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第352章


方我荣:“这个计策好是好,可道理上说不通啊!军使何等尊贵身份,怎么可能孤身犯险?”
岳云:“对。”
吕本中:“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夫现在是朝廷官员,又得了李横的手令过来要将踏白军的军权拿到里。按照正常的情形来说,王道思去湖南之后,李彦平全权负责荆楚军政事,有临机决断之权。他若是派老夫来拿踏白军,没有人敢抗命不从。”
“哈哈!”听到他的话,众人大觉荒谬,忍不住哄堂大笑。
“好了,都安静,笑什么,今天若不是俺过来,你们还真被吕老匹夫给杀光了,这踏白军也改姓李了。”岳云大喝一声,骂道:“一群蠢货!”
大家都羞愧地低下头去。
吕本中摸着下颌的胡子,一副老狐狸的模样:“所以,如果换我或者马五是王到思,要想保住自己的骑兵,肯定会亲身范险过河的。毕竟,只有王道思才镇得住。”
众人都默默点头,表示被吕本中说服。
吕本中:“现在,只怕踏白军附近都是契丹的斥候。咱们不妨让我军侍侯松懈一些,放他们的游骑渗透进来。然后打出王道思的旗帜,然后放出谣言,说不好就能引耶律马五上钩。”
“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不然,应祥将军和各位将军还能如何,坐在这里等死吗?”
“霍”一声,岳云就站起来:“好,就依吕老匹夫的,姑且试上一试。”
这个时候,方我荣有插嘴。他面带忧虑:“应祥将军,吕大人,此计虽善良,但还有个问题,末将想要问上一问。”
吕本中:“你说。”
方我荣:“咱们都是沙场老人,怎么用兵心中也都明白。这步骑如何协同,也自清楚。耶律马五的步兵和完颜希尹的骑兵应该相距不远,如此才能相互呼应。如果咱们前头刚突袭契丹步卒,还没有吃下马五,完颜希尹就杀过来,又当如何?”
岳云面色大变,声音严厉起来:“吕老匹夫,你出这个馊主意是不是想赚小爷?”
“不是不是。”吕本中叫道:“老夫以为,完颜希尹离马五应该很远,说不好还在襄阳没动呢,耶律马五就是一支孤军。”
岳云满眼惊讶:“怎么可能?”
吕本中说:“应祥将军你想啊,富河那段渡口何等要紧,是个人都知道必须尽快拿下那个门户枢纽,战略要点。兵贵神速,还有什么能够快得过马。按说,抢占河道的应该是女真骑兵才是,可怪就怪在来的却是马五的契丹步兵,这不合兵法啊,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说明……”
岳云:“这说明完颜希尹的骑兵还没有来,或者说远远地落到最后。”说着话,他长长地出一口气,面上路出欢喜之色:“如果这样,着一仗就好打了。”
“对对对,没有女真骑兵,契丹再多,咱们也有信心把他给吃了。”众人大觉振奋,同时欢呼。
岳云叫道:“大家都下去准备,做出军使已经回营的假象,明天也不用早起,让士卒们好好睡一觉,等到用过早饭之后,我等再打着军使的旗号,朝楚王市撤退。”
“是!”众将应了一声,兴奋地退了下去。
帐中只剩岳云和吕本中二人。
吕本中:“应祥将军,老夫……老夫……”
岳云:“倒是忘记你这头老畜生了,按说以你犯下的罪孽,杀你十次都不够。”
吕本中大惊,又要跪下去:“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看在小老儿献上此计的份上,留我一条性命吧!”
