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神途》第74章


另一处率领炮灰策应的驼子,看到孤身杀入中军的柳毅,目眦尽裂!
他形貌丑陋,心中热血化成沸油燃烧,眼里密布着血丝。
恨恨朝着援军方向望了一眼,他本该等待命令,这时心中只剩下父亲曾经的教诲!
“待汝诚者,必以命报之!”
生理上的缺陷越大,心理越是容易偏激。这种偏激未必局限在坏的方面,只看本性如何,机遇如何!
艾菲亚提,曾经幸运的拥有深爱着他的父母,而后又幸运的遇上柳毅。
这时,他喘着粗气,决定用生命来回报这种真挚!
第四十七章 散魄
“杀!!!”
突兀的喊杀声从斜侧密林传出,大量乱糟糟的奴隶在一个怪人率领下冲向了猝不及防的不死军。
精锐和奴隶的差距,在于一种连勇气都无法抵消的本质,何况奴隶哪来的士气可言。
一个照面,突袭者伤亡惨重。不死军除了少量被误伤,聊聊几个倒在怪人矛下,再无减员!
艾菲亚提军令下得实在不是时候,他不懂兵事,只知道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已经摇摇欲坠。
他的加入对战局毫无影响,甚至连片水花都没激起,奴隶们败退的委实太快。
瞬息的时间,只让柳毅缓上半口气,顺带诧异于驼子的勇气。
观战的达索斯羞愧的低下头去,某个名为耻辱的念头,在他心中徘徊!
“他妈的,是男人,跟我冲!”
又一队奇兵杀出,截断了不死中军和后军的联系。
这支兵马明显比艾菲亚提率领奴隶强许多,就算比不上斯巴达战士,大吼大叫之下,堪堪也能和不死军杀个势均力敌!
士气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一次连动摇都算不上的混乱,柳毅捕捉到了战机!
“死!!!”
长矛远远掷出,刺死了翘首回望的扛旗之人,不死军战旗轰然倒下!
“吼!”
仰天又是一阵嘶吼,反手拔剑斩死乘机攻击他的两人,俯身拾起一柄不死军用长刀。
这群身材尤其矮小的精兵,打造随身武器倒是不短。
干脆弃了剑,一丁点的灵性于战斗毫无作用。
双刀在手,柳毅浑身淌血,额头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的身边围着一圈敌兵,无一人再敢上前。
他愕然回首,才发现一路垫着尸山血海,竟是杀到麻木。
哈哈一笑,柳毅双目淌下血泪,泪是自己的,血是别人的!
“三天,见鬼的三天,第一天就快撑不下去。”
远处传来了艾菲亚提的悲鸣,他被七八柄长刀刺穿,兀自扎死数人,方才力竭,扭头看向那屹立如神的男人!
混乱的战场,俯瞰去,只有他所在,那般醒目。
“斯巴达!斯巴达之魂!”
驼子口中不停喷吐鲜血,临死之际,双目清澈,澄净明亮。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可惜谁也听不清低语。
很快,呼吸停止,身体中几道冰冷抽离,艾菲亚提缓缓倒下,眼睛却未闭上,始终盯着那个方向。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临终时那抹定格的欣慰,在他那张畸形的丑脸上,尤其刺目。
。…
“我自横眉向天笑,孤行远去意逍遥。踏遍天涯心如刀,斩罢昆仑覆凌霄!”
心头闪电般划过这几句话,柳毅抬头盯着昏暗的天幕,一时有些恍惚。
他没有注意到远处艾菲亚提的逝去,本不在意,为何要去注意。
他失神的盯着天幕,仿佛在那背后,有什么在等待自己。
无形的风暴酝酿着,这早已不是那片天空。
苍穹的背后,却依是同一片星海。
没有人看得懂天意。
就像没有人明白,闪烁落下的星辉,又在眷顾着谁。
“当星辰不再冰冷,当位面极目可见。”
柳毅呢喃自语,主宰赋予封印,似乎已经无法阻挡他触摸灵魂的本质。
他这时说着话,有别于希腊语,根本就是传承太古的大唐官话。
旁人听不懂,不死军战士疑惑的对望,不知那个恐怖的敌人,究竟在做什么。
柳毅忽然笑了,磅礴的精神力海啸般涌出体表,朦胧几百丈范围的感知,被他压缩到方圆十米内。
失去了对于大局的把握,在这方寸之地——
“如神!”
