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神途》第112章


可他心眼却是活络,先前见着相熟的顾馨腰里系着镜囊,神采飞扬。
这时又见传言中名不副实的真传弟子,脾气分明火爆,有仇不隔夜!
有这样的心思,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狂徒!
见过柳毅御雷无敌的手段,此时踩着刀光,威风禀禀,显然不凡。
何棠觉得,也许自己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
杂役们,想要出头,要么只能追求虚无缥缈的真境,要么就跟一位好主子,否则就算先天高手,亦唯有被折辱的份。
何棠鼓起勇气,狠狠瞪了身后众人一眼,强自撑出满腔杀气,倒是有些恶奴狐假虎威的味道。
柳毅这时回望,略显赞许。
何棠立刻觉得飘然,似乎连神行符的功效都大了几分,刹那坚定了信心。
武道强者,本不该这样龌龊,可是身份使然,又有什么办法?
做恶狗,做恶奴,总比做死狗来的强!
至少奴才也有尊严,在主人容许的范围下。而神宗大多数杂役,是没有尊严的。
半个时辰,刻意压低速度的柳毅,带着十几个壮丁来到杂役堂前。
杂役们当然不可能居住在这样重要的地方,这里只是办事处,专门负责接待嫡传、外门弟子,调用杂役。
数丈高的阁楼,十几米,也算有些气势。
只同周围林立恢宏的宫殿一比,怎么看,怎么寒酸。
杂役们地位低下,连带这部执事、甚至总管长老,都抬不起头。
譬如器物殿的长老,可以偷偷中饱私囊,或者塞些不怎么重要的法器,讨好宗内贵人。
至于看管万卷楼的长老,更是炙手可热,人人想着巴结。
这人随意一句提点,或者一番善意,立刻就能变成成道之机。
可惜这些重要部门,根本不是寻常长老能染指。
长老有三十位,宗内权利部门不满二十,可想而知,背后必定有着道道。
眼前阁楼,匾额上书杂役阁三个字,大门紧紧关着,门庭冷清。
倒不是说杂役阁无利可图,十万杂役,总有听话的,不听话的,强的,弱的,美的,丑的。
要说真挑不出好货色交好贵人,那是傻话。
只是若真有资质较为出色的杂役,多半也被人半途掳走,轮不到长老分派。
神宗内部关系网络极为复杂,修为孱弱的杂役长老,最是难过。
这日,这位外门长老正在阁楼顶室宠幸某个新入门的杂役。对于一些大道无望的长老,也就那么点嗜好,酒色鱼肉混吃等死。
好容易熬出头,只要不得罪厉害人物,总归有个名分在,物质方面享受还是不差的。
这时,他正指挥着老弟奋力厮杀,攻城略地,早让身下被铁索缚住的膏腴之地沦陷。
不想嘭地一声,打雷一样,整栋阁楼就是轻颤!
杂役堂看着寒酸,实际建筑同样承自古时,当然不容易破坏。
这种震动,却是空气在颤抖,造成地震似的假象。
傅阳子只觉下身一软,整个人就是滚下了床,另一位痛苦不堪的对手更被直接震晕。
他慌慌张穿戴整齐,已经听到楼下传来隐约的骚动、惨叫,只觉一阵哆嗦。
暗道晦气,他大约能猜出谁人弄出这般大的动静,大体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勉强挤出一脸严肃,等到傅阳子扶着道冠施然行至楼下,看到满地尽是倒下的仆役、弟子、执事,大都面目焦糊,只留一口气吊着。
傅阳子顿时大恐、大恼。
他不过迟了半盏茶,看似整个杂役阁全军覆没!
入目果然是那挺拔的美少年,月白黑纹首席弟子服饰在火光下好生刺眼。
这人有幸在两年多前入门仪式上见过柳毅,今早又是按着那人吩咐,折辱了千影殿仆役一番。
他虽料某人定然不会买帐,此子早年看着便桀骜不逊,不想对方真敢乘夜杀上门来。
他抬手,颤抖指着柳毅,刚想呵斥——
“放肆!”
柳毅嗔怒暴喝,刀光一现,人影凭空闪至傅阳子面前,抬脚便是狠狠一踹。
傅阳子修为实是不堪。入门起便被同辈欺负,熬到二代还要被晚辈欺负,好容易缩头缩成长老,堪堪三阶开辟识海的修为,又为许多人诟病。
他甚至很怀疑,正是自己实力太弱,才被挑选来这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位置,可好歹也是一位正宗堂主,名头上不比别殿殿主来的差。
傅阳子心思急转,先觉耳中炸雷,脑子一嗡,肚子一痛,整个人便弓着身子,跌到了台阶处。
大门敞开着,本来虚掩上,这时竟然歪了半扇,来人分明有意闹事。
傅阳子强忍着肝肠寸断的剧痛,怨毒的盯着柳毅,亦是竭力怒指着他,便要呵斥。
“啪!”
