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第260章


“贼子,爷爷手中长槊刚磨过,看我戳烂你的**!”
“抽碎你的蛋!”
“鸟人,过来,让爷爷弄死你!”
大笑声中,十余骑轰隆而出,长长的马槊在夜色中闪着骇人的光芒。
冲出小村,果然,前世大约二十个骑兵,都是轻骑,人人手中只有一把手刀,装备也极差。
陈兰若大喝:“整好队型,准备冲锋!”
看到陈兰若等人,对面的敌人一团大乱,都在喊:“自己人,别动手,别动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将军,是我啊,是我啊!”
众人定睛看去,这才认出他,纷纷松懈下来,叫道:“原来是陶先生,大半夜的,你老跑这里来做什么?”
果然,从那队人马中有一人骑马过来。
此人瘦小身材,嘴上两撇刚须的鼠须,看起来甚是猥琐,正是李天王的谋主陶子思。
他奔至陈兰若身前,拱手讨好一笑:“陈将军,听人说你今日和妖人的水军遭遇,我放心不下,特带了人马过来接应。哎,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如此我也放心了。将军出城剿贼多日,却是清减了。”
说着,将贪婪的目光落到陈兰若那并不太饱满的胸脯上。
被这个猥琐中年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陈兰若就算再是女中豪杰,也感觉浑身不自在。这厮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自大军南渡长江之后,一改往日对自己的爱搭不理,整日都跑过来献殷勤,还在天王那里说项,要娶她为妻。
这不是开玩笑吗,这鸟毛畜生就是陀狗屎,平日里只喜欢搬弄是非,耍阴谋诡计。我陈兰若何等人,就算要再嫁,也得嫁王道思这种盖世英豪,姓陶的也配?
好在天王只是笑笑,说:“子思你都一把年纪了,兰若真当芳华,嫁你也是委屈了,此事不要再提。”
陶子思最后从天王那里讨了四个侍妾才怏怏而去。
不过,在接下一年里,这厮却不肯死心,依旧过来撩拨痴缠,搞得陈兰若又气又急。
偏生大家都在李天王麾下效力,又不好同他翻脸。
看着此刻陶子思那张欲求不满的身心疲惫的中年人的脸,陈兰若压抑着一槊将他的脸戳烂的冲动,冷冷道:“看什么看,再看休怪我不客气了。陶先生,你平日间胆小如鼠,只知道躲在中军大帐中指手划脚,今日怎么有胆子亲自上阵了?说吧,是不是义父有紧急军务找我商议,派人过来寻我?”
听她说破这一点,陶子思大为尴尬,咳了一声:“是,正是有急事,天王传令给我,让我明日一大早必须回鼎州,不但是我,就连马进和各军统制都要回城。”
陈兰若心中一惊,急问:“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有个不得了的大事,据报,黄州防御使王慎正在安陆誓师,准备来湖南剿灭钟相。眼见着就是秋初,天王估计最多一个月,王慎的主力就会来鼎州。”
“啊……王慎……”有一道闪电掠过天空,照得天地皆白,接着是惊天动地的雷声。陈兰若身子一晃,她用尽全身力气握着马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陶子思见陈兰若如此神情,心中涌起强烈的嫉妒,冷笑:“陈将军可算是盼到王道思了!”
“王慎,我要杀了你!”陈兰若长啸一声,将手中马槊狠狠投了出去。
长长的马槊钉在前面那颗大树上,忽忽乱颤,嗡嗡声悠长不绝。
“哗啦!”大雨连天而下,淋了她一头一脸。
泪水如泉水般涌出,然后被雨水冲得干净。
第二百四十章 各方(五)
这应该是建炎四年最后一场暴雨,只下了片刻就停下来。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到了第二日清晨,气温骤然下降,又有霏霏小雨落下。
这场秋雨竟是如此缠绵。
在鼎州的李成大捉杀使行辕里,各军的将领已在大厅堂里商议了半天。
最后,李成满面笑容道:“好了今天的军议就到这里,接到置制使李相公的手令之后,某已经写信给了王道思,请他出兵来湖南助战。再这段日子里,各军暂时守住各出关碍、要道,务必要将摩尼妖人们困在各处水洼湖泊中,使其不能得到任何补充。待到我与泗州合力,再彻底解决湖南匪患,大家都散了吧!”
