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又一春(上)》第36章


两人都是湿漉漉的,好在车内开了暖气,葛向东将何浅浅扶正了,一言不发去脱她身上的湿衣服。
何浅浅躲了躲。
葛向东黑着脸,沉声道:“衣服湿了,必须换,先穿我的衣服。”说完,直接将她拽到怀里,一言不发的脱了湿外套,外套里面是睡衣,亦是带了潮气,葛向东一并给脱了。
给她穿了自己的干净衬衫,又在衬衫外面加了羊毛衫,他的衣服对她而言,简直是太大了,长及脚踝,而她显得太小了。
葛向东在她面前蹲下,何浅浅见他的动作,忙捂住双腿:“大哥,不用,真的不用换了。”
葛向东抬眼看她,见她满脸娇羞,脸色稍微缓和,哄道:“听话,不能受凉了。”
何浅浅坚决摇头:“大哥,真的不换了。”哪有在车里换睡裤的道理,打死了,她都是不肯的。
葛向东摸了摸她的裤子,裤管潮湿,膝盖以上倒是不打紧,便是给她卷了裤管,轻笑道:“还好衣服够长,冻不死你。”
何浅浅这才不再抱住双腿,见他亦是湿淋淋的,面有愧意,觉得自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哥,我穿了你的衣服,你穿什么?你衣服也湿了。”
葛向东直接将身上的湿衣服给脱了,伸手又捞了一件干净衬衫穿上,两人都干净利落了,这才与何浅浅并排坐了,将人搂到胸前,将那双冰冷的脚放在怀里捂。
何浅浅要抽出脚:“大哥,凉。”
葛向东不让,低声骂道:“你还知道凉?我都四十的人了,难道做事没个分寸,还要你来担心?”
何浅浅自知自己是给葛向东添乱,缩了缩脖子,朝葛向东怀里偎了又偎,低叹口气:“大哥,你也知道自己都四十的人了,年近不惑了,危险的事就少做些吧。”
葛向东闻言,怒气更甚,朝她瞪眼:“怎么?嫌我老了?”
何浅浅发现葛向东怒气喧天,是个隐忍欲发,蠢蠢欲动的,决定趋利避害,抬手去摸葛向东眉心皱成的山川,温言软语的讨好道:“怎会,大哥正当壮年,徒手攀楼都不在话下。”那蹭蹭蹭的速度,怕是猴子也要望其项背了。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顺着他的眉心摸过他的鼻梁唇线,凑过去,亲了亲葛向东抿紧的唇,真心实意喟叹道:“大哥,你真是个英雄。”四十岁的年纪且如此威武,想来二十几岁的青春年纪,更是当仁不让的英武非凡吧,难怪李静恋他恋了几近半辈子。
何浅浅在心里痴痴的想,做生意算什么,驰骋沙场保疆卫国应该才是他的本色人生吧。
“少给我溜须拍马,坐好了。”葛向东捉住她,脸色总算是阴转晴。
贺义在车外等了又等,后来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这才去敲车门。
葛向东拉开车门,接过贺义递过来的鞋,是她掉在旅馆里的拖鞋,给她穿上。
何浅浅朝贺义笑了笑,拉开一侧车门:“大哥,我走了。你慢点。” 
葛向东拉住她,叮嘱道:“回去喝点姜茶,多喝热水,睡一觉,多盖被子,出点汗。”
坐在汽车驾驶位的贺义闻言,回头看了何浅浅一眼,何浅浅总觉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有几分忍俊不禁的憋着笑。
“嗯,好。”何浅浅飞快下车,站在车旁等着车子离开。
葛向东却是降下车窗,皱眉命令她:“还不快回去。”
他看着她回到旅馆,这才对贺义道:“走吧。”
☆、插曲
假期的最后两天,何浅浅响应蔡班长召唤,带着陆小希,陆小希拖着简安齐聚金银岛。
金银岛的海床极低,海水清澈得几乎透明,只需带上潜水镜和呼吸管即可下海。机会难得,大家都欢呼着朝海滩跑去,迫不及待欣赏海底世界。
小希与简安处于热恋中,手拉手在海滩上奔跑追逐。
唯独何浅浅躺在伞下闭目晒太阳,蔡班长以为何浅浅是不会水,热情邀请了好几次,一再保证有他护航,绝对没问题的。一帮同学们也跟着起哄。
何浅浅也知自己多少有些扫兴且显得不合群,但是没办法,她不是不会水,而是极度怕水。
蔡班长善解人意,见何浅浅无意下海,也不再勉强。
为避免同学们再热情拉她下海,何浅浅在岛上四处闲逛,岛上娱乐活动不少,有沙滩排球,也有扔椰子比赛,也有不少来拍摄婚纱照的情侣,何浅浅走走停停,倒也看得兴趣盎然。
有两个白人小朋友将椰子扔到了她脚边,她笑着将椰子踢还回去,谁知道踢得太狠,脚上的白球鞋也跟着飞出去。
白人小朋友哈哈大笑,将鞋子送还给她,并邀请她一起玩,何浅浅笑着表示同意。白人小朋友正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小男孩趁何浅浅单脚着地穿鞋的机会,猛地将何浅浅推倒在了沙滩上,哄笑着拔腿跑开。何浅浅两只鞋都不穿了,在沙滩上去追那两个白人小朋友。
两个小孩一个大人玩得正起兴,背后传来了似惊又喜的声音,迟疑着喊她:“浅浅!?”
