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第377章


几千前军整齐地朝前行来,千军万马,旌旗飘扬,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噪音。只有轰隆的脚步声震得地皮微微颤抖,钢铁的墙壁缓慢而不可阻挡地移来。
孔琳虽然从小生长在军中,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泗州军行军时的模样。这还只是前军,试想如果泗州军全军集齐,哪又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顿时,她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妹子,这就是王大哥攒下的军队,攒下的家业。这家业属于大哥,也属于你我,绝对不能叫人给带走了,谁也不行,就算咱们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他走了。”说完话,安娘跃下战马,将双手抄在袖中,悠闲地朝前走去。
“夫人!”
“姐姐!”
封家兄弟和孔二小姐都同声惊叫起来。
“不用担心,长青,常远,你们二人听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动手。”
“是,夫人。”
“姐姐!”孔琳也跃下马去,和她并肩而行:“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拿我前军,不用怕,跟着我就是了。”安娘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云淡风轻。
“我不怕,我不怕。”对面的铁甲集群更近了,更大的威慑力压来,让孔琳透不过气。可是,看到安娘面上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又生起了勇气。
一队三个骑马飞奔而来,大喊:“什么人,让开,让开!”
封家兄弟也下了马,快步跟在后面,手放在刀柄上,只待一个不对,就抽刀砍人。
安娘仰起头,用清脆的声音叫道:“周正阳,孙兵,胡林一,是你们吗?”
“啊,是夫人!”三个斥候急忙跳下马来,恭敬地立在路边:“见过夫人。”
安娘微笑着点了点头:“周正阳,你脚还好吗,怎么又能骑马了?”
周正阳一脸的激动:“多谢夫人挂念,属下的腿已经好完全了。上次受伤,若非军使派郎中治疗,小的这条腿就保不住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想不到夫人还记得。”
安娘又看着另外一个骑兵:“孙兵,你老婆生没有?”
孙兵:“回夫人的话,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好,等他长大了,依旧给军使当兵,可愿意?”
“愿意,愿意。”
“胡林一,少吃点酒。酗酒手会抖,握不了刀箭,军使要赶你出军队的。”
“啊,夫人,不要撵小的。小的如果不能当兵,还不如死了。”胡林一大惊:“小的只吃些耍耍酒,可不敢喝醉。”
“那好,保重身子要紧。咱们泗州军的好汉就给死在战场上醉死、病死床塌,憋屈得紧。”
安娘微笑着朝三人点点头:“你们三个向后转,跟我来。”
“是,遵命!”
于是,三个骑兵同时上马,和封家兄弟汇做一路,缓缓地行在安娘身后,小心地拱卫着自己的统帅的夫人。
又朝前走了几百步,一队步兵过来了,人数大约一百余人。不用问,这都人马自然是前军的开路先锋。
为首一个军官看到那三人,怒喝道:“周正阳,你他娘在搞什么,怎么调过头来?”
还没等周正阳说话,安娘就朗声问:“可是连干成都头?”
那个叫连干成的军官听认出安娘来,大惊,举起手:“立定!”让手下士卒停了下来,一路小跑过来:“见过夫人。”就要拜下去。
安娘虚扶一记:“连将军甲胄在身,不用全礼。我问你,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连干城直起身来:“回夫人的话,末将接到呼延将军的命令,前去云梦作战。”
安娘:“连干城,呼延通何在。”
连干城面带疑惑:“呼延将军在后面,夫人,怎么了?”
安娘:“军使有令,他已经回安陆,我有紧急军令要见呼延通,你部现在归我指挥,带我去见呼延将军。”
“军使回来了?好,属下遵命。”连干成面带惊喜,立即回头对手下下令:“所有人听我命令,向后转,!”
队伍开始庞大起来,一百多人都加入到拱卫安娘的队伍里,转身慢慢朝前走去。
最前头是一脸平静,抄着手慢慢朝前走去的安娘。
第三百五十三章 束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转过身来了?”