“是,天王。”众将应了一声,同时起身告辞。这几个月里,他们被钟相弄得很是头疼,军士疲惫,确实需要休整。听说王慎要来,大家心中都是欢喜。
“兰若你等一等。”
“义父有什么吩咐。”这次军议,陈兰若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面上也看不出表情。
待到众将,退下,李成才叹息一声:“兰若,你和道思的事情为父如何不知道。只不过这一年戎马倥偬,我等沙场厮杀汉转战千里,有今天没明天,未来的事情却谈不上。但是,一个女子,总归是要有个归宿的。这事也是为父不对,当初就应该亲自出面留下王慎的。就算留不下,也该问问你是否愿意跟他一起走。”
“只是,当初女真大军压境,时局艰危,为父也缺你这样的骁将,内心中未免有些不舍。兰若,你不会怪我吧?”
陈兰若咬牙道:“义父待我恩重,如何能离你而去?只愿一辈子在你身边,为你冲锋陷阵,至于其他的事情,却不放在心上。”
“你啊你啊,说的都是糊涂话儿。”李成叹息一声:“兰若,为父听说那王慎身边虽不却女子,可一直没有成亲,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你的。这次他若来,你又愿意,为父说不得要旧事重提。等到剿灭了钟相,你就随他回黄州吧,某不能因为舍不得你这么一员大将而使得你们一家不得团圆。”
“义父,女儿这辈子是不会离开你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也不用再劝。”陈兰若摇了摇头。
“哎,何必呢,何必呢,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到陈兰若离去,李成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王还真要请王慎来湖南助战啊,王慎这小子在下看得明白。此人狼子野心,所谓的礼义廉耻在他心中中轻的跟鸿毛一般。为了前程,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主家投到杜充门下。在黄州的时候,视朝廷大员如无物,安陆、鄂州说占就占了。这次他这么爽快答应来鼎州,出工出力,对于他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好处,鬼知道心中存着什么念头,说不好有觊觎鼎州之心。别忘记了,姓王的是杜充的门人,而天王现在和杜充却是有解不开的深仇的。如此算来,天王和王慎是敌非友。因此,天王请他助战,在下觉得却是大大地失策。”
一个声音在李成身后响起,来的正是他的谋主陶子思。
他一双眼睛落到远处的陈兰若那窈窕的背影上,久久不肯收回。
李成笑了笑:“是敌非友吗?我和王道思交情不浅,没错,他是个精明人。但某以为,王慎也算是个血性男儿,某相信他。”
看到陶子思一脸的不满,李成面色一整,道:“况且,此事乃是置制使李相公的军令,他总制荆湖兵马,说起来我等也归他节制。既有将令下来,如何敢不遵。听说李横李相公自去黄州之后,已然被我那王慎小友架空。哈哈,这个王道思能够在半年之内击溃张用、曹成,斩下孔彦舟和李宏的脑袋,好生了得。果然是少年英雄,不服不行啊!他在朝中又有杜束这座大靠山,未来的前程将不可限量。”
“真说起来,某还真有点羡慕他了,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占全了。不像我等,这一年来在大江以来辗转千里,兵越打越少,力量越来越弱。好不容易到了鼎、辰两州之地,想要过几天安生日子。可这两处却被钟相一众妖人祸害成千里赤地,再无法养兵。眼前的形势真叫人憋气,哈哈,这次我们那小友王慎若来,倒想看看他在战场上的英姿。”
李成这话说得虽然含糊,但陶子思却是听明白了,精神猛地一振:“天王,咱们这一年来之所以屡遭朝廷各路领军将帅排挤,现在甚至被打发到鼎州这种贫瘠边远之地,说到底还是朝中没人。有好处,却没有人想着我等,一旦有苦差事了,却叫咱们出力。是的,张德远张相公权倾朝野,深得人望,可咱们毕竟和他们没有丝毫的情分。如今,张相公又远在陕西,照应不到我等。李横李相公空手来荆楚,正是用人之际,看他信中的意思对天王你是青眼有加。李相公虽然品级不高,但若是平定荆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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