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你看看这世界》第64章


她以为只是微微阖眼,想不到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微微动了动身子,自己躺在软绵绵的病床上睡了一整天,打量四周,不是谢桓的病房,她连忙下床及上鞋子,冲了出去。
谢桓跟着那束明亮的光一路狂跑,在光的尽头一切程亮,晃得他睁不开眼,刺得他眼前一黑。
“谢桓,你你醒了!”激动熟悉的男士声音在耳边响起。
木落明大呼,从椅子上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谢桓,我是谁?何希冉是谁记得吗?还有,这这有几根手指!”
他竖了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
“你。。。。。。”长时间的不用嗓子,说起话来沙哑难忍,谢桓脑袋一片混沌,想了想,整理一下记忆,有气无力的说,“木落明,你。。。脑子。。。坏了吗?”
“哦,呵呵,”木落明讪讪收回手,舒心笑了,“一时激动忘了你看不到,只记得电视剧里有人脑子受伤后基本会问这几个问题!何希冉呢你不会忘了吧?”
他静了一瞬,慢慢说:“她是我的女人!”
“还好,还好!没辜负她。”木落明想起一件事,一屁股坐在床缘,脸色凝重,迟疑:“你,知道你很严重吗?你的脑袋。。。。。。”
谢桓脑里一轰,一动不动的僵住了,然后快速敛去脸上那一瞬慌乱的狼狈神情,艰难的撑着想坐起来,木落明眼明手快,垫起枕头扶他靠着软枕坐起来。
沙哑掩饰他的担忧,问,“我有,什么事?”
“看来你完全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他叹了叹气,小声说道:“何希冉不让我说的,不过我不想骗你!这样说吧!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你没有灵魂,没有自我,没有将来。你可能以后再也不是男人了!”
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重,空气好像凝固了。
“。。。。。。”谢桓懵了一下,“以后我不会长胡须了?”
轮到木落明呆了,这位仁兄的重点难道只有后面一个,不禁郑重其事,“没有将来,懂这句话吗?”
谢桓滞了一下,半晌才问:“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身上流的是女人的血,是希冉的血,你明不明白?”
“我。。。。。。”
看了这位情感收藏极深的兄弟脸上出现几经变化的表情,木落明真是感到通体舒畅,神秘一笑,“你真的不明白?深一步说,她是你的大恩人,你一生的债主,从现在开始,你在她面前就没有发言权了!她的血输给了。。。。。。”
嘭——
病房的门开了,冲进了一个人,气喘吁吁的。
木落明后面的话被打断,他转头一看,拍了拍兄弟的肩:“你的女人来了!哦,不,你的恩人,你的债主来咯!”
☆、第八十章
软塌塌斜靠软枕,大病未愈连呼吸都是虚弱的,阳光轻轻柔柔,眉目清浅温和,谢桓慢慢地浅浅地笑了起来,就像一弯忽明忽没的弦月,清淡又绵长,悠远又温润。仿佛是一年前他静静坐在他家阳台沐浴阳光时突然转身对她笑了起来,那么惬意恬淡。
这样的笑容,她好久好久好久都没看到了,这样的笑容也成了她多日来独自趴在床前温暖自己的唯一源头,她像磕了药一样,每天一遍遍地贪婪它编织出的幻想。
现在不是幻想了吧?不是了吧!
抬起脚慢慢走过去,全身的细胞似乎在沸腾,每一步都是急切的,半晌,她胸口微伏立在床缘,泪水满盈。
谢桓笑着,慢慢伸出手,摊开掌心,沙哑的声音如微尘浮动在空中。
“橙花。我看到,它们就在我的掌心!”
她笑中带泪,橙花!对,香甜的橙花!
她抬起颤颤的手,指腹轻触上他温凉的掌心。
人轻轻拉入了怀,那双长臂牢牢又不失温柔的环着她,脸埋进她的柔软的发间。
微风颤动窗前的白花瓣,只微微一吹拂,香气盈满房间,不知什么时候病房就只剩他们。
恍如隔世,她泪水静静的落下,抬起手想抱上他的窄腰,“回来就。。。。。。”却听到他打断她的动作和话语,“别动,也别说话,我的伤才刚睡着。”
他的声音如清风一般柔柔吹过她的心头,心底忍不住发柔。她安静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感受他胸膛传来柔弱却平缓的心跳,只要他在,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手臂收紧,再也不离她了!再也不!
