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仙骨》第194章


“哐当”一声巨响,思政殿内,帝王忍无可忍的一把掀翻了面前的龙案。
笔墨纸摔了一地,除了那方端州进贡的“金丝砚”,不过它并没有幸免于难,早在龙案之前,叶崚就把它作为武器,顺手抄起来把底下的礼部尚书丢了个头上开花,墨汁扬了礼部尚书一身。
大概是太久不动手了,好多人都快忘了叶崚是怎么得到这皇位的,天子一怒,四方俱震,底下顿时跪了一地。
除了太傅安界书和老内侍李实,李实拦着叶崚,急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叶崚这两年年龄大了,又因为储君之事寝食难安,身体难免有些零零碎碎的毛病,还好他本身是能沉住气的稳当性子,近些年一直没出什么大事,但总不可能一直无悲无喜的,李实也知道自己恐怕劝不住叶崚,毕竟事关叶巍。他主要是怕叶崚怒火攻心,把天子剑也给扔出去。
“你,再说一遍?”天子瞪着礼部尚书,眉间怒气几可杀人,“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你要想谁的谥号?!”
礼部尚书哆嗦了一下:“陛下……陛下息怒……”
“……陛下,谭尚书是关心则乱,并无不敬之意。”关键时刻,安界书终于缓缓道,“越王殿下洪福齐天,有平乱世的大功德在身,不会有事的。”
掉落在地的其中一本奏折形制很特殊,上面盖着的是衡清门的标志,仙门上书,极为难得一见。
这本奏折上说的也确实是足以让叶崚连夜召集大臣的要事,其实怪不得谭尚书多想,仙门传信中将叶巍失踪的前因后果写的清清楚楚,叶巍又不是有仙法灵力在身的修士,那种情况下要是还能完好无损的就奇怪了,只是他一不小心多言了一句,正好触到了帝王的逆鳞。
安界书是叶崚的老师,说话极有份量,叶崚一甩袖袍,挥退了除了安界书和李实以外的所有人。
叶崚疲惫的坐回龙椅,以手扶额,手下掩盖的眼眶却悄然红了。
李实瞧着心疼,连忙示意安界书来劝劝。
“陛下啊……”安界书自己其实也心里没底,“不是说和越王一起失踪的予霖真人都回来了吗,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
没有回应。
思政殿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灯芯偶尔传来的“噼啪”声。
“青月……他从小就没过过什么康健快乐的日子……”叶崚哑声道,“出生时先天不足,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和他最熟的是宫里的御医,后来落水中毒,毒还没全驱完又被舅舅带去镇西前线那种地方,我……我并未见过他真正开心的笑过几次……”
更多的时候,都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的微笑。
他身为兄长,却护不了幼弟,甚至,为了不让他顾忌担心,云青月早早的就自请出宫立府,混迹江湖,向唯一的哥哥和天下人表示他对皇权没有半分向往。
李实惊道:“陛下!——御医,快传御医!”
唇上一阵温热之感,叶崚伸手摸了摸,手上一抹血红,更多的红色早就滴在了龙袍上,却被黑色的面料盖住了,看起来就像湿了一块。
“……我……母亲托付的事,我还能做得到吗……”叶崚迷茫的想道,“我还能护得住弟弟吗?我能……我能阻止影王的悲剧,接着上演吗……”
作者有话要说:入v三更完~
男主死,全剧终(我要是这么说你们会打我吗)
第159章 执棋
执棋
西南深山中,独有中间一座是百姓专门给取了名字的,因为风景生的好,所以取名名降仙。
后来山上真的来了位‘仙人’,仙人听着名字乐了乐,乐完大手一挥,给山改了个名叫‘九元’。自此九元山终年云雾缭绕,外人到了山脚下,也会被无形的屏障给挡开,上不得山。
百姓只觉神奇敬畏,不知其中是哪位仙人,只有修真界知晓,这里是属四仙之一的玄磊真人座下。
玄磊真人既不加入仙门,也不开宗立派,一直独自清修,连衡清门的邀请都从来不接,座下只有两个弟子,令风和令智,前些日子玄磊真人极为难得的一直不在九元山,现在终于回来了,又回到了当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
山下突然来了几个骑马的人,为首的白衣人晃晃悠悠,到了山脚潇洒的一勒马缰,人还没下马,已经对路边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姑娘抛出去一溜媚眼。
别说这人长的好看就是有资本,姑娘们纷纷红了脸颊,此地不是中原,民风大胆,姑娘们大有直接冲过去的架势,白衣人看起来是个人来疯,一见此状,恨不得立刻亲自去“慰问”一番。
“别蹬鼻子上脸啊!”除了白衣人,其他的人都戴着斗笠,白衣人身侧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见此情景踹了他一脚,压低声音道,“要是让他知道你干了什么,我可保不住你!”
