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贵妻》第495章


君倾在小家伙面前一直以来虽都是淡漠严苛的,但却不是冰冷的,冷得让小家伙觉得此刻他的爹爹就好像一块尖利的石头,不认识他似的。
朱砂虽未见过这样的君倾,但她心中知君倾定有这样的一面,只是未想过他会在他最为疼爱的儿子面前露出自己的这一面而已。
为何?
只因要取跟在小白身后的这姑娘的性命?
又为何非取这姑娘的性命不可?
小白见君倾竟避开他的阻拦继续要取宁瑶性命,他眼神沉了下来,还是挡住了君倾的攻势。
且君倾接下来每一招每一式都会遭到小白的阻挡,然小白也只是阻着防着而已,可君倾的攻势却愈来愈猛烈愈来愈快,就好像不识得小白似的。
小家伙本就看不懂君倾与小白的武功招式,才一会儿,他莫说看不懂,便是连瞧都瞧不见君倾和小白了,只瞧得见好似风一样的一黑一红的影子而已。
小家伙又急又慌,使得他的眼里泪汪汪的,带着哭腔着急道:“爹爹,小白,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嘛!阿离不要爹爹和小白打架,不要不要不要!呜呜呜……”
“娘亲娘亲!你让爹爹不要和小白打架可不可以?爹爹好像不认识阿离了,听不到阿离说话……娘亲……”小家伙着急又伤心地抓上了朱砂的手。
朱砂的神思此时只锁在那速度快得令她都快要辨不清的两抹身影上,心拧得紧紧的,根本无暇理会慌乱的小家伙,只将小家伙的手拢到掌心而已。
因惊骇而跌坐在地的宁瑶此时亦因害怕而觉自己的双脚动弹不得,可她却感觉得到她银镯上的那只小银铃此刻动得厉害,厉害得她的手腕竟有些发麻。
宁瑶立刻看向朱砂,看正满眼紧张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黑色身影的朱砂。
小家伙慌乱的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
宁瑶紧捏住自己银镯上的小银铃铛。
朱砂将小家伙的小手愈抓愈紧。
突然,这两抹打得不可开交的身影分开了。
君倾与小白皆稳稳站在地上。
小白面上早已不见了吟吟笑意,唯有阴沉。
君倾依旧面无表情,然面色有些青白。
就在他们稳立于地上的下一瞬,君倾的嘴角有血水流出。
“爹爹!”小家伙惊呼一声,着急地朝君倾跑去。
朱砂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不安,大步朝君倾走去。
小白却是对君倾嘴角流出的血水视若无睹,他眸色阴沉,冷声道:“小倾倾,我教你武功,从不是为了让你杀人,更不是让你杀我的人。”
小白的声音很冷,冷若寒霜,是阿离小家伙更是朱砂不曾在他嘴里听到过的声音。
小家伙只听出小白声音语气的冷,朱砂则是从这寒沉的语气里听出了……痛心。
就像自己最爱的孩子让自己难过失望了的痛心。
君倾无动于衷,就像充耳不闻一样。
不过他没有再次向宁瑶出手。
小白定定看了君倾少顷,才冷声对还坐在地上的宁瑶道:“还不赶紧地站起来离开?还坐在这儿等着小命没了?”
宁瑶惊跳起身,一瞬也不敢在这棠园里停留,飞快地冲出了院门。
待得宁瑶跑出了棠园,小白立刻又变成了寻日里的那个他,只见他十分不悦地瞪着君倾,甚至还伸出手指着君倾,愤愤道:“小家伙,不听话是吧,看我待会儿来不来打你!哼!”
小白说完,扭头就走,就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待他走出三五步后,见他又扭过头来,盯着朱砂,竟是笑眯眯道:“喂,小猪,你一夜不睡就为了等这瞎子回来,这会儿是不是非常想抱他一个?”
朱砂本是担心着君倾,这下却被小白说得双耳绯红热烫。
棠园外,宁瑶并未跑开,而是站在院门边惴惴地等着小白,生怕君倾突然出来把她脖子给拧了。
她的左手紧捏着她右手银镯上坠着的小银铃铛。
她有话要和妖人说。
关于院子里那个姑娘的。
067 我没有足够的时日陪着你
“爹爹,爹爹……”阿离小家伙紧紧抓着君倾的依旧,极为紧张不安地昂头看着他,看他嘴角的血水,着急道,“小白是不是打得爹爹好疼好疼?”
