他这话可不是撒谎。他的气黯然是名优秀的书呆子,什么书他都读,而且几乎过目不忘。
要不是他抢占了对方的身体,或许,他也将成为一名优秀的翰林,亦或者,追随父亲的脚步,成为不会留驻于史册上的锦衣卫无名英雄,亦或者直接被有所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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