迎面又是一都甲士开过来,一个军官怒气冲冲跑上前来,大声喝骂:“连干成,直娘贼你在干什么,想造反吗?可知道扰乱大军行动,那是要掉脑袋的。更新快无广告。”
还没等连干成说话,安娘看了看他的旗号,就大声问:“可是前军丙都都头郑重将军?”
来的是一队弓手,为首那人大约三十出头,和他手下的弓手一样乃是铁塔般的巨汉。他背上背着一口步弓,见一个女子问话,一脸的疑惑:“你这小娘子是谁,缘何认得我?”
连干城大喝:“郑重,大胆!”
安娘朝连干城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只微笑地看着郑重,道:“郑重将军乃是陕西凤翔人,宣和年间入的伍,曾在小种经略相公麾下效力,去年从建康留守司调到我泗州军效力,乃是军中一等一的神射手。尤其是臂力过人,我听人说你曾经一箭射穿过一件步人甲。军使曾经对我说过,若论准头,你比不过他。但比力气,他却是很佩服你的,我是安娘。”
“啊,你是夫人。”郑重大惊,忙拱手施礼,面上带着得色:“小的只是一个沙场厮杀汉,如何当得起军使和夫人的夸奖,又如何比得过军使的神射?”
安娘点点头:“你部现在由我指挥,所有人向后转,带我去见呼延通。”
“是,遵命!”郑重立即转过身去朝手下挥手:“向后转,跟着夫人!”
……
队伍渐渐地庞大起来,很快,安娘身后已经有三百来人,都排着整齐的队列将官道牢牢地封住。
在向前走去,就遇到一只车队,见安娘他们过来。大车都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立在路边,朝安娘拜了下去。
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看到这么多杀气冲天的甲士,孔琳早已经惊得手足酸软。这一路走过来,只感觉脚下像是踩了棉花,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嗡嗡着响,心蓬蓬地跳,口中又干又苦。
可是,过不了片刻,看到安娘从头到尾面上都保持着微笑。她心中逐渐地平静下来,再无所畏惧了,只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孔琳对安娘的敬佩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了:姐姐真是女中丈夫啊,面对着千军万马,直如闲庭漫步。她不害怕吗,不不不,为了王大哥,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娘亲以前说过一句话,男人的战场在外面,女人的战场在家里。可是,王慎的女人,你时刻都要战斗,你时刻都得面对这刀山火海。
我要坚强,我要坚强,姐姐能够做到,我也可以的。
如果我连这也不行,又有什么资格和王大哥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女人?
……
安娘还是微笑着朝前走去,每看到认识的军官和士卒都会停下来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
欢呼声越来越大,不断有士卒转身跟在安娘的身后。
“军使回来了,军使回来了!”
“夫人带着军使的命令到了!”
“弟兄们,弟兄们,夫人来了!”
转眼,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如同山呼海啸。
很快,前军的帅旗出现在前头。
旗下是呼延通和李横。
李横愕然地看着安娘,浑身都在颤抖。
呼延通愣住了。
安娘站住了,平静地看着呼延通:“呼延将军。”
呼延通突然从马上跃下来,跪在她的面前,一个响头磕下去:“末将呼延通,拜见夫人!”
安娘:“呼延将军这是要去云梦吗?”
呼延通颤声道:“末将,末将有罪,万死,万死,万死!”说来也奇怪,一看到安娘,他就想起王慎。一想起王慎,他心中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此刻,他心中只有痛恨、羞愧,只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好钻进去。
安娘继续微笑:“什么万死,你又有什么罪。是的,陆副军使那边的情形甚是危急,确实需要派出援军。如今,也只有你们前军是唯一的机动部队,在安陆呆了这么多日子,也该让你们出去打上一仗了。我是这么觉得的,这也是军使的意思。”
呼延通趴在地上,额头已经贴住地面:“军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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