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弦》第20章


风非但打不到我,反而会将我颠到半空中摇晃着玩儿。那天你将我推了出去,自己站的位置却偏了,二师伯虽然立时收力,但仓促之下来不及全撤回,所以你硬生生挨了不轻的打击。”
段崎非道:“原来如此。我多事了。”突见她臂上缠了绷带,忙问:“你怎也受伤了?”
穆青露笑道:“擦了点皮,算不上受伤。”段崎非想了想道:“是了,你跑回来拉我,想是也被掌风扫了。唉,都怪我不好。”
金桂子截口道:“崎非,你又不知来龙去脉,如何能算多事?安心养伤,不要乱想。”
晏采端了药碗过来道:“崎非,你舍身护青露妹妹,我们都很佩服呢。你可千万别自责,来,喝药吧。”
金桂子立起身说:“晏姑娘,药碗烫得很,还是我来喂吧。”说着便伸手去接。
段崎非见穆青露依旧蹲着,笑嘻嘻托腮瞅着金桂子和晏采,突想起一事,问:“青露,我躺了多久?”
穆青露收回眼光,比出两根手指:“两天两夜。”
段崎非失声道:“这么久?!”
穆青露点点头:“你挨了二师伯近两成掌力,本来只怕要晕更久。但二师伯每天都亲自替你疗伤,所以你已算醒得很快啦。”
段崎非恍然道:“难怪我昏迷时总觉着仿佛有内力不时注入体内,原来是二师伯。我可得去谢谢他。”说罢撑了身便要坐起。
金桂子和穆青露一起道:“小心些。”将他扶起。晏采拿了个枕头替他枕着背,金桂子道:“师弟,我喂你喝药。”
段崎非道:“谢谢金师兄,我自己来吧。”接了药碗,边喝边打量四周。见屋子虽小,却窗明几净、整洁素朴,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金桂子见状道:“这里便是师父和我们在洛阳的暂居之处,离建春门不远,不但清净,进出城也很方便。”
段崎非嗯了一声。穆青露道:“这里全靠桂师兄打点才这么干净。二师伯向来疏狂惯了,心没那么细。”
金桂子道:“师父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没甚么才干,也只能在起居细节上多多尽心,协助师父。”说着微微一笑,神色中竟大有感激之意。
穆青露问:“桂师兄,我听说你当初带艺投师,本身武功就极高强,可是如此?”
段崎非刚喝完药汤,闻言瞧了瞧,见她满脸跃跃欲试,大有立马出屋比武之意,于是伸手扯扯她,又指指她臂上绷带。
金桂子道:“先父亦是武林中人,所以我从小便习武,算有一些根底。三年前家中巨变,仅剩我一人,幸蒙师父搭救,从此拜入天台派门下。这三年中经受多番指点,才有今朝进益。因此不敢不尽心行事,以回报师父。”
段崎非见他神色隐有忧伤,便想岔开话题,正要开口,听得晏采道:“我去通知傅大侠吧。”
穆青露道:“我去我去。”金桂子笑道:“我和晏姑娘去,青露你在这陪崎非吧。”
穆青露道:“好啊。”见二人掩了门出去,她眼珠一转,嗖地坐到床头,一脸神秘地悄声说:“小非,告诉你哦,二师伯给你疗伤的时候,说你是纯阳奇才!”
她眉飞色舞、容光焕发,段崎一时看得有点怔住:“……什么奇才?”
“纯!阳!奇!才!”穆青露道,“前几天二师伯在朋来阁给那位刘老先生测内息时,说他体质八分阳二分阴,记得么?”
段崎非道:“记得。我之前一直以为凡男性体质必属十分阳,女性必属十分阴,直到听了二师伯那日的话,方才长了不少见识。”
穆青露兴冲冲地道:“嗯,我以前的想法同你一样,现在才知道是错的。我仔细问过啦,寻常男子体质虽非纯阳,但阳性总占多数,寻常女子便是阴性占多数。阴阳搭配比例不同,练功带来的效应也不同。”
她霎霎眼睛,兴高采烈续道:“但是!二师伯说你的体质竟然是阳性占十分,为至纯至阳之质,非常罕见,是武学上的先天奇才!”
怜玉恩(三)
段崎非将身一挺,喜道:“真的?”突觉胸前剧痛,哎了一声。穆青露忙去拍他胸前,边拍边道:“瞎激动甚么嘛!还没说完呢!”
段崎非连忙道:“你说你说。”
穆青露骨碌碌转着大眼珠儿,回忆了一下又道:“二师伯还说以你的体质,不宜学爹爹的武功,尤其是内功心法。”
段崎非急道:“为何?”
