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可可说》第2章

越和文文呆在一起，愈加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认真温柔的人，对待每一个经手的病人都细致认真。可可亲眼看到她划掉其他医生开的病人根本不需要的药物，也亲耳听到她拒绝其他医生乱给她的病人下诊断。当然她也是一个虚心求教的人，厚厚的病历本，她值班的时候夜夜翻着，她的老师她的同事都对她很是佩服。虽然有时由于她的一些坚持很容易和人对上，但可可还是听见病人私底下说叶医生真好。
可可很是动容，看到她一步步把自己逼的死紧，忍不住心疼。不能在别的地方帮到她，只能把自己上次掉的眼泪凝成的珠子放到她的坠子里，希望这个珠子能对她起到帮助。
更多的时候，可可跟着文文见到了一个个的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很奇怪，有的病人在特定的时候可以看到他，可等病人清醒却又没有了自己的相关记忆。可可更是不解，这是为何？可可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说说话了，哪怕是文文，也看不见他更听不到他的声音。可可很珍惜每一个可以和他说话的人，但每每看到他们的家属愁眉不展的样子，又宁愿自己一个人寂寞，祈祷他们快点醒吧，大不了寂寞的时候就和树说，和花聊。
☆、石子大叔
叶可可跟着文文看到了因各种各样原因入院的人，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病人让可可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偏西，夕阳斜斜的挂着。可可跟着文文的步子走过长廊，来到一个开着紫光的病房外。
房门口一个中年阿姨坐在椅子上看着来往行人，见到文文赶忙站起来招呼“叶医生，你好，查房啊？”
叶文文看了眼紫光问中年阿姨“嗯，照了多久？时间到了吧？过长会伤害病人身体的。”
中年阿姨笑着答道“放心好了，快好了，看着时间呢。”文文点点头和中年阿姨一起守在门口，等着时间到来。过了片刻果然来了一个护士关了紫灯。可可随着文文进门一看，不由全身起鸡皮疙瘩。
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大叔，神色安然，身上□□的皮肤里嵌着一颗颗碎石子。碎石子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血染得一颗颗都是黑色，见文文进来咧嘴笑道“医生啊，我已经好多了，还有多久出院呢？”
文文也朝大叔笑了笑“快了，再进行两次手术取出剩下的石子就差不多了。”
叶可可偷着给大叔取了个名字叫石子大叔，中年阿姨就叫石子阿姨了。
石子大叔听见文文的话更显轻松“那就好，在医院待得骨头都松啦，还得干活呢。”
石子阿姨啐了他一口“急什么急，你就庆幸吧你。”听到后来可可也不得不佩服这个石子大叔的好运了。
石子大叔正是矿山的矿工，他是负责点炮的，有一次碰上哑炮爆炸，人被埋里面了。石子阿姨当时哭的肠子都要断了，结果现场清理好，人抬出来还活着呢，经过初步检查要害都没有被伤到，浑身就是被嵌进去的石子看着怕人。矿山老板也很人性，大手一挥，包了石子大叔的所有治疗费用还另出了营养费。石子阿姨又哭又笑的连连道“真是老天保佑啊，好人有好报喔。”
石子大叔醒来后看到自己满身的石子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毕竟是一颗颗外来物，石子大叔起初很是不好受，怎么躺都硌得人难受。后来取出了大部分的石子，就成天乐呵呵的，吃好睡好，坐等出院了。
可可跟着石子阿姨第一次走进了复杂的小巷，只见石子阿姨左转右拐的就出了巷子，到了大街上直奔市场去了。可可诧异的看着石子阿姨买了些蔬菜肉类，想着也没地方煮，怎么尽买生食？直到石子阿姨走进当初可可见过的简陋饭馆，利索的跟老板把菜单一讲，菜一递，人就坐在桌边等着了。这才明白原来菜还能这样点，不过这样点菜的方式有个专业说法叫“来料加工”，比直接点菜要省上不少。可可真是长知识了，后来也见过不少病人家属都这样点。
虽说老板报销了一切费用，可是出院后还尽是花钱的地方，两口子停工这么久，家里孩子还读着书，哪里不要钱，石子大叔的意思也是吃的随便吃吃就好，钱省着些给孩子们用。石子阿姨等石子大叔吃完都是直接打了白饭，就着榨菜就是一餐了。可可看着饭后两口子插科打诨的笑闹，心里很是压抑。