一声脆响,傅阳子闷哼,直觉指骨粉碎,紧接着鼻头一酸,两眼泪汪汪。
痛呼着开口,却是喷出几颗带血的门牙。
叮当脆响中,一枚玉牌贴着脸滑落地上,清晰的映入他开始模糊的眼帘。
首席大弟子腰牌,浇灭了他的怒火,将他的身杆,压的更弯!
“混帐!傅阳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千影殿的人,还肆意克扣我千影殿杂役。哼!说说看,究竟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
“莫不是,自以为仗着身份,便可蛮不讲理,欺负我这等斯文人!”
柳毅冷冷望着怯弱的傅阳子,阴阴说着,抬起一脚将他踢上台阶,端是将蛮横诠释到了极致。
“哼!我神宗门人,以理服人。傅阳子,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第六十八章 头
以理服人?该怎么办?
傅阳子闻言顾不得疼痛,懵了,他只是听命行事,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不敢计较柳毅用拳头打出来的道理,只看倒了一地的执事,个个是此人师叔,他一路走来,却分毫不避忌,肆意践踏。
已经将人打得半死,这时还敢兴师问罪。
狂妄,何其狂妄。在傅阳子的记忆中,即便宗门三代某个出名狂妄的修道疯子,也不及此人半点。
那人蛮横便蛮横,至少不会再用道理来压你。
柳毅厌恶的将染血的真传弟子铭牌踢到一旁,而后踩着阶梯,走到傅阳子面前。
门口处,十几个杂役一字排开,堵住了风势。
这些人大都打着颤儿,只有寥寥几个,目露凶光,趾高气昂。
傅阳子又把身子朝后缩了缩,柳毅精神领域张开一扫,顿时发现了顶层的狼藉,以及另一间屋子堆满奇奇怪怪的刑具,心中就是生厌。
这人无能便罢了,还如此变态,更可恶是惹到自己头上,岂不是找死?
柳毅戟指着满脸血沫狼狈不堪的傅阳,大声呵斥:“好你个老不休,行事竟敢如此不端,坏我神宗大好名声!”
说罢又是一个耳光隔空抽了过去。
啪地一响,傅阳子哎呦一声,立被掀翻,成了滚地葫芦,滚回一楼。
他这时方才明悟处境,这少年哪里是义愤填膺,分明借机折辱自己。
若他仍保持沉默,怕不直接要被活活打死。
果然,柳毅转过身来,先是朝着他冷笑连连。
而后脸色剧变,大怒道:“呔!老不死的东西!竟敢将我铭牌坐在身下,莫不是借机折辱宗门?!”
傅阳子听着就是一阵哆嗦,他滚到阶梯下,头昏脑胀,真元又不知在何时被那少年禁制,满腹委屈不敢宣泄,哪里记得旁的。
却见柳毅又冷笑着走来,阁楼外虽然响起一些动静,这时显然没人救得了他。
神宗地广人稀,相对热闹的地区,夜间人迹依旧罕至。
他自然明白柳毅的身份,以及背后代表的含义。这时这少年占着“理”,若硬要杀自己,除非同为三代嫡传弟子,或者实权长老,一般二代执事都拦不住。
慌忙滚到一旁,直接跪地求饶,连连磕头,口齿含糊不清。
“师孙饶命、大人饶命,都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
他思绪混乱,根本不知该如何称呼柳毅。
这时门口却传来纷争声,堵的最起劲的何棠,更是与人争执起来,被打得吐血倒飞。
本来绝望的傅阳,立刻连滚带爬朝着那处跑去。
柳毅只是一闪,先就出现在了门外,见着却是一名高大的青年。
这人穿着弟子服饰,满脸趾高气扬。
宝蓝色的道袍,显是个外门,令人诧异这厮气焰。
何棠退开,青年见着殿内景象已是一愣,这时察觉眼前忽然多了一人,立时大惊!
柳毅根本不给他解释或者反应的机会,一个耳光便将这人抽的抛飞出去,更是运了真元,把这人一身尚算不错的修为抽散大半!
年纪轻轻,外门之中,三阶识海,也算不错。
但比起神宗内真正杰出的弟子,这等修为,着实不够看。
柳毅其实本无需下此辣手,却是何棠表现出令他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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