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第415章


“那姓谢的有些欺负人,我便想着给他个教训。正巧何侍郎跟这姓谢的有些小矛盾,我便找到何侍郎一起做了个局”
张鹤龄把整个事情给张太后讲了一遍,气的张太后差点背过气去。
老天爷啊,她怎么有这么一个纨绔败家的弟弟啊。
如果他仅仅是混吃等死,纨绔一些倒也罢了,偏偏他还要不停的去得罪人。
他得罪谁不好,要得罪谢慎。
此人便是张太后都得忌惮三分,毕竟皇帝太信任他了。
“你还敢说这是小误会。分明就是你和这何贤联起手来要陷害谢慎啊。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你便是不死也得掉层皮!”
张太后对这个宝贝弟弟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姐,那你可更得帮我了。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姓谢的搞死吧。陛下虽然是我的亲外甥,但那姓谢的圣眷正隆,难保不会对陛下进什么谗言。万一陛下真的信以为真,处罚于我,那咱张家可就”
张鹤龄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面颊一热。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大殿中回响,是那么的清晰。
张鹤龄只觉得羞愧不已,懊丧的垂下头去。
张太后冷冷说道:“你还有脸提张家?张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这件事情哀家不会管,你要说什么自己找皇帝去说吧。”
张鹤龄这下彻底傻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张太后的大腿道:“姐,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我千错万错错在不该没有事先和姐商量。但那谢慎实在欺人太甚了。我若不借着机会敲打他一番,天知道他之后会不会做出对张家更不利的事情来。”
无奈之下,张鹤龄又把张家搬出来做挡箭牌。
张太后听到张家二字后又有些心软了。
张鹤龄再不争气,那也是张家的人,是她同父同母的胞亲兄弟。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鹤龄走向深渊。
“那何侍郎可会供出你来?”
张太后叹了一口气道。
“这可保不准。那何贤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别看他平日里跟我打的火热,关键时候卖起人来也不会皱眉头。”
张太后气急反笑道:“你找了这么一个人来设局,不是蠢是什么?”
“姐教训的是。”
张鹤龄只得服软道:“我这不是知错了吗?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再找几个人潜入西厂之中,把这个何贤给做了?”
张鹤龄考虑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在他看来何贤现在是谢慎和谷大用手中攥着的一张王牌。
只要让何贤彻底的闭嘴,谢慎和谷大用就会方寸大乱。
只不过他在西厂的线人似乎已经暴露。再想像做掉苗隶那样做掉何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瞧瞧你,除了买凶杀人就不能动动脑子?”
张太后恨不得直接吃了张鹤龄:“你现在去买凶杀人,即便杀了何贤又能如何?谷大用和那谢慎要想刑讯逼供,现在早已经拿到了供词。这时候何贤被杀,屎盆子也只会扣在你的脑袋上。”
“那怎么办。”
张鹤龄彻底六神无主了。原本他想着除掉了何贤至少可以做到死无对证。但现在看来,这只会加大皇帝对他的怀疑。
“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看来是无法遮掩了。”
张太后思忖再三还是顿声道:“你随哀家走一趟吧,有什么话你对皇帝全交待了。哀家会求皇帝保你一条性命的。”
张鹤龄直是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太后会是这个意思。
这种时候向天子坦白有什么用?争取从轻发落?
以天子对谢慎的袒护,恐怕不会轻饶于他吧?
何况这件事还不仅仅是构陷谢慎那么简单。张鹤龄先后勾结东厂、锦衣卫端是把皇家面子丢尽了。
这种情况下,天子如何能忍?
任何人只要威胁到皇权,那么下场一定不会好。哪怕这个人是皇亲国戚,是天子的亲舅舅。
“我我不去!”
张鹤龄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直接拒绝了张太后的建议。
“你不去?好,那这件事哀家也不管了!你就等着东窗事发,御史言官们的吐沫星子把你淹死吧!”
面对这么不争气,毫无一丝担当的弟弟,张太后终于爆发。
第五百二十三章 国法重如山(上)【第一更,求双倍月票!】
这下寿宁侯张鹤龄真的有些慌了。
他之所以敢在京师为非作歹,就是因为仗着有张太后这个靠山。
要是张太后对他不管不顾,那么他就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拿捏的小人物,甚至连那些小人物都不如。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跟您去见陛下还不成吗?您消消气,消消气成不?”
张鹤龄主动服软,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太后,让这个做姐姐的不免心头发软。
“哀家可把丑话说在前面,等见了陛下你亲自去解释,哀家不会帮你说什么的。”
张太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不可能袖手旁观。
毕竟,张鹤龄是她同父同母的胞亲兄弟。
“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会给姐添乱。”
张鹤龄嘿嘿一笑,复又露出了本性。
张太后心中一叹,她能庇护的了张鹤龄一时,但能庇护的了他一世吗?
要是她哪天真的薨了,这个宝贝弟弟恐怕连善终都保证不了吧?
按下这些且不提,却说张太后和寿宁侯出了紫禁城,往西华门外的豹房去也。
此刻正德皇帝朱厚照正在豹房内的小校场练习射箭,侍候在一旁的有御用监太监张永,西厂提督太监谷大用,东厂提督太监马永成。
三人作为最得圣宠的内监,在正德皇帝心中的地位自不必说。自刘瑾倒台后,三人便在暗中角力,为了司礼监掌印太监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争斗。
只是天子似乎有意空着这个位置,并没有让三人中任何一人担任的意思。
“陛下,您的射艺又精进了不少呢。”
张永侍候在朱厚照身边的时间最多,自然对这位爷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他知道朱厚照生性好动,最讨厌一成不变的生活。这才建议天子在豹房中修建了一个小校场,虽然不能两军列阵对垒演练,但射射箭,舞舞刀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马永成也嘿嘿笑道:“皇爷的射艺绝对是冠绝古今的,便是那飞将军李广也没有咱皇爷射的准啊。”
“马屁精!”
朱厚照将御弓丢给一旁的侍卫,冲马永成笑骂道:“苗隶的事情看来你忘得很快啊,这么快就喜笑颜开了。”
马永成听天子又提起苗隶的事情,心中直是发苦。
我的皇爷哟,咱能别揪住一件事情不放不?
“皇爷教训的是,奴婢有些得意忘形了。”
别管朱厚照说的是不是在理,有一件事必须明确,那就是得顺着皇帝陛下的意思来。
“哼,朕看你是记吃不记打。朕是不是应该叫锦衣卫的人廷杖你一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皇爷饶命啊。”
马永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奴婢对皇爷忠心耿耿,绝没有一丝不臣之心。”
“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瞧把你吓得。”
朱厚照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摆了摆手道:“谷大用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也得好好管管东厂的人了,不然真闹出大事情,朕可保不了你。”
马永成连连称是,又冲一旁的谷大用道:“多谢谷公公。”
谷大用并没有发声,而是实打实的受了马永成的这一谢。
比起张永,马永成这个东厂提督对谷大用的威胁更大,故而谷大用是把马永成当成第一假想敌,处处设防。
看到竞争对手不得不向自己致谢,谷大用的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便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宦官慌慌张张的来到御前,张永皱眉道:“一点规矩都没有,陛下在此,你莽莽撞撞的闯进来要是惊了圣驾可知当何罪?”
朱厚照却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朕哪有那么容易受惊。你让他说说看,究竟有何事。”
“奴婢遵命。”
张永恭敬的了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启禀陛下,太后驾到,如今在正殿休憩。”
“母后来了?”
这下朱厚照可是颇为惊讶。在他的印象中,母后一直是长居深宫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的出了宫,来豹房了?
朱厚照当初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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