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仙骨》第79章


叶雅只是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再说。
毕竟也是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
云青月叹息一声,抱了抱女儿:“爹现在也就你这么点私心……望舒不许给我受半点伤,好好的回长安去,听到没有?”
……
华山这两天的天气很不好,接连好几天都是乌云盖顶,看得人从心里不开心。
辞言为了解决这点,把衡清门入口处的题字从“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换成了“多做好事,天天开心,哈哈哈”。
搞得每个回来的弟子,都会想干巴巴的跟着笑上几声。
但好歹能正大光明的让外人看了,是吧?
予霖看不到那些,他的日常就是闭关,有什么难解决的妖魔鬼怪他才会下山,出手解决掉。
他把自己关在倚剑阁十来天了,刻印一个新研发的法器,两耳不闻窗外事。
“星回,帮我拿……星回?”予霖喊了一声却没人应答,他回头看去,才发现旁边没人。
桌子上放了张字条。
“主人,铸剑长老那边说弄出了新款的护剑油,请我去帮忙试验,我去去就回!”
落款是星回。
这字条一看就是匆匆撕下来的,字写的更是龙飞凤舞,哪怕予霖看了几百年,也还是辨认了一会才知道星回写的是什么。
他只好自己去那个装了所有东西的柜子里,找个小小的机玄扣。
柜子里被星回收拾的很齐整,齐整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知道那个东西都在哪……
予霖一眼扫过去,没看到要找的东西,干脆释放出了神识,从最里面一寸寸往外搜寻。
然而只是第一下扫过去,他就发现了一个散发着熟悉的灵力波动,却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心下疑惑,手指微动,一个青色的东西就飞进了他手里。
竟是一块新月形的玉佩,打着鲜红的穗子。
因为这玉佩的主人,他呼吸微微一滞——
云青月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青色的玉佩攥在他手里,很快就沾上了些温度,却也无法掩盖他心里的诧异。
玉佩感觉到他的灵力,亮起了淡淡的青绿光芒,自然的散发出因为曾在佛堂中被供奉了百年而沾染的檀香气息。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块这样的玉佩了。
他下意识的把玉佩翻转过来,想确认一下,可玉佩原本光滑的另一面,赫然多了几个小字。八个字为两行,被刻在玉佩一面,字迹很漂亮,带着它主人的洒脱气息——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一瞬间,他甚至想象出了那个人嘴角带着微笑,细心专注的刻这些字的场景。
予霖真人整个人就那么愣在了原地。
良久,他才一点一点的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那家伙是笨蛋吗?把这东西放在他这里干嘛?不知道他自己才是最需要它的人吗?没有了这块玉佩,云青月十年的时间是怎么避开那些妖魔鬼怪的?为什么要把玉佩给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他?
他心中满是茫然,耳朵却不可控制的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八个字,那么醒目的屹立在那里,强迫他去正视自己一直逃避的事实。
云青月不是说……他能放下的吗?不是说他很洒脱的吗?如果这是云青月在风炎真人来之前就给他的,为什么他走的时候没有拿回去?
这八个字和简简单单的我喜欢你不一样,那是云青月那个时候的心,从内到外都欢喜的写满了予霖真人。
一时之间,满心复杂。
手指捏着玉佩边缘,泛起了苍白。
他突然,想立刻去见云青月。
一眼也罢……
但毕竟有五百年的冷静自持在哪里,予霖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转念又想起一个问题:这块玉佩是怎么被正好塞进了柜子的最深处,被其他东西掩盖的严严实实?
……要是和星回没关系都不可能。
他本想去找星回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手中玉佩突然响起了“咔嚓”一声。
玉佩上凭空多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纹,正正横过了那个君字,一分为二。
予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玉是灵物,这块玉佩更是经过了数名高僧开光的灵器,哪怕隔着天涯海角,也能感知到主人的气息,而玉碎,就是最不祥的一种先兆。
难道说……
还没等他去算出现在的情况,门突然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主人!”满脸紧张的星回顾不得什么,一看到予霖急忙奔了过来,“乱魂山传来的消息,有四个魔尊出现在锁沧关战场!锁沧关……锁沧关沦陷了!”
