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304章


幸,难免会朝秦暮楚;
我大唐无暇顾及他们时,便背叛大唐,袭扰边境;一旦战败,便假意归附,反正不会受到惩罚,甚至还能得到封赏;
自我大唐开基立祚以来,对周边各部施恩不可谓不多,然一百多年来,他们降降叛叛,反复无常,已司空见惯。下官以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光弼听了,表示异议道:“李舍人所言,虽然属实,但李舍人恐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周边各部时有反复,除了一些因为实力强大之后居心叵测之外,多数的小部族并不见得是有意反唐。更多的是为求生存迫于无奈之举。
各部生存环境恶劣,通常都是弱肉强食,我大唐强大之时,他们是真心想归附,以求保护,我大唐无法顾及他们时,他们受到他族欺凌,不得不投向其他更强大部族。
正如李舍人所言,周边各部多因各种原因背叛过大唐,虽是有罪,但情有可原。若是我大唐一味的加以严惩,不仅会显得我大唐不够恢弘大气,同时还会迫使他们彻底的叛离。”
如果深究起来,其实李光弼和哥舒翰都不是汉人。李昂也知道讨论这样的话题多少有点敏感,但他还是坚持说道:“各部的情况,自当区别而论,单就吐谷浑部而言,实在是情在可原,但罪无可恕。除非他们能将功赎罪。”
李光弼和哥舒翰听了,都不禁心中一动。王忠嗣含笑问道:“照李舍人之意,让吐谷浑如何将功赎罪?”
李昂说道:“吐谷浑游牧于黄河九曲之地,此地不仅水草肥美,而且是吐蕃入侵我洮、岷、河各州的前沿基地,吐谷浑若真的有心归附我大唐,至少要助我大唐尽夺黄河九曲之地,方见其诚。”
“李舍人所言甚善!”
王忠嗣听了,微笑点头。吐谷浑本就游牧于黄河九曲,如果有吐谷浑为内应,尽夺黄河九曲之地便容易多了。
李昂相信王忠嗣肯定也想到了这些,恐怕叫自己过来询问,更多的是为了表示尊重而已。
他拱手客气了一句:“王大使深谋远虑,设想周全,下官不过是班门弄斧,实不敢当王大使夸奖。”
“李舍人不必自谦,你能在危急关头,以薄弱的兵力扭转乾坤,足见不凡。这次你要让吐谷浑将功赎罪,本使深表认同,这样吧,既然是你提出的良策,就再辛苦李舍人一回,便由李舍人去和吐谷浑使者畏之林谈谈,将来吐谷浑若真能助我收回黄河九曲,少不得再记李舍人一功。”
李昂立即推托道:“事关重大,下官位卑权轻,由下官去谈不太适合,王大使还是另选高明吧。”
李昂这话等于是暗暗给了王忠嗣一颗钉子碰,李光弼和哥翰翰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王忠嗣却不以为意,脸上笑容不变道:“李舍人如今威震青海,让四夷闻风丧胆,由你去谈,最是合适不过,至于官职高低实在无关紧要,卡钦也算是李舍人手下败将,由李舍去和他们的使者谈,那是抬举他了。”
“下官凡事只会蛮干,谈判实非下官所长,还望王大使还是另选高明。”
李昂再次推辞,他已经猜到,王忠嗣似乎是有意拉陇自己,他可不想和王忠嗣走得太近,更不想和太子李亨搭上什么关系。
不知为什么,李昂对李亨一直没什么好感,总觉得那家伙是个很阴险的人。
有了危险,发妻说休就休了,这是无情。
韦坚和皇甫惟明获罪,他立即与两人撇清关系,这是无义。
凡事做缩头乌龟,这是没有男人的担当。
反正李昂就是对他很反感,很不愿意和他捆绑在一起。

第0339章似是故人来
眼下青海的局势,对大唐非常有利,吐谷浑新败之下,有心归附大唐,让他们将功赎罪配合唐军夺取黄河九曲之地,这本是顺理成章之事,不存在什么难度。
王忠嗣刻意到李昂叫去,并让他负责去和吐谷浑使者谈判,不过是想再送他一份功劳。
如今朝中的李林甫正在处心积虑地搜集太子李亨的罪名,大肆清洗与太子亲近的官员,太子的处境可谓是危在旦夕。
放眼朝野,太子李亨还能依靠的也只剩下王忠嗣一个人了。
经过上次的事,王忠嗣已经深感势单力薄,孤掌难鸣,甚至已经做好了回京待罪的心里准备。
而李昂的能力,在这几次战役中表现非常耀眼,就战功而言,足以封侯了。
而且他的能力不光是表现在对外的战争上,对内与董延光的斗争中,他一个小小的兵曹参军,应付起堂堂的陇右节度副使来竟是柔韧有余,反而让董延光处处吃瘪,令王忠嗣都自叹不如。
这也坚定了王忠嗣拉拢李昂的决心,虽然对于李昂的身世,王忠嗣还有些顾忌,但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但令王忠嗣没想到的是,他这回竟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李昂根本不卖他的账,拒不接受去和吐谷浑使者谈判的安排。
当初需要你雪中送炭之时,你没理会我。现在才来锦上添花,俺不稀罕咯。对于李昂来说,有夺取石堡的大功在身,还稀罕什么谈判之功?
