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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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朕在民间与邺中大商颉跌老爹往江南贩卖茶货,深知商事获利之厚,且快过农税许多,若善加利用,三司府库充盈,此战功成则可再次南征,一举荡平天下!”
郭荣一路风尘仆仆到瓦桥关尚未休息更衣,头戴折脚幞头,身着团龙纹紫绛纱袍常服,手按腰间佩剑,脖领间围着一袭红底紫面的虎纹披风,在河风中飘拂着猎猎作响,不时露出另一侧腰间玉带上挂着的牛皮弓囊。
“陛下志在四方,用人惟贤,此国之幸事,臣等敬服!”魏仁浦微笑着,此时郭荣壮志满怀,自然只好应和凑趣。而且,这些年来朝中对外用兵胜多败少,淮南之战时也多赖郭荣亲临督战,甘冒矢石,不辞劳苦,确实令禁军将士心生敬畏。
反观前几朝,皇帝虽也亲征,但多是带着内侍宫人无数,奢侈无度,待在后方大营做做样子贪图享受,甚少到战阵指挥的,以致禁军常常是出工不出力,甚少取得高效率的大捷,以致国库总是空虚状态。
而今上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加上太祖朝三年积累,几乎年年有战,三司仍能从容调度,一定程度上是前三司使李谷、现任的张美两人理财能力不俗,另一方面也是一些好的政策措施,加上皇宫内庭开支大副缩减,多方面的合理支出才能促成这些年的辉煌战绩。
起来,皇帝常莫名担心韶光易逝,人生短暂而功业不就,知道王朴精通音律,擅知易学术数,有一次问对时从容问道:朕当得几年?
王朴回道:陛下以苍生为念自当福祚绵长,臣辄以所学推算当有三十年,之后便非所知了。
郭荣闻言大喜道:若如卿所言,朕当以十年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足矣!
魏仁浦是后来听过这话的,心下暗赞王朴狡黠,其实是不以为然的。郭荣在京时理政格外勤奋,大事都要过问,错过御膳时间也不觉饥饿,而出征时更是事必躬亲,事多而食少,常常也因战事不顺而焦虑,导致睡眠不足,这样不是长寿之道。
虽也有近臣进谏,但郭荣已养成习惯,事过就忘,外臣又不敢在这种事上多,正月时出征前,郭荣就病了一次,好在新进太医署奉御梁著用药得当,不过半月就康复了。
“咦?伯吊在后面作甚,快上前来,朕有话。”郭荣见王朴立马河边路旁与一名军将着什么,便回头大喊道。
郭荣这身衣着非常显眼,又被众将簇拥在中间,也许这一声喊暴露了身份,忽听河堤下芦苇丛猛地一阵晃荡,一大群水鸟扑腾而起,四散飞窜,撒得漫天羽毛飞舞。
“不好!陛下心……”随行在外侧的高怀德手提长枪一直不怎么出声,反应却非常迅捷,大喊一声时已然摘下圆盾举起,随之就听“夺夺夺”一阵闷响,那盾牌上插着几支白羽雕翎箭颤动不已。
“护驾!”群臣们一阵发呆,殿直士兵们却是反应极快,齐齐大吼一声靠拢过来,取出盾牌将郭荣一下遮护得严严实实。
“来人!跟我杀!”高怀德一把甩掉圆盾,也不管河堤下的地形挺枪跃马就冲了下去,远远见水鸟惊飞处的芦苇丛中一下现出数十名身着精良皮甲,头戴狐尾护颈卷檐皮盔的辽军士兵,正集中在一起单膝跪地朝这边不停放箭。
高怀德身手敏捷,手中枪杆长期使用,以致磨得银光闪闪的点钢枪舞得如车轮一样四面拔打,叮叮身响中箭矢纷飞,瞬间便冲过六七十步的距离,眼见这地形不利纵马,双脚踏鞍一路而起,腾空连翻两个跟斗,落地左右拐跑几步绕开了正面之敌,长枪一个“夜叉探海”刺向侧边芦苇丛,倏地便传来一声闷哼,一下又露出一堆手持刀盾的敌军。·k·s·b·
第0508章 严密封口
韩令坤也随后率百余骑殿直士兵们大吼着驱马离队,分为左右冲下河堤,纷纷跳马改以步行,呈扇面展开包抄之势,同时张弓搭箭连连还击,使得辽军小队大为惊惧,匆忙射出几轮箭矢,便返身隐入芦苇丛分散奔逃。
芦苇丛能起掩护作用,也能绕乱视线,对箭矢的精确度造成影响,但人在里面一跑动起来也会带出连串的芦苇晃动,很容易暴露踪迹,先下去的高怀德已跟着跑得没影了,韩令坤率殿直士兵距离几十步狂奔着紧追不放。
“竟敢偷袭,真是找死!”这会儿郭荣也反应过来,恼怒地一把推开眼前拼接的盾牌,乘士兵们举盾观望河堤敌兵时,猛地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就冲了出去,远远地喝道:“朕的利剑饥渴已久,斩几具首级带回去祭旗,再临战阵必能建功!”