何浅浅手一松,小男孩如泥鳅一般的趁机挣脱,再次用力推了何浅浅一把,迅速逃开。
何浅浅跌坐在沙滩上,扭头后看,正是葛向西。
葛向西没想到正是何浅浅,一时五味杂陈,伸手要去拉何浅浅起身。
何浅浅避开葛向西的手,言语淡然道:“不用,谢谢。”自己手撑在沙滩上,站起身来,认真的将手上沙子拍干净,这才再抬头看向葛向西。
葛向西见她表情淡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四下看了看,问:“你一个人来的?”
何浅浅边穿鞋子边简洁道:“不是。”
“啊……哦……那……”她的回答出乎葛向西的意外,葛向西很想问她是与谁同来,又见她无意与他交谈,一时语塞,却又踌躇着不肯离去。
何浅浅穿好鞋,白人小朋友正在不远处朝她招手,手上举着椰子,邀请何浅浅一起扔椰子。何浅浅看了眼葛向西,道了声再见,便是朝白人小朋友跑去。
椰子咕噜噜的,滚在何浅浅脚边,何浅浅捡起来,使力扔出去,力道足够,距离够远,小男孩与何浅浅击掌欢呼。
葛向西站在原地,遥遥的看着,一时恍惚了心神。
好在,金朵朵正在潜海,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任由目光追随何浅浅的身影。
她瘦了,一身简单的白衬衫搭配牛仔裤,穿白球鞋,扎一根马尾辫,阳光明媚,她笑语嫣然,恍惚的,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四年前的大学校园。
他是懂她的,知她天性里如杂草一般的旺盛生命力,不管境遇多么不堪,总能熬得过去。知她能够熬得过去,所以时至今日,依然对她没有多少愧疚。
只有时,金朵朵忙于交际,照顾孩子的事全然交给他时,他的内心里,偶尔会想起她,想着如果是她,会将孩子与他照顾得都很好。
也有时,看着牙牙学语的孩子,会想起那个被他亲手扼杀掉的胎儿,想起那个无缘来到人世的孩子,他的心像是被尖刺蛰了一下,隐隐约约的疼痛。
因大哥始终不肯松口接纳朵朵与孩子回老宅,又因他在美国的广告公司不死不活濒临关门,金朵朵认识的朋友里不乏事业成功人士,落差太大,金朵朵的抱怨也愈来愈多,两人时而恩爱,时而争吵。
恩爱时,是真的恩爱,是恨不得比翼连理一分一秒都离不开。争吵时,是恨不得将彼此当做深仇大恨的仇人。
有次吵架,金朵朵跑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朝他扔过去,他幸亏躲得快,菜刀擦着他的耳边嵌在门框上。
孩子就在客厅沙发上,哇哇大哭。
他怒及,给了金朵朵一个耳光,骂她:“你还是个女人吗?”
金朵朵不甘示弱,还以他两个耳光:“何浅浅是女人,你回头找她去啊!”吵完,金朵朵换了衣服,化了彩妆,光鲜亮丽的摔门而去。
与何浅浅结婚十年,何浅浅管他管得是严,但凡他与朋友外出消遣,必须凌晨前到家,酒可以喝,但不许喝多,牌可以玩,但不许来钱不许连续玩超过三个小时以上,一个月顶多玩两次。但是,从未曾与他争吵过。她总是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他能够成熟稳重,蜕变成为她希望中的男子。他自小受奶奶宠溺,大哥虽严,却有奶奶庇护他,大哥也无可奈何。与她结婚后,他知道她是为他好,也知道她是真爱他,也慢慢的改变往日浪荡公子哥的习性,但是,她总是要求太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相处日久,他只要看她要摆出与他谈心的架势,便是头疼想逃。后来,便是逃到了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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