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第281章


可是如果再被敌人这么打溃几次自己手下士兵的士气将荡然无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到那个时候任凭自己如何行军法也杀不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他身体突然一顿好象被人用拳头打了一下。
低头看去却见一支羽箭正好插在他的小腹上。
“天啦我中箭了!”钟子昂惊讶地看着那支正颤个不停的羽箭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保护太子殿下!”手下一片大乱同时涌来将他护在垓心。有人高举着盾牌有人则伸手将那支羽箭从他身上扯下来。
秩序实在太乱小船不住晃动险些倾覆。
好在钟子昂身上穿着铁甲寻常羽箭射在他身上连油皮也射不破。可战场上流矢无眼大约是看认出他的中卷帅旗岸上弓手同时朝这边射来。一个卫兵运气坏到极点竟被人一箭射中咽喉整只脖子被完全贯通。
他木然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从嘴巴和鼻孔里如同喷泉一样标出来。他缓缓地伸手试图去拔那支长箭可刚触到箭杆子却彻底失去了力气扑通一声摔下船去。
“丁冬”声不绝于耳转眼船上包括钟子昂在内几乎是人人身上背箭。
钟子昂从纷乱的人缝中看过去岸上的那一排黑黝黝的大车是如此的高大简直就是一圈坚固的城墙。
与此同时水上的摩尼教徒也纷纷拉开弓回射可这点打击对于敌人来说几乎是忽略不计。
钟子昂胸口虽然被怒火彻底填满但这个时候心中突然一动。他猛地推开身前的卫兵掏出一支火箭凑到船头的火把上点燃了“咻”一声射了回去大吼:“各位教友用火箭把那该死的大车烧了。不要缴获老子只要他们的命!”
摩尼教教徒擅长水战弓手们手中都常备有火箭用来烧毁敌人的船只。
这些火箭制作也易不外是在箭头上缠上一陀浸了桐油的竹麻。
听到他的命令摩尼教徒如梦方醒纷纷拉开弓朝敌人的大车射了过去。
一时间空中全是拖曳着长长的烟雾轨迹的火点在飞行。
岸上的泗州军乡勇虽然奋力扑火可又如何忙得过来。渐渐地又一丛接一丛火苗腾起转眼就烧成一片。
朝阳已经升起周遭一片红色但火焰的颜色更红更亮。
泗州军乡军再也抵挡不住同时发了一声喊丢掉所有的辎重乱糟糟地朝南面跑去。
“追追杀去杀光他们!”钟子昂已经打出真火来他抽出手中长刀大吼:“所有人上岸为死去的教友报仇!”
“杀呀!”
“杀光泗州狗一个不留!”
一千人同时发出怒啸提着简陋的兵器赤着脚踩着烂泥啪嗒啪嗒地追了过去。
忙了小半个时辰死了那么多教友不说却一点东西也没抢到。此刻他们只想杀人。
不用钟子昂催促他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跨上战马钟子昂还在不住喊:“快点快点在你们眼前是黑暗魔王派来的使者杀光他们杀光这些恶魔大明尊会保佑我们的!”
第二百六十章 鸳鸯阵(一)
丢了十大车麻布固然令人痛惜,但斩杀了几十个摩尼教妖人的战绩还是让乡勇们非常兴奋。
这些乡军以前在黄州只负责地方治安,运输粮秣,保证后勤补给线安全。去建康的路上虽然和江上水匪狠狠打过许多场,但如今日这样上千人的大战还是头一回,一个个都兴奋到了极点。
不过,肾上腺大量分泌的后果是严重的。
撤下来不到半个时辰,大家都快跑脱力了。
一百人在田埂上跑得东倒西歪,不断有人摔到地上,然后被还有力气的同伴从地上拉起来,架着咬牙坚持。
大家都大张的嘴喘息,额上全是溪流一样淌下的汗水。
武陀骑在一匹战马上,大声喊道:“坚持,坚持住。所有人听着,用鼻孔吸气,用嘴巴出气。没事的,再过得一个时辰咱们就可以进鼎州,到那个地方就安全了。要活下去,要活下去!”