“陛下不可啊!”魏仁浦惊得大喊起来,待要追上去郭荣已骑马顺河堤小路跑远了,好在这时马仁禹也反应过来,赶紧率百余骑快马跟上护驾。
这条河堤路下的河…床,最宽处不过七八十步,经过冬天霜雪冻得零乱,有的被河风吹得连绵倒伏,辽军士兵们很快冲出芦苇茂密地带,郭荣在小路上策马奔跑无所障碍,视线也是居高临下,立即张弓搭箭瞄准一名辽军,随着战马奔跑起伏稍作调整,嗖的一箭射出,那名士兵应声而倒。
郭荣惊喜地大笑一声,精神上顿时受到莫名的鼓励,兴奋地拍马狂追,连连放箭,结果再没射中一名辽军,心中大为不甘,干脆放缓马速一跃而下,呛的一声拔出佩剑就冲下河堤。
“陛下小心啊!”马仁禹迟了一步没跟上,急得大叫起来。
郭荣正在兴头上,巴不得将他们甩得远远的,冲下河堤快步奔跑,以他这速度自然再也追不上敌军,反倒累得气喘吁吁,连头上的纱罗幞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尚不自知。而前方追远的殿直士兵们还在不停放箭,弓弦声伴着吆喝声传得老远,偶尔还传来几声惨嚎。
郭荣拄剑而立,待呼吸渐渐平稳正要转身回去,忽听身后一阵沙少声响,回头一看,倒伏的芦苇堆后一条人影猛地一跃而起,手中弯刀如一道匹练般斜辟过来。
“好胆!”郭荣大吃一惊,但常年的戎马生涯练就了他的胆识和体魄,当即下意识挥剑格挡,空中闪过一串火花,刀剑相击磨擦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嗞嗞声,随之一道巨力传来,伴随着几点暗红飞溅,郭荣身不由己地踉跄几步倒退开去。
这名敌军肩头被一支箭矢贯穿,血液染红了衣甲,但临死前的力气竟大得惊人,见眼前贵人气力不及尚未站稳,狞笑着大吼一声,倒持弯刀和身扑上,试图来一个抹喉,就算不成功也能将其放倒。
其实倒不是郭荣力气不够,而是剑太轻利于刺杀,但不利于战阵劈斩。见敌兵张臂扑击一下就明白了他的企图,竟不退反进,非常冒险地主动跨步相迎,持剑直刺过去。
“嘿!”两人同时一声大喝,瞬间接近,互相怒目圆瞪着近在咫尺的脸,一阵沙沙声响起,红艳艳的鲜血顺着两人的衣袍流淌下来,汇成了一滩渐渐扩大。
马仁禹飞快追上来,惊见郭荣脖颈上正架着弯刀,而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脚下的乌皮靴,不由脸色一白,膝盖一软,噗通一声栽倒,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趴伏在地悲呼:“陛下啊!”
“大惊小怪!没见过朕杀敌么?”郭荣没好气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将左手紧握的敌兵弯刀小心冀冀地拿开,并顺势轻轻一推,眼前敌兵如木头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刺入其胸腹的剑刃跟着脱离出来,鲜血如一条红线般直流而下。
“陛下!您……您的手……”马仁禹又惊又喜,撩起衣袍下摆撕下一大块,连忙上前强自拉过郭荣的手腕,不及细看他左手掌到虎口的刀伤,赶紧先包扎起来止血。
“一名小兵竟也能伤着朕,看来这几年枪棒武艺都落下了啊!”郭荣似是郁闷似是感慨地说。
这时附近的殿直士兵都跟上围过来,见郭荣手上带伤,衣袍染血,而身前倒着一具敌军尸体,都眼露惊奇敬畏之色。马仁禹见此吩咐道:“都楞着干什么?去个人把首级斩了,看他们抓到活口了没有,一并带回来!”
魏仁浦带着士兵们终于赶来,见此情况连忙劝说郭荣回关城,这时天色已经晚了,被这事一打扰,郭荣也没了巡游的兴趣,召来随行的姚内斌一问,红城寨倒是离这儿更近。
不多时,高怀德、韩令坤等人带着三十多颗首级回来了,报称剩下十几名辽军探马乘羊皮筏下河逃走,追之不及。听说皇帝遇险纷纷惊叹,连连劝谏。
郭荣有些不胜其烦,翻身上马率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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