“……呃。”好似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记忆,白衣人一缩脖子,不敢再放肆,战战兢兢道,“知道了知道了,任务优先任务优先,那,我走啦。”
看着他上了山,剩下的几个人走到路边供来往路人歇脚的一个小茶棚坐下,白衣人走后,另一个周身透着股书卷气的男子就隐约成了几人的中心。
那个高大男子端起茶正想喝,身边忽然走来了几个姑娘,正是方才被抛了媚眼的,姑娘们脸颊绯红,道:“小哥,你是方才那位公子的朋友吗,能介绍一下吗。”
身形高大的男子:“……”
“介绍恐怕是不行了。”隐约透着股书卷气的男子笑了笑,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单论容貌,他竟比方才那白衣男子还要英俊。
这张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脸,却十分欠抽的缓缓道:“‘他’有家室的,方才是间歇性抽风。”
九元山流风台,玄磊靠在亭中歪坐着,一条腿支着,一条腿无聊的在那里晃悠,眉宇却是紧锁的,他没有去看一眼流风台外景色,闭着双目,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卜算。
令风走到玄磊身边,犹豫了一阵,玄磊并未睁眼,道:“要是亭玉又来了,你还是说我不见。”
“那恐怕不行了。”
听到这个声音,方才还闭目的玄磊睁开双眼,瞬间就直起了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自来熟的自己坐下的来客。
云青月笑了笑,道:“我这个客,你不见也得见。”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玄磊眉宇并未舒展,“不对,你怎么立刻就到这里来了?”
“我当然是先去看过玄英,才来找你的。”云青月扭头对令风道,“有茶吗?一路上山我有点渴。”
“……有的,稍等。”令风神色复杂的扫了一眼自家师尊,下去了,顺道还捎走了探头探脑的令智。
寒风拂过山峦,九元山这个地方虽说几乎不下雪,但年关没几天了,正是最冷的时候,云青月和玄磊的衣袍被吹动,两个人一点都没有觉得冷的意思。看令风确实走远了,云青月方才沉声道:“玄磊,你还做了什么?”
玄磊:“……你什么意思?”
“你应当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方才那副还算温和的样子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云青月冷声道,“我和玄英,九死一生从魔界回来,玄英他现在还昏迷不醒,事情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不需要解释解释吗?”
“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玄磊泛着苍白的手指蜷缩起来,他定定望着云青月,道,“只是我真的没想过,我真的没想过要他变成这样……”
这不就是我不杀博仁,博仁却因我而死的翻版吗。
曾经懒散闲适的玄磊真人仿佛是一个幻影,打破了就不在了,连曾经因为耗费精力去一次次窥视天命留下的黑眼圈也消失了,哪怕现在的玄磊再怎么想找回以前的感觉,也回不去了……
玄磊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予霖能猜到我并不奇怪,可是,你是怎么猜到的?予霖应该来不及告诉你什么啊。”
云青月神色稍微缓和了些,道:“世间有能力‘算计未来’的人并不多,你又偏偏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个。”
听得此言,玄磊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令风抓住令智想泡茶的手,道:“不用了,其实没人想喝茶的。”
令智一愣,令风沉默的将茶具放了回去,令智忍不住道:“师兄,师尊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那天和我们说,从今往后除非有大灾来临,他就再不踏出九元山一步?”
“……我也不是那么清楚,但可能,师尊真的做了什么很重大的决定吧……没关系的,别担心”令风笑了笑,拍拍令智的肩膀,道,“不管师尊怎么了,他还有我们呢。”
“嗯……”令智叹道,“今年到底怎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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