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途》第8章

为再也无法提升。”沐语疑惑地睁大眼睛，问道，“受体不但需要神魂强大，更需要有着停滞修为的奉献。难道这样对他，不是很残忍么？”
左手摸着胸前的灰色玉环，剑凝霜道：“语儿，我即将做一个近乎不可能事。受体的神魂，只剩一丝。然而，我是为了救活他，不但为了她是纱儿的弟子，更感激他用金丹保护死灵环的举动。”
只是在仙缈界这样的环境中，让白枫以人造元婴之身活着，对他来说到底好不好？仙缈界弱肉强食，以元婴期的修为怎么立足？可血婴计划已经作好了神魂植入的准备，已经不得中止了。
八、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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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枫？那位让梦纱姐姐的回到宗派而牺牲的人么？”沐语问道。修炼时的休息时间里，剑凝霜跟她提起过白枫的事。
“是啊。梦纱姐姐这个称呼现在多说点吧，也许以后就要称呼师娘啦。”
剑凝霜嘴角一道温暖的笑意，在面对沐语时，剑凝霜才会褪下那冷漠而镇静的外衣，像亲人一般关怀沐语。
有时候沐语给他的感觉，很像当年的梦纱。最近十多年，盘旋着的发生在初识梦纱时的回忆，不时出现在他的神识中。
甜美地笑容出现在沐语的脸颊，她欢快地道：“梦纱姐姐不久便能彻底从死灵环中释放，回到这个世界中啦？”
“语儿，我带你去跟纱儿说几句话。”剑凝霜的笑意已成实质笑容。
梦纱神魂回复后，可以神魂自主移动，也可自行幻化实体形象。她现在正在血婴计划蓄备之所，关注着每个进程。
沐语跟随剑凝霜的步伐，穿过小路，走进一间白色石块搭成的两层平顶屋。
剑凝霜打开屋门，一名身穿淡黄色纱衣的女子微笑着站在门前。她的神采，让沐语微微走神了一下，眼前的女子，拥有绝色的容颜，样貌和气质上丝毫不差于自己，甚至比自己还优秀一筹。她看起来十六七岁，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她是一名超过二十岁的女子。
黄衣女子比沐语高了半个头，长发与纱衣都在微微飘动着，玲珑曲线很是动人，她温和地笑道：“你便是语儿吧。我是梦纱。”
“梦纱姐姐，你好美。”沐语有些不自然，脸颊渗红，不经意地搓手显示她的紧张。
“纱儿。”剑凝霜看着梦纱的脸：“我们进去再说吧。”
剑凝霜的声音充斥着温柔，沐语还是第一次听见，温柔的语气从他的口中发出。他对自己的关怀，而绝不只是长辈对后辈的关怀。
梦纱转身，往屋里走去。沐语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伸前，却直接穿过了梦纱的躯体，她的脸白了，连忙道：“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仍是神魂幻化的影像。半年之后，真正的躯体就可以站在这里啦。”梦纱毫不介怀，轻笑着道。
拍拍沐语的肩膀，剑凝霜笑道：“死灵环的封印只剩最后一层，却发现它会随着岁月沉淀，极为难解开，纱儿的神魂已经可以离开了，然而元婴却无从脱离。”
没多久，他们的脚步便停了。沐语看到，这间屋子内，有三名幻仙弟子低着身子，在砖研着什么，这三人的修为，远超于沐语。地上，一具充满生机然而没有魂魄的男子躯体被毯子盖住，只露出了头部。
男子的神情安详，虽然在幻仙宗里，他的样貌只能算是中等，但五官很自然，脸部轮廓让人有种稳重的感觉。他的身上没有一丝法力波动，与凡人无异。
“这是我们根据白枫的相貌，制造的凡人躯体。身体每一处皆可制造，魂魄却是不可能的，即便能实现制造魂魄，那样他也不再是他了。”梦纱解释完，指着三名幻仙弟子俯下之处：“沐语姑娘，你看，那便是血婴，我们正在作最后的稳固和检测，以加大融合神魂的可能性。”
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沐语看到了，有个拳头大小的人儿，正盘坐在地上，她不禁内视自己，确定了地上的人儿与自己的元婴除了相貌不同，形体上其余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此小人儿浑身上下，都透着赤红色。那是血的颜色。它被称作“血婴”。