岳云:“也罢,老子今天杀的人实在太多,不想再看到血,留到以后再说。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好生看管,不许给他吃喝,饿上两天就老实了。”8)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快到了
次日清晨,秋雨绵绵而下,在眼前交织出一片细细的丝帘。
这雨不大,可却冷得厉害,只片刻,就让人身上的铠甲上都**一片。
在复州外的官道上,大队人马正轰隆向前。
先是一队队骑兵,看他们的旗号,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陈字。所有的人只穿了一件袄子,头上的铁盔也换成了布帽子,在雨中竭力地挺着胸膛。
这些人背上都背着一口装了羽箭的撒袋,因为怕羽箭粘水脱胶,撒袋的口子都用细绳扎了口。至于骑弓,也下了弦,变在一根棍子别在背上。再他们的腰上还各挂着骨朵、大斧和手刀。
所有的人都一人双方,另外一匹空着的马上则驮着铠甲包子,鞍上还挂了一柄长长的马槊。
如此豪华的装束自北宋西军全军覆灭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此刻突然出现在复州,不用问,自然是陈兰若手下的五百重骑兵。
他们轰隆前行,铿锵有力的马蹄踏着地面,整得整个世界都是瑟瑟颤抖。大团大团的泥水飞扬而起,落到战马和骑兵身上。只片刻,所有人都变成了泥猴,但是,却没有一人伸手去擦。
前方不断有军官在高声喝骂:“直娘贼,快快快,别落下了!再不快点,咱们就要被背嵬军的弟兄给追上了。俺们四条腿儿的竟然跑不过两条腿,传出去还如何见人?”
在距离骑兵军的不远处,则是一长溜看不到边的队伍。这一队人马的人数是陈兰若部的三倍以上,拉出去至少两三里地。这些人中有人有马,属于步骑混合编制。不过,和骑兵军相比,这边的战马都没有马甲,马背上所陀的铠甲包子明显地小了许多,也没有长得离谱的马槊,乃是轻骑。
不过,步兵们身上的铠甲都很硕大,而且一个个都高大强壮。这些北方汉子和大着胆子出城来看热闹的复州百姓比起来,简直就是巨形怪物,叫人禁不住要抽上一口冷气:好个威风凛凛的壮士啊!
与骑兵军士卒的高声呼喊不同,背嵬军的士卒都沉默地迎着不断吹来的秋天的细雨闷头前行,从头到尾,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有的只是铠甲和兵器的撞击声,士卒们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沙沙的脚步。
这种沉默,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威势,看得久了,却叫人呼吸不畅。
汗水从他们的头上冒出来,实在热得顶不住了,士兵们索性摘下帽子,扣在脑子后。
一缕缕白气冒起,在队伍上空混合在一起,就好象是起了一层薄雾。
“下官见过军使。”一个身着大红官袍的文官带着一群复州文武官吏早早地迎候在官道点上。
王慎跃下战马,一把将他扶起,笑道:“符知县,你的名字好象叫符承前,某好象没记错吧?”
一连赶了好几天路,每日只睡觉两个半时辰,体力透支巨大,虽然王慎身体健壮,却还是有些经受不住,往日那张红光满面的脸有些发白。不过,在下属面前,他还是强提起精神,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听王慎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符知县激动起来:“是是是,属下正是符承前。”
“哈哈,符知县,现在距离京山还有多少里路,可好走?”王慎如果没有记错,这个符知县是杜束从河北带来的乡党,以前不过是一个什么衙门的书办,想不到只两年不到的光景,就因为符承前能写能画,有熟悉地方政府的运做就做到了复州州府所在地景陵县的知县。由此可见,泗州军系统缺人才缺到何等的地步。
符知县忙回答:“这里到京山大约一百二十里,若是乘快马,一日就到。军使大军前行,如果不耽搁,也就两日。”
王慎吃了一惊:“符知县,不对吧,如果某知道的没错,这里到京山可有不少山路,缘何这么快?”
符知县笑道:“禀军使,小县虽然是复州州府所在地,可又不是要冲,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自下官到任之后,军使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不知道,在舆图上,我复州和郢州之间标注有几座山,比如天门山、章山、五华山,可五华山这一片就是低山小丘,地势平得很,官道也宽。因此,下官才敢说军使两日就可到京山。这可关系到军国大事,如何敢胡说。否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两日,两日,直娘贼,总算是到了!”王慎狠狠地以双拳互击:“总算没有误事。”
一百一十里地,也就是五十来公里。如果在后世,开车也就一个小时的工夫。不过,如果用腿,走一天也正常。怕就怕这雨下下来,道路泥泞难行。
看到王慎的顾虑,符知县道:“军使放心,路好走得很,特别适合骑兵行军,误不了大军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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