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贵妻》第468章


可小家伙身上的温度又岂止是寒凉,而是冰寒,寒得他身上没有人身上当有的丁点温度,使得朱砂抱起他后当即将手放到他心口处,掌心感受到那虽然微弱但还切切实实存在的心跳时,她紧悬的心才稍稍舒下来。
“阿离,阿离!”因为紧张,朱砂竟是跪坐在地,将小家伙的小身子枕在自己腿上,她抱着小家伙,想要离开这灶膛,却又怕离了灶膛使得这寒到极点的小家伙承受不住,一时间不敢离开,只能抱起小家伙而已,同时伸手抚着小家伙的脸,眉心紧拧,不安道,“阿离,开开眼看看娘亲,阿离。”
看着小家伙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小脸,手心及身子感受得却是小家伙身上冰寒如寒冬之雪一般的温度,朱砂觉得自己的心紧拧不已,慌了,亦有些乱了。
“娘亲……”像是不想让朱砂太过担心似的,小家伙缓缓睁开了眼,却只是微微睁开眼而已,搭在肚腹上的小手想要抬起,可他终只是微微抬起了手腕,好似他的力气就仅止于此而已,小家伙看着朱砂,声音小小道,“娘亲……阿离好难过,阿离好热好热,阿离好难过……”
热?
小家伙身子这般冰寒,怎的竟会是热?
小家伙可是顽疾犯了?可是因为今日晒到了些阳光的缘故!?
若是如此……
朱砂看一眼柴火烧得通红的灶膛,只觉那火光耀得她的心发寒。
朱砂抱着小家伙急忙站起身,离开了灶膛前,心下虽紧张不安,却还是轻轻抚着小家伙的脸,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娘亲带阿离去找爹爹,阿离见到爹爹就不会觉得难过了,阿离先忍一忍,可好?”
她不能将小家伙带出府去看大夫,她只能将小家伙先带去给小家伙的爹,只能如此。
“娘亲……”小家伙声音很细很轻,显然很是虚弱,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朱砂,虚弱的小模样可怜得让朱砂觉得心疼,使得她低下头,在小家伙的脸颊上轻轻亲下一口,依旧柔声道,“娘亲在这儿,别怕,娘亲会陪着阿离的,娘亲这就带你去找你爹爹。”
“娘亲……阿离真的好热好热,阿离好难过……”小家伙难过得再不似往日一般听话,而是在朱砂怀里扭着身子,小脸皱巴到一起,便是说出的话都已语无伦次,“阿离要和娘亲一块儿,阿离要和爹爹一块儿……呜呜呜……”
朱砂蓦地将小家伙抱紧,不再在厨房久留,转身便掠出了门。
可当朱砂的脚步堪堪跨出厨房的门槛时,她忽地停了下来。
有夜风微起,吹动挂在厨房屋檐下的风灯,将那风灯吹得摇摇晃晃,也吹得这后院老树上的半枯叶子轻轻飒飒作响。
朱砂看着昏暗的火光中那在枝头微微摇晃欲欲追下的枯叶,那本是满含紧张不安的眼瞬间覆满阴冷。
“沙……沙沙……”夜风稍大了些,终是垂落了枝头的枯叶,也吹得整个后院尽是枝叶摇动的沙沙声。
屋檐下的风灯摇晃得有些厉害。
朱砂没有再往前走,而是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家伙,轻声道:“阿离,可睡着了?”
“娘亲……”小家伙抬起因难受而沉重的眼睑,虽很是难受,却还是乖巧地回了朱砂的话,“阿离……没有睡着……”
“阿离要是累了的话,就先睡一觉,如何?”
