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442章


“若改天有空,我们切磋切磋?”章钺面露笑意,细长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伸出大手拍拍张光翰的肩膀,拉拢之意真是太明显了。
“岂敢岂敢!末将肯定是不敌的,但若能陪章相走两招,定是受益菲浅!”张光翰一脸的不好意思,有些忸怩局促地憨笑,虽说顺势抱了个大腿,就不知是否稳妥。
“好说好说!欢迎文桢随时登门!”章钺改口称起了表字,大笑着转身,步上元和殿廊檐下,韩通这时已经带部份士兵抬着辽国皇帝的御榻开溜了,只剩下郑从晖等两个指挥还在殿门口处,看着被打得杀猪般惨叫的王彦升指指点点,章钺招呼了一声:“我们走!”
出元和殿东掖门就出了皇城,再穿过几处附属宫室大院,出宣和门才算出了宫城,章钺带着郑从晖等千余士兵,顺宣和门大街一路向北,沿途听到城内各处里坊传来喊杀声,小规模战斗还没结束。士兵们一经进城分散,很难再调动,不过明日一早天亮时,府衙前的钟楼一百二十响就是最后封刀期限,不回营乱闯滥杀的,一经被发现是就地处斩。
回到广安门处的南京留守府前,天色已近黄昏,已有虎捷左厢士兵四面布哨值守,过前门时,罗彦环闻讯带着一众军将迎了出来。
“张令铎没回来么?打到哪儿了?”章钺随口问了一句,想了想又吩咐道:“派一千马军出城,打探一下城北城西,看萧思温和耶律楚思是不是逃了?”
“已经派人去了啊,还没消息回来,不过张令铎占领了时和坊南京路转运使衙署,包括官仓等,还夺下了安东门北面的辽军大营,收获也算不小。嘿嘿……不过我们拿下了南京留守府、包括南京都总管府,这官衙后面就有一个巨大的武库,主公要去看看么?”罗彦环有些小得意地笑道。
“不必了!正常来说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还是先查封,待明日通知行在窦仪等人进城来验收,我们控制好现有坊区地段,维护民宅安全,以免再起兵祸。明早天亮之后,立即派兵沿街巡逻,清剿残兵,收走尸体,三日之后要解除宵禁,部分市集恢复营业,街道可以通行!”
“那末将这就安排下去,另外有些来不及逃走的留守府汉官,他们实际掌握着钱粮帐册,以及整个幽州治下州县官员名录档案,是否要接见安抚?”罗彦环又问道。
“哦……这个很重要!接收了幽州,总要知道治下人口及财税情况,趁天色还早先审问过,马上整理出来再连夜接见,明日一早陛下若进城,正好献上去。”
章钺点点头,先去休息了一会儿,再到府衙正堂上,里面已是灯火通明,罗彦环带着一干军吏将各类帐目抬出几十大箱来,正自紧急盘点,忙活了上个时辰,才将帐目分门别类,但接下来需要统计出真实数据,便将留守府汉官押上大堂核对。
“报:南京留守府长史赵延恩带到,请章相示下!”呼啦啦的一大群人被带到了大堂外,两名士兵先将一名身材微胖的青袍中年人带了上来,军吏则在前拱手请示。
“揭掉他的官帽!真是太难看了!”章钺哼了一声,这赵延恩头戴着辽国官员的皮毛披领卷檐帽,很有像那个时空我大清官帽的样子,但却又有点不同,没尾翎,也没东珠的顶子。
军吏干笑一声,转身一把掀掉赵延恩的官帽,顿时露出了契丹人的髡发,也就是从前额发际到后脖颈中间一大块剃得光光的,但耳朵周围一大块却又留下,两边各揪成一个小发辩。这发式真是丑陋得恶心,配合上唇和下巴的一把胡须,又很是滑稽,简直和时下流行的参军戏中白鼻子小丑一样。
噗哈哈哈……章钺不由大笑起来,士兵们和军官们也跟着哄堂大笑。赵延恩左右偷看了一眼,羞愧地低下了头看着脚尖。
“传我军令!但凡抓着汉官汉吏及军士,若蓄髡发者,一律剃成光头。另外需问明,若是主动效仿契丹人发式的一律斩首,被勒令者,需问明有无罪过,无罪者可以宽恕!”