☆、石子大叔2
适应以后，叶可可悄悄的拨弄过石子大叔身上的石子，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可可遗憾的看着不为所动的石子们，手略痒，好想扣。不过文文曾经就训过石子大叔，原因就是石子大叔闲来无事抠自己手臂上的石子，原来这样会留疤的，对恢复也不好。尽量就是浅的让其自行脱落，深的再手术拔出，自己弄很容易感染。石子大叔估计也手痒的不行。
后来可可跟着石子大叔进过手术室，看大叔疼痛难忍的样子，不住的往大叔耳朵边吹着气，突然石子大叔抬头朝自己这个方位一笑，可可被吓一跳。只见大叔面朝下趴着，原来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大叔身上抬起头，影子是大叔的轮廓，影子大叔向自己要求道“小伙子，给大叔唱首歌吧，好疼呀！”可可愣愣的盯着大叔，不由自主的开口唱了首宝贝的歌，影子大叔还真的就着歌声回到了本体内。
此时石子拔除已经接近尾声，无影灯也已调开。石子大叔毫无所觉的皱着眉趁医生不注意，偷偷摸了摸刚刚被拔出石子的地方，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记忆。可可丧气的转身出了手术室，石子阿姨照常等在门口迎接石子大叔。可可羡慕的看着石子阿姨翘首以盼的样子，可惜自己无人可等，不，还有文文。
可可想着朝医生值班室走去，值班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又把这层楼的病房都转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人。可可失望的回到院子里，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可以听见林子里细微的吱吱咋咋的虫子叫声，可可不由露出笑容，安静的享受着岁月静好。
再次去看石子大叔的时候，石子大叔许是被通知了出院的确切日期，和石子阿姨一起满脸喜气。文文也在，和大叔交代着出院后的注意事项，石子大叔也许根本没听清文文说了什么就顾着点头和傻乐。倒是石子阿姨细细问着没有听清的一些地方，文文耐心的再三重复着。
几天没有见着文文了，可可跟在文文身后寸步不离。跟着跟着，文文的脚步在重症病房门口停了下来，房门中上方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床位空空的，并没有人。但是文文还是停留了有一会才又坚定的迈开步子离开了，可可看着那张病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有亲身躺过似的。这个枕头枕的不踏实，容易塌，这个被子松松散散的，容易卷到一块，很多很多，莫名间可可脑海里就有了这种判断。虽然不解，不过眼看着文文就要走远，可可赶紧跟了上去。留下静静的病房，以及病房里被微风轻抚着飘动的窗帘。
途经石子大叔的病房，石子大叔大声的笑着，一个陌生的大叔正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可可不由停下脚步，那个大叔夸张的表示自己很倒霉，都快到医院了还被交警抓了正着。原来石子大叔他们家是外地的，叫了朋友开车来接。来接人的大叔表示让石子阿姨做拿手好菜补偿他，他吃完还要去交警大队接受处理呢。石子阿姨说怎么交警队让你先过来了？接人大叔说交警队也还好讲话了，自己说要来医院接人出院，人正等着呢，交警就放行让我先过来这边了。石子阿姨感叹好人啊。
可可跟着他们下楼，住院部门口一辆面包车开着门在等，来接人的大叔先麻利的拎着一堆东西丢上车，然后扶过石子阿姨手中的石子大叔轻轻送上座位。可可看着他们全部上车后，车门一关，打了个方向盘，车子缓缓开出出院部大门，那车里传出来的笑声久久的在可可耳边回响。真好，可可想，可以回家和孩子团聚了。
可可感应的回头一看文文正站在二楼床边，看着石子大叔他们离去的车影很是欣慰，又隐隐的露出一丝憧憬和羡慕。良久转过身，可可知道她又要准备接下来的病人了，可可看着文文的背影弯了弯嘴角。
☆、火车上掉下来的男子
文文接下来的这位病人，入院原因让人有些啼笑皆非。无他，一个30来岁的成年男子好好的坐着火车，竟能从车上掉下来，更奇迹的是竟然还活着，该庆幸火车此时的速度还不快，传言很快就要提速了，要出来一种叫高铁的列车，听说从H市到Y市能从原先的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