小屋内，梦纱与沐语聊着儿时的故事，看到沐语，她跟剑凝霜的感觉是一样，像看到从前的自己。接连三天，她都找沐语聊生活和修炼各方面的事。由于屋子里有白枫的“躯体”，也许是让沐语有了好奇。她问起白枫，梦纱便把他的故事整理叙述。
“他是好孩子。”梦纱悠悠地道，语气有些感怀：“坚强地穿过天然屏障，从没半点退意，机敏灵活，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那天，他在近仙期修炼者面前，拼死守住死灵环，只有先天期的他要承受多大的苦呀，他最后一刻前，竟都未失去意识。”
沐语眨着眼睛认真地聆听，不知道想着什么。
“我梦纱没有收错弟子！”欣慰地笑了，梦纱看着屋子天花板的角落，
“凝霜也一样，每个弟子，都是最优秀的人。”她抚摸沐语的秀发，温柔地道：“语儿，你很优秀，比我更优秀。”
梦纱这几天，和之前的三名弟子见了，当年懵懂的她们，都已经修炼到近仙期的七到九层，能够独当一面了。梦纱还有没办法使她的第四弟子白枫站上世界的顶端？人造元婴，代表修为已经定格了。
金色光芒没有征兆地布满了屋子，一直埋头的三名近仙期弟子中的一人在此同时猛然抬头，对梦纱喊道：
“血婴反应的活跃度已经到了巅峰，我们有半刻（约7分钟）的时间，将此缕魂魄在修补中注入婴体！”
迅速地站起，心念一动，便完成了死灵环为媒介的传音，梦纱走到三人之前，血婴正是金光的源泉，没有意识的元婴正在本能地作出着痛苦的表情。
沐语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前，还未走到梦纱身旁，她看见面前身影一闪，剑凝霜便凭空出现在屋子内。他的手臂带过一道残影，把漂浮着的一滴水珠击破，虚弱的神魂气息暴露在空气中。
剑凝霜闭上眼睛，全力催动精神力，包裹着这缕气息，往血婴里冲去。血婴接纳神魂的过程中，伤害性虽不太大，但也足够把白枫这缕残魂灭掉。对于他人精神力保护，它的排斥性伤害却是巨大的。举前的手臂竟然发颤，他的脸上出现艰苦的神情，可见，护送白枫的残魂进血婴绝非轻易之事。
只要护送成功，并及时抽出自己精神力中的灵魂印记，白枫的残魂便会在血婴内得到滋生、修补，进而完全地融入血婴。
梦纱脸色紧张，她，是在紧张白枫能否重活，还是紧张剑凝霜是否会受到损伤？
身为度年如日的顶尖修仙者，时间却好似过得特别缓慢。金光更盛了，三名研究血婴的弟子满脸大汗，这可是他们还有一堆师长的研究成果，万一失败……
“嗖。嗖”的声音响起，沐语回头一看，原来屋子已经站满了人，当中白发苍苍的老前辈，也有面孔年轻的新才俊，当然这些才俊的年龄都是上千岁了。
“呼！”剑凝霜收回右手，舒了一口气，注入残魂的环节是成功了。他为此竟然耗费了三成的精神力，当然，精神力不同与灵魂之力，还是不难补充的。
金光都争先恐后地挤回了血婴，抖动不定的小人儿也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通红的人造元婴，尤其是那些老家伙们，他们怎能不激动，多年来的试验，今天可以出结果了。只要成功，以后用白枫的血婴为模版，便可以制造更多的血婴。
血婴突然神情痛苦，在地面翻滚起来，口中喊着：“啊！啊！我不会让你得到死灵环！我一定能护住！梦纱，即便是我死，我也会护住你！梦纱！”
梦纱的脸色沉重，她感到有些难受。
“这是他神魂的最后一缕意念，在重新激活后，便化作语言释放了出来。”药谷的谷主华天恒长老说着，已经走了上前，小心地把挣扎着的血婴放在手心，他惊喜地笑道：“这缕神魂……融合的速率竟然比理论上最适神魂的最高融合效率还要快！”
“是的，能说话，代表已经成功融合了。”另外一名老者畅快大笑：“宗主眼光果然独到，老夫佩服，哈哈！”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剑凝霜暗道：“侥幸，侥幸。”
没有人知道此时白枫的感觉。白枫感到浑身极为的酸痒，身体在乱动着，他明明感觉自己有着所有控制力，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身体。他感觉身在梦幻之中，被无数泡沫包裹着，轻飘飘地，好像听到有人的说话声，又好像是风声。
感觉到的一切都极为陌生，却是说不出的合适，他无法自由动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