语落,顾不得周围不死军的惊慌,柳毅纵身而上。
他的动作优雅,每一刀、每一步、每一次腾挪,都仿佛经过千万次的雕琢、计算,完美无缺到了极点!
仍然凭借三倍于常人的身体素质,柳毅在战场上仿若闲庭信步,一摇一晃,穿梭于刀兵之间,收割着生命!
不知不觉间,杀透了重围。
无声无息时,杀回了本阵。
那个仿若被战神附体的男人,优雅的动作骇破了敌胆,振奋人心。
斯巴达战士们奋勇推进,素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不死军,在那个男人的目光下,连连却步!
远处,坐在辇车上观战的薛西斯,脸孔抽搐,面容扭曲。
他的目光,在愤怒的表象背后,隐藏着一丝深邃的狡黠,和少许兴趣。
波斯人惊慌的将辇车搬回大营,关紧营门。
斯巴达战士冲杀出数里,斩敌无数,方才轰然喜庆。
斯巴达战士该是冷静的,无畏的!可他们获得了一场奇迹般足矣载入史册的胜利,他们狂欢着。他们看向柳毅的目光业已不同,原本的钦佩变成敬畏,即敬、且畏。
没有人可以孤身杀入万军,斩敌酋首如探囊取物。在希腊悠长的历史上,没有人能做到。
柳毅做到了,所以、他不再是人!
人们渐渐回忆起一则古老的传说,每个父母都会在幼时灌输给子女,关于斯巴达之魂的传说!
那是,属于斯巴达人自己的神话!
列奥尼达看着篝火,听着周围战士们在将军一次次振奋人心的宣言中欢呼,脸上写满了热切。
原本冰冷下来的心,这时充满了火热。
哪怕战损过半,哪怕薛西斯只是伤及一些皮毛。
他望向远处那个盘坐在阴影中的男人,身上缭绕着某种莫名的气息。
他能够隐约感知,那个他一手抱大的孩子,正以某种凡人不能理解的速度强大起来!
本质上的强大,就像史载从人到神必须经历的蜕变!
他心中充满了希望,按照古老的传统,默默为他祈祷,奉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信仰!
神不会占有凡人的食物,他将它们赏赐给了信徒。
作为回报,凡人只需付出要一些最基本的恭敬,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信仰。
——《诸神记事》
。…
柳毅闭着眼睛,身体如火焰燃烧。
灵魂之光洞察,这具强壮的肉身,七魄对应七脉七轮,俱都显化无虞。
个人资料上,基本身体素质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短短一个时辰,已经翻了一倍。
七轮越弱,体魄反而越强。
七脉散魄术,某种魔道禁忌,不停运转!
所有人都在欢呼,除了慕容将他原先的同伴骗到了外面,除了柳毅,做着最后的挣扎!
“力量,我需要力量!”
“这个世界,唯有力量,才是最终的依仗!”
近似无所不能,不等于无所不能。
某个范围内的如神,离开了他所在的范围,又当如何。
二十步内,近乎无敌!二十步内,当真无敌?二十步外,如何却敌!?
战场,可不止区区十米方圆。
。…
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改变战局,当局势糜烂到一定程度,连神也不能。
诸神的威严,好比从政者脸上的面具,仅仅用来欺骗凡人。
诸神王座之下,是一条隐形的道路。被神隐去,由人登上天国的阶梯。
神,不比人高贵,古来如此。——渎神者·赛斯坦有没有神弱得连凡间战场格局都无力改变,或者说有没有凡间的战局大到连神都不敢轻易涉足,柳毅不清楚。
他只是人,比普通人强一些。对此定位,他很清楚。
他不奢望成神,至少目前并不奢望。
但他正准备用自己的力量,相对而言微不足道的力量,来改变一场结局已经注定、现实比被注定过程更糟糕的战争。
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他无从选择,没有退路,必须做到!
。…
“你!你来干什么!”
夏沫大惊失色,回到屋内,一个中年男人正把玩着蝉谍,若有所思。
“哦?小姑娘——妮尔?妮尔·索达克,我没有记错吧。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席朗靠座在石椅上,摊开右手,掌心是一只被拆碎的蝉谍。
外表,它顶着蝉的躯壳,薄薄的翅翼,黑色的甲壳。
实际上,它的身体中根本没有血肉,是另一套精巧的机械,有着某种时人无法理解的工作原理。
“你看,事实上,我应该更害怕你才对。妮尔,或者说藏在斯巴达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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