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贵妻》第360章


他的手指先碰到锋刃,锋利的刃即刻划伤他的手指,滴出了血来。
他握上匕首手柄,先将刃身贴在自己左手手腕上,随后才将匕首微抬起,划破自己的手腕。
而他的手腕上,有着无数条色泽深浅不已的疤痕,可见是不同时候一次又一次用利刃划开过这左手手腕。
此时他的左手腕上,除了此刻刚划开的血口子,还有一道痂还未脱完的疤,显然是不久前堪堪划开的。
血染上那些疤痕,将其掩覆。
如方才阿离一般,他亦将自己流血的手腕凑到朱砂嘴里,让自己的血流进她嘴里,流进她的咽喉里。
只是,他看不见,使得他的血滴溅到了她的脸颊上。
此时的君倾是跪坐在地,朱砂本是挨靠在他身上,但为让她能好好地喝下阿离的血,君倾便将她放躺到地,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
现下,依旧如此。
君倾的左手腕凑在朱砂嘴里,朱砂则是闭着眼,似是睡去了。
而此时她的面色,既不是红润之色亦不是苍白之色,而是黑紫色!
不止她的脸,便是她的脖子及双手,也是这黑紫之色!
尤以她右手上的黑紫最为浓沉!
可在君倾将自己的血喂进她的嘴里后,她面上的黑紫之色便开始慢慢淡去。
朱砂依旧闭着眼。
她是真的睡去了。
她明明她不想睡,却在不知不觉间睡去了,只觉有水状的东西流进她嘴里,她不得不往下咽而已。
她明明浑身都滚烫得难受,却觉她头枕着的东西非常舒服。
怪异极了的感觉。
阿离包扎伤口的速度不快,却也没有太慢,他所用的时间正正好,因为他重新回到阁屋书房来时,君倾正横抱着朱砂站起来。
因为太高,小家伙根本看不到朱砂的脸,便看不到她面上那还未完全褪去的黑紫色。
她的双手被君倾放在她身上,小家伙亦瞧不到。
小家伙瞧见,只有君倾的脸。
见着君倾,小家伙即刻道:“爹爹,阿离给手上好了药,也包扎好了,爹爹,娘亲好了吗?”
“很快就好。”君倾道,“让你娘亲在你床榻上稍歇歇。”
“好呀好呀!”小家伙猛点头,随即伸出小手抓上了君倾的广袖,道,“阿离给爹爹带路!”
“嗯。”
小家伙拉着君倾的广袖带着他走,如朱砂给他带路一样,给他清楚地指了哪儿有门槛哪儿该抬脚。
待君倾将朱砂放到床榻上,小家伙忙扯了薄衾来为她盖上时才发现她面上已然淡去很多的黑紫色,却还是着急地对君倾道:“爹爹,娘亲的脸色好难看好难看,娘亲是不是好难过好疼?”
“不疼了,方才你已经替她疼过了。”许是不想让小家伙心慌不安,君倾便解释道,“让她睡上一觉,醒来便好了。”
“那,那阿离在这儿守着娘亲,可以吗爹爹?”小家伙怯怯地问,“阿离想和爹爹还有娘亲一块儿。”
“嗯。”君倾默了默,才答应。
“那阿离不说话哦,阿离不吵娘亲睡觉。”
“来。”君倾朝阿离微微伸出手,“把左手给我。”
小家伙即刻走到君倾面前,听话地将自己的左手递到君倾手里。
小家伙的手很小,君倾的手很大,能将小家伙的手完全裹在手心里。
君倾的轻握住小家伙的手后用拇指摩挲过他手腕上包扎的细布条,包得并不整齐,可以想象得出小家伙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动作有多笨拙。
偏偏君倾还要他自己完成这样困难的事情。
“可还疼?”君倾轻抚着小家伙手腕上包扎得歪扭的布条,问。
“阿离上了药了,不疼了。”小家伙乖巧道。
“嗯。”君倾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对小家伙道,“右手给我。”
小家伙拿开自己的左手,立刻将右手交给了君倾。
只见君倾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事,放到了小家伙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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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血玉珠与青鸟
君倾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事,放到了小阿离的右手心里。
是在安北侯府时朱砂塞到他手心里的那颗血玉珠。
通身血色,通体透亮,珠子里还有血液般的流纹凝成的禽鸟模样。
“红珠子?”小阿离看着君倾放到他手心里的血玉珠,眨了眨眼。
“嗯。”君倾淡淡应了一声。
只见小家伙将珠子捏在指尖,抬起手对着透过窗户的光线,昂起头,边盯着指尖的珠子看边好奇似地慢慢转动着珠子。
小家伙定定盯着手上的珠子看后,忽然惊喜地转头对君倾道:“爹爹爹爹!这颗红珠子里也有像鸟儿一样的图案!”