“让我抱一下,静静地抱一下。”
他怕,真怕,差点就把这个心爱的姑娘忘了,丢下了!
时光极慢极轻地流过,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拥着。
“希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到了一个可以看到天,看到山川,看流水,看到花草香园,甚至看到我的家人的世界,很美,五彩斑斓,我在现实失去的那里都有,我、我竟然留恋得舍不得回来。同时那里也很残忍,我忘了你,看到我父母、亲眼目睹父母的生离死别却去能为力。”语调中有异样压抑情绪的沙哑。
舍不得回来!
娇柔的身形在怀里隐隐发颤。
“在一个白茫茫的橙花香园中,我好像看到了你,但我忘了你,不知道今生挚爱是谁?一个遥远的声音‘花叶生生两不相见,相念相惜永相失!’,一阵空灵的铃声‘叮铃铃——’,一路走,静得让人发怵,寒日冷月,寒风苦雨,我一路地走,一路地回头,满脑子是橙花园里你的影子,我想回去,我想找到你,但铃声牵制着身体,最后。。。。。。
我走到了奈何桥桥头,孟婆。。。。。。”
“我怕!别说了!”几乎用尽全力抱紧他,再难压抑复杂情绪,她想象得出那骇人阴森的引魂铃声是怎样空灵勾人的,那一过不能回头的‘奈何桥’是怎样寂寞忘人的,她不要他继续回想!不要!
声泪俱下,“我、我好怕!别说了!我怕!”
一点一点沁湿他的衣服,也湿了他的眼眶,轻轻扶上她的脊背,平稳简短低语,“好,全听你的,不说!”
两人相拥过了一个悠闲无人扰的下午,直到谢桓沉沉睡去。
其实,无人干扰的环境也不易啊,如果不是有木落明这个守着的话。
他从病房溜出来后,就做起了门神,挡了一个换药的护士,两个换点滴的护士,两个巡房的医生。还有。。。。。。
“木落明,你杵在这儿干嘛!”雷明成觉得他的神经质又犯了,想推开他。
木落明靠在门框上见木落溪也踩着高跟走来,立马抬脚“砰”粗鲁地撑在另一边的门框上挡了路,推了一把雷明成,扬手甩了甩,“去去去,别碍着人家小两口干正经事。有空就去搞掂我家那难缠的妹妹。”
雷明成惊声,“谢桓醒了?”
“你说呢,别做电灯泡了!”同时对着走来的木落溪大喊,“洛溪,雷明成有特别特别重要的话要跟你,单独,说。”
雷明成立马剜他一眼,“你。。。。。。这是医院你那么大声干嘛!”
木落明耸耸肩,瞧着他逃避的的神情明显又想做鸵鸟了,存了心气他,“你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跟你说,我妈要给她介绍一个高富帅,高富帅懂吗?是那种要财大气粗到送家银行给洛溪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事。”
雷明成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什么银行?中国冥币银行?你把洛溪想成什么人了!”
“你怎么也跟谢桓一样跟我贫,银行,实实在在的私人银行!”手肘撞了一下雷明成,贱贱的笑起来,“关键是,气质样貌和谢桓差不多!你懂的啊!”
雷明成脸色惊。变,很快,又恢复冷脸。
“哥,你们怎么不进去?”木落溪走到他们面前,疑惑地看着。
“没,医生在里面检查,我们先出来。对了,你来得正好,雷明成想跟你出去谈谈。”面不改色的说谎,一点也不心虚。
倒是雷明成眼神闪烁,极不自然的绷紧身体。木落溪疑惑看向他,像跟他确认。
他点点头,慌乱仓促的先走一步。
木落溪看了看她哥一副“我不知道啊,别问我!”的表情,她心存疑虑的转身跟着出去。
木落明摸着下巴注视着走廊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脑子里一个馊主意在乱飞,“要不要让雷明成那小子霸王硬上弓呢?”
木落明想了想,否了那个馊主意,按雷木头的性格怕近身都不敢吧!
然后木兄又捶胸感叹的□□脸,靠!我怎么都是这种帮人搭桥牵线的命啊!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谢桓不常醒着,即使他不想陷入那昏昏沉沉的深眠,但身体和脑里的血块不让他如愿。只是他会时常感觉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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