第59章 乱魂
乱魂
乱魂山锁沧关立关于此千余年,横于魔界与人界中间,也经历了千年的战火洗礼,城墙下有百尺焦土,铲子下去挖上个把时辰也看不到正常的土地。
自晋太祖时期起,宣威将军代表的意义,也和这千年不倒的雄关一样不可动摇。
冥铠军的人就是那么以为的,甚至整个大晋都是。
英雄终究不是不死的。
冥铠军失去了他们的大将军,少将军又还是个小孩子,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都是屁事不懂的小孩子吗?回去站岗!”荆承志呵斥了那些聚在城头上的士兵,“都是军人,不知道瞭望兵的职责多重要?!想死别拉着我一起!”
荆承志是冥铠军的副将,沈震之下军职最高的就是他。
众人皆知荆副将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明明长的斯斯文文,却动不动就踹人,因此都不敢惹他,连忙散了。
“荆副将……”还有个兵站在原地没走,看着他有些犹豫。
“干嘛?”荆承志一瞪眼睛,“再说废话就下去挨板子。”
“不是,荆副将,我是听说陛下派了越王来锁沧关……接下来管咱们冥铠军的不是你吗?那个越王听说名声不太好啊,他能管好咱们吗?”在他的注视小,守城兵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说着眼圈突然红了,“大将军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荆承志一时无言。
“你管那么多干嘛?当今天子是明君,他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行了,大男人哭个屁,回去站岗!”他恶狠狠的拍了一下守城兵的肩头,一脚把人踢了回去。
他自己心里其实一点不比这些士兵好受。
当年沈震十二岁第一次跟着父亲来到锁沧关,荆承志那时刚入伍就是个伍长,但老沈将军很看好他,导致他不服管,颇有些兵痞的气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家伙当不了自己以后的上司。
他三天两头的就去找沈震晦气,老沈将军也不管,觉得这是年轻人拉近距离的好方法。
结果第一天,荆承志就被沈震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差点把他手掰折了。
荆承志逆流而上,越挫越勇,直到有一次军中会武,不过五招,沈震那一看就吓死个人的陌刀立在了他脖子旁边。
他挫败的拍掉了刀,沈震兴冲冲的跑过来:“你被我打败了,爹……大将军说我可以挑一个人当我以后的副手,你被我打败了,那就你了。”
这什么破逻辑!
他能乐意吗?当然不可能!
然而奈何人家老爹是大将军,荆承志个痞子从此过上了学习管理军中财务粮食方法的生活。
就这么,过了将近二十年。
沈震从少将军变成了大将军,他从个小伍长变成了冥铠军副将。
再然后,沈震死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将军距离城门就剩下那么点的距离,大将军反手把手下的亲兵丢尽了锁沧关,沈震死死的盯着他,嘴里全是血,吼道:“关城门!”
不能关啊……
怎么能把大将军扔在外面呢?
可是所有冥铠军入伍,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将军的话就是死命令。
他这辈子没想到过,自己一个痞子,还能有一天管着整个冥铠军。
他见过那个越王爷,是和沈震一起回长安时看见的,他并不管什么传言,反正大将军会交的朋友总不会错的。
惴惴不安之下,蔫吧着毛的冥铠军迎来了越王。
荆承志带着人上城墙时,越王眺望着远处的裂缝,又往下面看了看。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想过去裂缝里看一看吗?”
荆承志怔愣了许久:“什……什么?!”
那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句话。
沈震成为大将军时,带着他上了城墙,也说了这么一句。
“魔界环境恶劣,因此他们盯死了人界这块肥肉。”越王爷微眯双眼,“沈震曾和我说过,‘要是能有一种兵器,彻底封死了裂缝,人世间可得永世安宁,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命,我也无怨无悔’。”
“……他的愿望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我接着来也可以,沈铠接着来也可以,反正只要人还没死光,总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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