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离愁》第543章


白鹏心里很清楚,如今世上习武者极少,江湖人与普通人一样脆弱,此前已经不留神杀了一人惹下麻烦,如今吸取教训,根本没使出内功反弹震击之类,可他“涅槃神躯”的身体一旦崩紧了也是坚逾jīng钢,那些围攻者就如对着花岗岩山岳拳打脚踢,自身受伤的程度与白鹏无关,只取决于他们自己用力的大小。
其余出手不狠的,伤势也轻微,但见了那两个人的惨状,都吓得快步后退,不敢再打。
白鹏望着那个老大笑道:“对不起,我的骨头的确比较硬,容易硌伤别人。”
试图来抽耳光那人的手还被白鹏抓着,这时他微微用力一捏,那人也嚎叫着跪了下去,尖声求饶,哭得像个正被侵犯的小姑娘。
严格来说,白鹏并没有主动出手,只是挨了一轮打,就已经震慑了所有犯人。众人都向老大望去,如今战斗已经不在他们的层面,只能老大出马直面这个强悍的挑战者,本牢房未来的老大是谁,大伙都觉得有点不好说了。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白鹏五百年前曾是六省江湖的老大,是雄兵数十万的同心会总舵主,还是信徒遍天下的魔教教主,江湖敬畏者称其“魔帝”,拥戴者呼其“圣尊”,就不会用“不好说”这三个字来评估未来的老大人选了。
此时老大的面sè也凝重起来,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闪开。其实他不需要做这个多余动作,当他从铺上片腿下地的一刻,众人都已经尽可能退远,将身体都贴到了墙上。
老大非人类能够想象的凶狠威力他们都见识过,新来的恐怕不比他弱,这样的两人对打,被拳脚蹭到一下跟遭遇车祸没什么区别,傻子也知道得躲开。他们不但贴墙蹲下,多数人还双臂抱头,护住要害。
老大身形并不魁梧庞大,但隔着囚衣都能看出一块块轮廓明显的肌肉,锃光瓦亮的光头下一对浓眉,而浓眉下方则是一双虽然不大却jīng光四shè的眼睛。一股淡淡杀机从他身上荡漾开来,白鹏甚至嗅到了隐约血腥,在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常识中,只有从杀人如麻的江湖人身上才能拥有这种气息。
“你杀过多少人?”白鹏问道。
老大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我看得出来,你杀的人,不比我少。杀这么多人还能活到现在,你也当过军人?在战场上杀的?”
白鹏摇摇头:“不知道,忘了。听起来,你是军人?”
老大沉默片刻,低声道:“曾经是。”
随后他将囚服脱下,向铺上一甩:“打破了衣服不好,建议你也脱了。”
“我的不会破。”白鹏微笑。
“你很自信。什么师承门派?”老大向前跨出半步,两腿微屈,一手握拳收到下颌边,一手展开五指斜抹腰前,半侧身摆了个起手式,整个人就如随时会崩开的弹簧,力感十足。
苏醒复生以来,白鹏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问门派师承,隐隐与他过去的生活有些共鸣,顿感亲切,不过再一回想,连自己姓名都忘了,哪还记得什么门派,于是叹了口气:“想不起来了,阁下是何门派?”
“我也想不起来了……”老大话音未落,身形骤然变得模糊,同时狂风呼啸,整个囚室的空气都扭曲起来,一个拳头仿佛破除了时空阻隔,瞬间轰到白鹏面门。
第三百六十五章 黑暗公正 上
这间牢房的老大,绝对是白鹏苏醒复生后所遇见的第一高手。
之前黑社会威哥、墨镜客等人,以及jǐng局散打冠军小孟,与这位牢头对比,就如家猫与野豹,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他的攻势既起,就绝非简单的一拳一脚你来我往,而是如同一台机器全速运转,拳肘膝腿化作利斧电锯一般,狂风骤雨破空而至。一击不中,下一击毫无停顿,仿佛环环相扣的链条,全身处处皆可攻敌,落点皆是要害,而且其肢体坚硬似铁,还蕴含刚猛内力,出招稳准快狠,普通人挨上一招不死也残。
当然,这样的功夫用来攻击曾经的武林霸主魔帝白鹏,仍然远远不够。
白鹏并不还击,只是见招拆招,身形在咫尺间晃动挪移,两掌轻拍,提膝虚格,同样高频快捷的动作,却只用了很小的力量,和风细雨之间,便将那些刚猛攻势带偏方向,化为无形。
老大的连绵攻势非常消耗体力,一串猛击都落在空处后,他额头已经见汗,口中低喝“好样的!”却并不急躁,神sè凝重谨慎,再出招时多留了三分力,随时准备应对白鹏的反击。这一转变显示出他丰富的战斗经验。
白鹏只运起少许内力防御,并不反震伤人,脸上还浮现少许笑容,这种对方拳脚中传来内力冲击的感觉,又似乎与他曾有的生活产生了共鸣,以至于让他根本舍不得结束这场战斗,或许打得再久一些,就能想起自己的过去。
似乎真的想起了什么,白鹏忽然间转守为攻,拳脚膝肘连环出击,与牢头老大相同的路数,力量用得很小,却招招指向要害。两人就像同门师兄弟拆招,有了多年默契一样。
老大很快就难以应付,惊呼:“你怎么……”话音未落,他胸腹间被白鹏肩背合身一撞,整个人向后震飞了两米多远,一屁股坐在大通铺上,气息凝滞,后半句话都噎在了嗓子里。
白鹏微笑着拱了拱手:“承让了,请教兄台如何称呼?”