“不疼。”君倾不止神色淡漠,便是语气都极为淡漠,只见他回了小家伙的话后抬起手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血水。
然小家伙还是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可是,可是爹爹的嘴角都流血了,爹爹一定好疼好疼,一定是小白把爹爹打疼了!阿离……阿离要怎么做才能让爹爹不疼?”
“无妨。”君倾语气依旧淡漠,却不再说自己的事,而是问小家伙道,“何时起的身,可洗漱了?”
小家伙被君倾这般突然一问,问得他先是一愣,而后连忙松开了君倾的衣袖,乖巧地在君倾面前站直身,诚实道:“阿离刚刚起的,阿离还没有洗漱,阿离正要到后边打水洗漱的,爹爹的屋子里没有打好的水……”
“嗯。”君倾微微点头,当小家伙以为他的爹爹不再理会他而走往屋子方向时,只听君倾又道,“我与你一齐到后边打水。”
小家伙又一次愣住,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君倾。
朱砂则是即刻躬身将小家伙方才掉落在地的铜盆捡起来,塞到他怀里,然后将愣愣的他朝君倾的方向稍微推了推。
然君倾说完话后便转身先朝院子后边的方向走去了,根本就没有要等一等小家伙的意思。
小家伙被朱砂这般轻轻一推后回过了神,连忙急急地朝君倾跑去。
朱砂本是想跟上,然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丞相大人难得待小家伙这般温柔,就让这父子俩独处一会儿吧,她纵是有话想问,也不急在这一时。
小家伙一边走,一边紧张地不停地问君倾问题。
“小白真的没有打疼爹爹吗?”
“爹爹真的不疼了吗?”
“真的真的不疼吗?”
君倾回答他的,总只是一个“嗯”字,冷冷淡淡,却没有不耐烦。
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抹身影,朱砂的心又如被针扎般疼。
她想,她不是阿离的真正娘亲,若是,她此时应该是可以跟上去的吧。
只可惜,她不是,也不可能是。
朱砂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屋楼旁拐了个弯,她再瞧他们不见,才垂眸抬手轻抚自己心口,转身朝屋子走去。
“汪汪!”在她转身之时,昨夜因着有小白在棠园里而不知避让到哪儿去的阿褐这时跑到了她身旁,对她叫了两声,一边摇着尾巴,好像知道她心觉寂寞而特意跑来陪伴她似的。
也是,小家伙有君华陪着,有许多小鸟小兽陪着,不会寂寞。
丞相大人与小白也相互陪伴着,终不是自己一人。
她曾也有素心和阿宝陪伴着,只是,他们都不在了。
“汪汪!”阿褐见朱砂未理会它,它便蹲坐到她面前来,又对她叫了两声,如同那总是会在她身边打转时不时冲她唤上两声的阿宝。
朱砂看着眼睛圆溜溜正一下一下甩着尾巴的阿褐,伸出了手,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轻声道:“可是阿离让你来和我玩儿的?”
谁知阿褐竟是晃了晃脑袋,好像在摇头说不是似的。
朱砂一怔,又问道:“那是丞相大人让你来……陪着我的?”
“汪!”阿褐这声叫得响亮,同时将尾巴摇得厉害,很显然是在肯定朱砂说的话。
朱砂不由抬眸看一眼君倾方才离开的方向,心如针扎般疼,同时也觉柔软。
下一刻,她将裙摆稍稍提起,在阿褐面前蹲下了身,揉揉它的脑袋后再勾起手指挠挠它的下巴,又与它说话道:“我也曾养过一只狗,很听话,和你一样听话,后来,不在了,和唯一陪伴我的人一齐不在了,也不知他们在下边是否过得好。”
明明只是一条狗,可说起的时候,朱砂却觉有些伤悲。
“汪呜……”阿褐似是觉到了朱砂的伤悲,只见它伸出舌头,本想在朱砂手背上舔舔,奈何发现朱砂手上缠满了棉布条,便用脑袋朝她掌心里蹭蹭。
朱砂不由微微一笑,又一次揉了揉阿褐的脑袋,道:“多谢你的抚慰了,我没事。”
“汪汪!”
“我昨夜在等丞相大人的时候想了许多事情,我想到了素心,我是否该替素心去看一次沈葭?不管她过得好或是不好,都是她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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