他不愿和王忠嗣走得太近,于是很直接地回绝了王忠嗣。
王忠嗣也知道,李昂前段时间对他有气,以为是这气还消,便也没有和计较。但他手下的爱将哥舒翰却不干了,跟着李昂出了王忠嗣的大帐,把李昂给截了下来。
“李舍人,请留步,某有话要说。”
李昂回头望他一眼,问道:“哥舒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此地离鄯州还有六七十里,路边不远就是滚滚东流的湟水,大军行到此停下来进餐,到处是士兵们欢乐的笑声,只有河边的胡扬林安静一点。
哥舒翰便指着河边的胡扬林说道:“此地不方便说道,李舍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昂没有多想,跟着哥舒翰走了过去。
结果一胡杨林,哥舒翰便拔出了横刀,对李昂说道:“我听话李舍人不仅诗词文章做得好,武功也是百人敌,在石堡城连开五十六弓,射杀五十六名敌人,令敌闻风丧胆。某一介武夫,诗词文章方面一窍不通,今日想领教一下李舍人的武功,还望李舍人赐教。”
哥舒翰是王忠嗣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且升迁的速度之快极为少有。有鉴于此,对哥舒翰的这一举动,李昂一点也不意外。他从容地问道:“哥舒将军的话说完了吗?”
哥舒翰紧握着横刀道:“王大使一片好意,李舍人却是冷脸相对,某今日要是输了,这一路回鄯州,某给李舍人牵马;若是某侥幸赢了这场比武,请李舍人去给王大使道个歉。”
李昂再次重复道:“哥舒将军的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哥舒翰开始双手握住横刀,等待着李昂拔刀。
结果他话声一落,李昂便拱拱手转身就走。哥舒翰有冲被戏弄的感觉,握着刀冲过去喝道:“李舍人这是何意?”
李昂头也不回地答道:“出大帐时,哥舒将军说有话要和我说,现在哥舒将军的话说完了,我也就该走了。”
“李舍人是不屑于赐教吗?”
哥舒翰心头布满了怒火,一个纵身挡到李昂面前,霍然一声向李昂砍去,想逼李昂拔刀,结果李昂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手上没有丝毫动作。
哥舒翰真想一刀劈了他,但在刀光离李昂的脑袋三寸之时,他还是急忙收住了刀势。
“哥舒将军的怒火应该去对吐蕃人烧,冲着我来,恐怕哥舒将军是找错了对象吧?”李昂冷冷地说道。
“李昂,你仗着立了些战功,连王大使都不放在眼里,我哥舒翰看不惯这样的做派,今日你若不答应一战,休想离开。”
“笑话!王大使对你哥舒翰有知遇之恩,对我可没有。咱们同样出生入死,你步步高升,我呢?王大使可曾提拔过我一官半职?
你对王大使感激涕零,那是你的事,凭什么让我对他也感激涕零呢?他如果是对我下令,作为下级官员我不能不遵命,但他并非命令,我就有权拒绝,这干你哥舒翰屁事!”
李昂的话,让哥舒翰有些哑口无言,论战功,李昂立下的可不比他少,王忠嗣不断的提拔他,但对李昂多少有些公平,这一点整个陇右不知有多少将士和百姓为李昂打抱不平。
李昂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哥舒翰也自称一条汉子,却口是心非,出大帐之时,你跟说是有话要说。到了这里,却霍然拔刀。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我答应你来说事,不是来比武。你拔刀,我答应你拔刀,谁知你比武之后又有什么要求?更何况,武功非我所长,你以己所长,欺人之所短,岂是大丈夫所为?”
哥翰翰平日行事,自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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