见战斗结束,抱头缩在墙边唯恐被波及的犯人们松了口气,纷纷站起。
某人嘀咕一句:“我靠,武侠剧啊!”
老大用了半天才顺过这一口气来,脸sè微红:“我姓孙,叫我老孙就行,以后你是这屋的老大。”
白鹏摇了摇头,在老孙身边坐下:“孙哥,你还是老大。我过不几天就要出去,抢你的位子做什么?”
老孙苦笑:“蹲几天就能出去?你倒很自信,什么案子进来的?”
“杀人。”
白鹏这句话一出,周围刚刚恢复正常姿态的犯人们“嗡”地一声议论纷纷,顿时肃然起敬。杀人犯在看守所一向最受敬畏。倒不是说杀人有多光彩,而是既然身上背了人命官司,行事基本上就无所顾忌了,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样的人最惹不得。
“杀的什么人?为什么杀?”老孙追问。杀男人和杀女人当然不一样,即便杀男人,杀武大郎和杀西门庆又是两回事。
“一个男人,正在侵犯一个女人,我踢了他一脚,又打一拳,他就死了。”
老孙闻言笑了起来:“你踢他一脚,和打他一拳之间,他在做什么?有没有攻击你?”
“他拿把刀来捅我。”
“哈,那你还真能出去,对暴力谋杀抢劫*绑架这类侵害行为,无论受害者还是见义勇为者,打死他活该,不承担刑事责任。”老孙笑得很开心,在白鹏肩上拍了拍,“你是好样的!功夫高强,正气凛然,社会就该多一些你这样的人!”
白鹏偏着头看了老孙一阵:“听孙哥说话,怎么不像犯人,倒像jǐng察?”
听了这话,老孙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
蹲在茅厕边的一个犯人忽然说道:“老大一个多月前还是刑jǐng呢,我就是他抓进来的,没想到隔不几天在号子里又碰头了。”
老孙冷笑:“当jǐng察的时候打你犯纪律,现在随便揍你这人渣,多爽!”
那人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白鹏大为诧异:“孙哥,你是jǐng察,怎么会犯法进来的?”
“我乐意,进来揍人渣,过瘾!”老孙用力挤出一脸的笑,看起来很不真实。
白鹏当然不信,但老孙自己显然不愿意说,犯人们也都不知内情。不过看老孙对“人渣”们的敌视,他自己犯的肯定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案子。
这个话题谈不下去,白鹏转而问他师承:“孙哥,您有没有觉得,刚才咱们就像师兄弟拆招?我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记不起自己的身世和师门,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您的师门?”
“出手路数是很像,兼具中华散手和泰拳长处,不过你的功夫比我强了十倍不止,天外有天啊!”老孙有些黯然,然后盯住白鹏眼睛,忽然喊道,“黄泉有路!”
“什么?”白鹏被这没头没脑的四个字说得一愣,然后明白过来,“是切口吗?我不知道下半句。”
老孙微微摇头:“不知道下半句,就不是同门,请恕老哥不能泄露师门秘密。”
白鹏感觉下半句若对“地狱无门”比较工整,可是意义说不通,便不敢乱开口,如果对错了很犯忌讳。最终他长叹一声,向后仰倒,闭上眼睛细细思索刚才的战斗,试图与自己被封闭的记忆进行连接沟通,隐约间总有些灵感,可惜还是一闪而逝,捉摸不到。
不过经此一战,白鹏在牢房中的地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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