章钺当即严令,让罗彦环取来笔墨,找出一块可供书写的宽大薄绢,铺平了奋笔疾书,写成一张布告,这样明天一早就可张贴出去,军士们有法可依,也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汉官俘虏。
“赵延恩是吧?籍贯何处?宗族几人?有无在辽国他处为官者?”章钺端坐帅案后严厉地喝问。
“回将军的话,辽国南京留守府长史、判官、司马、度支等都是幕府杂官,属于府衙任命。小人家室便在城内,族中只有两房,族弟赵延兴任宛平县令,再无其他为官者。”赵延恩低头回道。
“初步判定可用!带走!下一个!”章钺挥挥手,军吏将赵延恩带往一边核对帐册,堂外士兵又押上来一人。
当晚,章钺将俘虏的府衙官吏全体辩认一遍,暂时没查出什么助纣为虐事迹的,但又熟知本地事务的,先留下来协助处理府衙事务,日后是否继续任用,则等明天皇帝进城后再行处理。
第0536章 生死之间
春日黄昏,即将西沉的太阳映得天际一片金黄,幽州城东北十五里的天柱庄,在夕阳暮蔼相映中披上了一层飘渺而淡薄的金色。温沦河从天柱庄北环绕而过,夕阳斜映下的河面金光粼粼,与两岸淡淡的绿色相映成趣,一直向东南潮白河延伸。
当耶律楚思匆忙撤离清晋门,顺广安门大街到南京留守府时,紧急通知值守官衙的亲卫跟上,一路狼狈不堪地跑到安东门外汇合了五六千骑兵,缓缓沿东城墙下向北而行。等到城池东北角时,萧思温盔歪甲斜地率两三千骑狂奔而来,随之东郊外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耶律楚思意识到有伏兵,立即在前向北奔逃,并传令萧思温跟上,到天柱庄以东,远远就见红袍黑甲的禁军铁骑在河北岸依次展开,如一堵红黑混色的墙耸立在原野上挡住了去路。而身后萧思温三千余骑紧随而至,更远处黄尘漫天,号角呜咽,重重叠叠的禁军骑队已在南面呈扇形包抄,顺着东边温沦河与西边天柱庄两头紧逼而来。
“楚思!到你我拼命的时候了!还能一战么?”萧思温望着河北岸那堵墙中竖立的“高”字将旗,已经猜到主将是谁了,心中忧急如焚,却不好表露出来。
“有何不能?南儿马军何足惧哉?与我大辽铁骑相去甚远,不过是先抢占了河岸有利地形,若我们渡河则被南北夹击,往西去又有天柱庄挡路,因此我们不如向东,过望京馆北上顺州再作打算,如何?”眼下四面被围,生死一线,耶律楚思却还是颇为淡定地提议道。
“叔父国之柱石,可速向东去,侄儿勃鲁愿为你断后!”萧勃鲁身前铁甲甲片翻卷了一大块满是血迹,手提一杆仍在滴血的狼牙棒,大声吼叫道。
“楚思都总管且先去!马、步提辖耶律女古在此,定不教南儿追过河去!”身后远处又有数百骑疾奔而来,为首将领也是皇族庶支,名叫耶律女古,骁勇擅战不输于萧勃鲁。
“甚好!前方两道河流,马速一旦提起切不可停下!走……”耶律楚思一拉马僵,双腿催动战马蓦地调头向东,后面五六千骑未及整队便匆忙跟着小跑。
这时南面尾随而来的禁军铁骑追近了,分出数千骑疾奔而来,杀向策马缓缓移动的耶律女古和萧勃鲁,其余大部显是看出了辽军意图,隔着两里多远在南面处也调头向东,冲向了温沦河岸。
“杀!”耶律女古大喝一声,手持弯弓紧扣一支箭矢,与萧勃鲁各率四五百骑,一左一右迎向杀来的周军骑兵,眼见冲近时忽地策马斜走,让开正面与周军骑兵相错,同时张弓放箭,身后数百骑纷纷仿效,一片箭雨疾射而去,周军落马数十骑。
但眼看就要错开冲过时,周军骑兵后队忽然向两边伸展倒卷,耶律女古措不及防,一下被迎面堵上,急忙从马背上摘下连枷,左右挥舞如轮,奈何周军骑兵人多势众,尚未杀透阵列,刚跑过去的调过头又杀了回来。在包围圈将要形成的刹那,耶律女古望见,萧勃鲁部数百骑,似乎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曾几何时,周军骑兵只会在三轮箭雨后猛冲猛打,现在居然也玩了这一手“蝎勾倒转”,令耶律女古大为意外,不过看周军骑兵也就是仗着优势兵力才敢这么玩,队形奔动起来十分生硬。也就在看见萧勃鲁时,耶律女古发现了一名身披黄铜山纹铠的周军骑将。
相距约百步!八十步!耶律女古闪电般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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