穆青露道:“因为……哼,总之不宜。”
段崎非见她腮帮子气鼓鼓的,心下突然省觉,想了一想,问:“青露,你体质几分阳几分阴?”
穆青露表情稍稍缓和,道:“二阳八阴。”
段崎非道:“听上去很正常哟。”
穆青露顿时得意起来:“当然!纯正侠女咧!”
段崎非点点头,再问:“那……你适合练拂云心法么?”
穆青露不假思索地道:“适合啊!二师伯说只要我坚持修习,将来必可跻身一流高手行列!”
段崎非道:“喏,这不还是说出来了嘛。”
穆青露奇道:“说甚么?”
段崎非忍住笑,说:“我纯阳体质,不适宜练师父的武功;你二阳八阴,却适合练师父的武功——以此推算……”
穆青露恍然大悟,叫道:“好哇,你套我话!”小嘴一扁,大有忿忿之色。
段崎非笑劝道:“别生气嘛,能练拂云诀,不正是好事?对了,二师伯真的替师父测过体质么……”
穆青露脸蛋儿唰得红成个大苹果,将手一推,哼哼道:“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一扭身子,不理他了。
段崎非捂了胸口,探头看她脸,穆青露偷眼溜溜他,又将身子转开些。
段崎非哄道:“好啦好啦,我不问就是了嘛。”
突听傅高唐的声音在门外响亮地说:“他父女俩都是阴性体质。嘿嘿,穆老三那厮若再敢嘲笑我打不过他,我就满江湖宣传,说他的武功最适合女人练。哈哈哈哈哈。”
穆青露大叫一声,跳到门口猛摇傅高唐胳膊:“不要,不要嘛!”傅高唐道:“好好,不说。”大笑着迈步进来,径直在段崎非床边椅中坐下。
段崎非见穆青露在傅高唐背后对自己又做鬼脸又挥舞小拳头,只得收起好奇心,在床上勉力向傅高唐行礼道:“崎非谢过二师伯。”
傅高唐摇手道:“谢什么?不用谢。露儿都说过了罢?你这回可吃了不少苦头啊。”
段崎非惭然道:“是,我莽撞冒失了。”
傅高唐道:“你爱护露儿,很有男子**度,很好!胸口感觉怎样了?”
段崎非思忖了一下,答道:“我昏迷中常感觉剧烈灼痛,但时不时就有一股清凉气息流动,压抑了不少痛感。这会儿虽然还有些痛,却已不再那么烧心了。”
傅高唐道:“你那天被我含‘沧波诀’的掌力攻击。‘倚火诀’和‘沧波诀’都是天台派第二脉的内功心法,前者纯阳,后者纯阴。‘沧波诀’引导的掌势蕴含了极大纯阴内力,我虽然临时卸去不少掌力,却仍有一二分打入你胸前。你是至阳体质,对阴力极为敏感,一遇阴寒之气袭入,体内纯阳内息自然而然凝聚一起,企图克制阴力。然而克制不得其法,纯阳真气反聚在胸间积滞不去,所以你才会灼痛难忍。同时击入你体力的阴力四处流窜,因此你才动弹不得。”
穆青露在旁问:“难道小非受伤不只是因为您的掌力,也有他自身的缘故么?”
傅高唐道:“对。纯阳体质很罕见,一旦遇纯阴内力入侵,立时便会自觉骤起反击。可惜他的纯阳内力不够强大,否则瞬间就能消灭侵入的阴力。”
穆青露大为神往,道:“那您替小非疗伤的时候,为何不帮他直接注入纯阳内力,以消去那入侵的阴力呢?”
傅高唐道:“他已经阳气郁结,再注入新的阳气,岂不是更痛苦?我只能用中正平和的内力疏导先前在他经脉中乱蹿的阴力,令它有序游走,先将郁结阳力一一化解,最后再从手足三阴经导出阴气,他自然便能恢复了。”
段崎非道:“二师伯,我以后该如何练习内功,才能让纯阳内力既不断壮大,又不会在体内乱走呢?”
傅高唐陡地抬目望向他:“你很聪明,一听就能捕捉要处!我且问你,穆老三以前怎么教你武功?他让你练什么内功心法?”
段崎非道:“师父让我一日中半天念书写字,另半天练武。练武时每天学几句内功口诀,再花两个时辰静坐练习。除去内功外,还学习杨门梨花枪法和赵氏十三枪。”
傅高唐道:“什么内功?背几句口诀来听听。”
段崎非知道天台派四脉之间并不避讳武功交流,当下便道:“是。”
他坐正身子,恭恭敬敬诵道:“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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