小家伙立刻摇头,甚至如受吓一般使力抬起了无力的小手,紧紧抱住朱砂,一副很是害怕朱砂会丢下他的模样。
人在身子难过时候心总会莫名地变得脆弱,更何况是才四岁多点大的小娃娃,虽然这些日子来朱砂待小家伙极好,可小家伙心里总还是会害怕,害怕他的娘亲在哪一天他睡着时就忽然不见了。
小家伙记性极好,对于起先朱砂骗了他的事情,他仍记得清清楚楚。
正因记得清楚,才会总是害怕,因为记得清楚,才会在难受的时候这种害怕的感觉更强烈。
“娘亲是不是不想要阿离了……?不要不要……!”小家伙声音细微,语气却着急不已,紧紧抓着朱砂的肩不放。
“怎么会。”小家伙的不安和害怕让朱砂的心拧得更紧,同时也让她眼眸深处的阴寒更甚,可她此刻却无空暇来安抚小家伙,她只能将小家伙的手从她肩上拿开,而后也顾不得小家伙是否愿意又是否更害怕,便躬下身将小家伙放坐在门槛上,让小家伙背靠着门框,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语气低沉却带着温和道,“娘亲不会不要阿离的,阿离先坐在这儿等娘亲一会儿,娘亲有些要紧事要做,做完了立刻带阿离去找爹爹。”
朱砂边说边抬手将自己头上的束发带给解了下来,动作飞快,解下来后绑到了小家伙的眼睛上,遮住小家伙的眼睛,边在小家伙的脑后打上结一边快速道:“阿离听话,相信娘亲,坐在这儿万万不要动,娘亲很快就来抱你,不可扯开眼睛上的布,不然你就再见不到娘亲了,懂么?”
朱砂的话道得飞快,根本就不给小家伙出声的机会,她说完话时小家伙正吃力地抬手想要扯下她绑在他眼睛上的束发带,可听着她最后一句,那小手便僵在了半空。
朱砂摸摸小家伙那僵在半空的手,再将小家伙的小脑袋轻轻揉了揉,“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动,坐在这儿等着娘亲就好。”
“娘亲……”眼前的黑暗让本就难受不安的小家伙更加害怕,他朝前摸出双手,朱砂却往后退开让他触碰不到。
只见朱砂缓缓站起身,往后转身——
当她转身之时,本只有摇晃的火光以及老树枯叶的小后院里,竟站着十二名黑衣人,好似凭空出现一般,无声无息,不过是朱砂蹲下站起身再转过身来的这少顷时间,他们便蓦然出现在了这安静的小院里。
院子里有风声,因为有树,所以听得到风的声音。
除了风的声音,朱砂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一种想要舔血的杀人利器才会有的声音。
暗夜里有一道道银白的细光,晃到人眼里,能将人眼刺得睁不开,亦能让人的眼睛永远都睁不开。
这些银白的细光就在那些黑衣人面前,在他们的手上。
一旦这些白光晃动,便是要站在这些白光对面的人永远也睁不开眼。
而这些白光对面站着的,是朱砂,以及小家伙阿离。
这些黑衣人,并未裹头遮面,似乎他们并不介意对方看到他们的容貌,抑或是让对方看到也无所谓,因为死人的所见所闻,都不会有人知道。
在他们眼里,已将朱砂和小家伙当成了死人。
这是朱砂在他们眼里所看到的。
朱砂平静地看着对面的黑衣人,目光阴冷。
她没有躲,反是朝前迈出一步。
她身后有小家伙,她无法保证她的身侧完全安全,但她能保证她的身后必然安全。
她要把安全留给小家伙。
所以她必须跨出这一步。
然也因为这一步,让那本是在她对面静止的银白细光倏地化作刃气,呈扇形朝朱砂包围而来。
没有杀手会接受这样轻蔑一般的挑衅,更何况是一个女人,朱砂率先往前的这一步,便是对对方十二人的挑衅。
这是对杀手的侮辱。
是以对方不得不在此时动手。
手上没有刀,朱砂以一敌十二,胜算不难取,只是会耗时,她怕小家伙等得太久。
她亦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她的身手究竟到何种程度,极限又是如何。
没有人出声。
朱砂不语,对方也不语。
真正有本事的人,从不需要废话。
小家伙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即便浑身难受得几乎提不上气力,可他却是将小腰杆挺得直直的,绷得紧紧的。
因为他害怕。
看不见听得到,常常会让本就不安的人更不安,更害怕。
可他不敢扯下挡在他眼前的束发带,也不敢站起身寻着声朝朱砂跑去,只因朱砂要他听话,要他乖乖地坐在这儿等她,不能乱动。
朱砂知晓这般挡住小家伙的眼睛会让小家伙心中更生不安,可她却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她不能让小家伙看见她杀人时的模样。
她虽不清楚自己的身手,但她有直觉,只要她出手,她的双手必然会沾上血腥。
小家伙,不需要看到这些,也不应当看到这些。
所以对他来说,蒙着眼,是最好的。
尽管速度够快,也尽管身手不凡,可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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