“嗯。”君倾道,“珠子里的禽鸟流纹可与之前的一样?”
“嗯……”小家伙又再转头看向指尖拈着的对着光照的血玉珠,看得极为认真的,也极为认真地回答君倾的问题,“回爹爹的话,不一样的,原来爹爹给过阿离的两颗红珠子里面,一个是像正在飞着的大鸟,一个是像刚刚会飞的小鸟儿,这个,嗯……像一只张开翅膀正要飞起的大鸟,和前边的两个都不一样的。”
“我知道了。”君倾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道,“去将青鸟拿过来。”
“嗯嗯,阿离这就去!”小家伙没有问君倾为何要把青鸟拿过来,就像他知道君倾一定会说这句话一样,点了点头后将手上的血玉珠又放回君倾手里,一边道,“爹爹先拿着红珠子哦,阿离去拿青鸟!”
君倾微微曲起五指,轻握住了阿离放回到他手心里的血玉珠。
张开翅膀正要起飞的大鸟么?
还差三颗,不知他的时间可够。
就算足够时间那到剩下的三颗血玉珠,又是否够时间将青鸟带回去?
他若是带不回去,阿离自己一人不知何时才能回去,阿离自己,又是否回得去?
阿离……
君倾微微侧转头,“看”向床榻上沉睡的朱砂,不由将手中的血玉珠抓得更紧了些。
“爹爹。”小家伙在这时走到了君倾面前来。
只见小家伙怀里抱着一个一尺七寸左右高两尺左右宽的大鸟朝君倾走来,一只鼠李雕刻成的大鸟,大鸟翅膀微张,呈一副即将振翅而飞的模样,大鸟表面涂着一层深青色的涂料,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青鸟。
只是,这只欲振翅而飞的青鸟木雕,雕琢手法异常粗糙,不,或许不能说是粗糙,而当说是古朴才对。
因为它虽没有如今的所有鸟兽雕品一般的精细及栩栩如生,可却明显看得出这只青鸟木雕的每一刀都刻得极为认真,虽然技法拙劣,却饱含用心。
便是这青鸟身上的深青色涂料,也看得出是极为用心一点一点涂抹上去的,便是连那些刻着鸟羽的凹槽里,都涂得不留一点空处。
这只青鸟木雕,距今似乎年岁已极为久远,因为面上的深青色涂料已深沉得有些发乌,鸟背上的涂料剥落了些,从鸟背上已剥落了涂料的地方和未土涂料的鸟爪可以看到鼠李的本色,已是呈深乌褐色,可见年月已远。
这尊青鸟木雕很重,小小的阿离抱着很吃力,只见他小小的双手直打颤,双脚也走在打颤,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稳很小心,生怕把怀里的青鸟给摔了。
小家伙吃力地将青鸟放到了床头旁的小几上,气喘吁吁地对君倾道:“爹,爹爹,阿离,阿离将青鸟抱过来了。”
君倾稍稍沉默,待小家伙多喘了几口气后,他才又将手中的血玉珠递给小家伙,道:“嗯,将珠子放上去吧。”
“是,爹爹。”小家伙接过血玉珠,转身面对着小几上的青鸟,认真想了想后,为难地问君倾道,“爹爹,阿离不知道这颗红珠子要放在哪个位置……”
小家伙之所以为难,是因为这只青鸟,没有眼珠,它“有眼而无珠”,那本该雕刻着眼珠子的地方,没有眼珠,只有两个圆形的凹槽,似乎这两个凹槽原本放着什么东西似的,而这东西,就正好是青鸟的眼珠。
可现下,不见眼珠,只有凹槽。
而这只青鸟身上,并不止它眼里有这样的圆形凹槽,它的两边翅膀上也有同样的凹槽各一个,心口位置有一个,微张的喙里也有一个。
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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