有人实在跑不动开始脱身上的铠甲,有人将手中的兵器朝路边的草丛里扔。
武陀大惊,急忙跳下地:“该死的,不许脱盔甲,没有了兵器一旦被妖人追上,咱们连还手之力量都没有了。”
“将军,将军,我实在不行了,让我留下吧。今日看来是死定了,就算要死,好歹也要拖一个妖人垫背,好歹也要阻他们一阻!”
一个年幼的乡勇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也不肯动。
他脚上有一处箭上,每走一步,就有鲜血从纱布里沁出来。
“是的,再动不了了,将军,让我留下吧!”又有一个士兵坐了下去。
“将军,看样子咱们是跑不脱了,与其被敌人追上杀光,还不如停下来背水一战身上还有力气,好歹也能杀几个妖人!”
武陀大急,不住地将他们从地上拖起来:“不能停,不能停,都要活下去。我把你们从黄州带出来,就得将你们带回去。否则,日后你们家里人问我要人,老子又该怎么交代。直接娘贼,只要没死,就给我跑!”
他喝一声将那个脚上受伤的士兵扶上自己的战马,又下令:“将牲口都留给受伤弟兄,跑不动的轮流上马泄气。”
正说着话,马上那个小兵“哇”一声将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旁边,已经下马的杜束颤抖着嘴唇道:“武将军,士卒们实在是没力气了,你不能拿他们和我军主力部队比啊!今日咱们看样子是跑不掉了,不如结阵死战。”
看到这个士兵呕吐,武陀知道他已经彻底跑脱了力,转头回顾四周,只见其他人也同样如此。不但人人都是汗流浃背,甚至还有人低头呕吐,有人将鼻血都跑出来了。
这些都是体能透支的迹象,这些乡勇平日里没有经过严格的体能训练,自然不能和每日二十里地越野的拉练的正规军相比,让他们一口气狂奔二三十里撤退到鼎州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他心中一阵冰凉:“罢了,都停下来,结阵,咱们和妖人拼命。”
“是,武将军!”
众人都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聚集在一起,结成一个小圆阵。没有大车做工事,周围全是水网,地形复杂,没有远程压制兵器,在敌人的人海战术面前,这一战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幸免。
武陀叹息一声,对杜束道:“杜判官,对不住,末将没有能保得你平安。你老人家何等身份,不用和咱们一起死战的。请你马上骑上快马,带上受伤的弟兄去鼎州李成那里求援兵。如果去得快,说不定还来得及。”
“对对对,杜判官快去求援兵吧!”众士卒同声喊。
杜束一脸的苍白,他摇了摇头:“武将军你说的是什么话,这里距离鼎州起码有三十里地,一来一回起码两个时辰,现在去求援兵又如何来得及?确实休要哄骗本官。”
武陀嘎嘎一笑:“是是是,自然是骗不了杜判官你。实在是你身份尊贵,对我军非常重要。就算咱们都死光了也不要紧,只要能够保得你平安。还有,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怎么想岳云将军交代,非被他打死不可!”
是的,杜束乃是一众文官之首,也是泗州军和杜充杜相公联络的纽带,是军使在朝堂中立足的根本,千万出不得差迟。
杜束却摇头:“本官是不会走的,若今天眼睁睁看着士卒们因我而死,我良心何安?今日,某要和士卒们并肩而战,绝不言退。”
这个一向和蔼得甚至有些懦弱的文官此刻却爆发了深埋在骨子里的血性。
武陀见他执意不从,心中大急,吼将起来:“杜判官,你文人一个,留下派得了什么用场,少给我们添乱。”
“对对对,杜判官真没什么用处,还是快走吧!”大家纷纷开口。
“不,你等休要小觑本官。”杜充气得满面通红,他嗡一声拉圆了手上的大弓:“就在先前,本官亲手射杀了四个妖人,你们又杀了几人,还在老子这里说大话?你们这些笨蛋,未战就说死啊活啊的,怎么就不想着杀光那些贼子,赢得这场大战的胜利?告诉我,你们杀了几人?”
毕竟都是血性汉子,众人都佩服杜充的英勇,同时笑起来。
“禀判官,俺先前杀了两人!”
“老子一个没杀,却剁下三颗狗头!”
“对,不过是宰了一头猪而已!”
“哈哈!”
……
“直他娘,老子先前明明一矛戳中一条小狗的屁股,却被他给逃了!”
“丢人的东西,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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