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长安》第154章


嬴珩从树林中悠然走出,锦衣华服,翩翩如玉,他深情地看着她,就像在注视世间的至宝,这目光让韩文殊无法抗拒,她停下脚步,紧紧攥着手放在胸前,咬唇静静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嬴珩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款步到她身前,朝她伸手,当韩文殊的指尖下意识地放在他手上时,他单膝轻轻跪下,含情脉脉地道:“今日有天地为证,日月为盟,还有这些蝴蝶的见证,子卿,你愿意嫁给我吗?”
“珩哥……”韩文殊怔愣地看着他,一双秋风剪水般的凤眸惊讶得睁大,她一直盼着这一天,可是从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临,她竟会心头酸楚,熏然落泪。
五年了,他们分开整整五年,彼此都以为对方死了,绝望地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但是韩文殊身边有澧儿,而她的珩哥什么都没有,他的鬓发都等白了,他比她更孤独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好在这上天真的给他们创造了奇迹,他们相遇了。
“我愿意!”韩文殊喜极而泣,伸手将他扶起,投入他的怀抱。
掌声与欢呼声入耳,韩文殊吃惊地抬头,夜明、蒙嘉、赵奕、江辙、小多就站在一旁笑看着他们,韩文殊尴尬地想要挣脱,却被嬴珩钳得更紧,他毫不收敛地张扬着对她的爱意,直到一个让韩文殊目瞪口呆的人出现。
“刘恒……不,皇上!”韩文殊惊呼出声。
嬴珩雍容淡笑,小声在她耳边道:“他今天微服出来,你不必行礼,也不用害怕。”
已是一朝帝王的刘恒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韩文殊,赞叹道:“朕听珩兄说你回来了,起初还不信,想来见见你,他却说要给你个惊喜,非到今日才让朕与你相见。”
韩文殊抬头看向嬴珩,他淡笑解释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与皇上闲来无事会对酒饮茶,不是不与你去西域,是皇上要求,咱们必须在长安成婚。”
“所以你传信到西域,把大家都请来了?”
嬴珩温雅地笑着,点头颔首,“家人朋友不在,你说什么也不会和我成婚的,我已经等不及了。”
最后一句,嬴珩是欺在她耳边说的,惹得韩文殊满脸羞红,一番嬉闹过后,皇上回宫,大家回府。原来北城的城门一早便接到皇命,全天不通行,就是为了帮嬴珩顺利求婚,而那花香与蝴蝶,是夜明从大宛国带来的迷夜香,专门吸引秋蝶,嬴珩曾说要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如今引蝶为红颜,也是前无古人的佳话。
大婚定在十日后,韩文殊心结已解,为期半月的冷战就此终结。
☆、番外二
原来的韩府经过战争的洗礼,早已无人知晓它的原貌,后来刘恒登基为帝,便将此处重建,赐给了一个白衣平民,因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而且这房子的主人为人低调,所以平日里几乎没人在意这座府邸,直到大红绸缎装饰着四周,门前挂着红灿灿的灯笼,人们才意识到,这个府邸中单身多年的俊秀男子,终于要摆脱独身汉的命运了。
大婚当天,韩文殊凤冠霞帔坐在喜轿上,在十里红妆的簇拥下,抬到原先的韩府,也就是今日的赵府。
望着被喜娘搀扶曼步而来的娇妻,嬴珩心跳加速,他等了这一天太久了,终于,他能把承诺与自由全部都兑现给她了。
拜堂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一拜天地!”
夫妻携手,百年迟暮。
“二拜高堂!”
蒹葭琴瑟,人间白首。
“夫妻对拜……”
“等等!”一声阴森的喝声打断了司礼的声音,礼堂骤然安静,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门外,不知是谁敢在今日来搅局。
几个面向阴柔的男人从外面缓步走进,为首之人神色倨傲地扫过众人面庞,最后停留在与会的刘恒身上,虽稍稍收敛,却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领着身后众人屈膝下跪,“奴才见过皇上。”
刘恒眉目微凝,抬手,“起来吧。”
既然自称“奴才”,想必是宫中的宦官,但奇怪的是刘恒神色有异,照理说,宦官见了皇上也不应是这般傲慢的模样,嬴珩目光一深,淡笑开口:“今日在下大喜,几位客人可要吃些酒水?”
“不必了。”为首的公公扬手,后面的人端上一个雕琢精致的木盒,“这是秦皇后命奴才献上的贺礼,请赵公子收下。”
秦皇后的名讳一出,场上除了皇上与嬴珩,其他人皆是噤声震惊,韩文殊轻轻将喜帕掀起,如花娇颜微微惊讶,轻蹙娥眉看向嬴珩,“珩哥,这是……”
当年嬴珩借假死隐姓埋名,而皇后萧情一直未离开未央宫,直到刘恒建立汉朝,恩准秦朝后宫离宫,萧情仍然只是搬离了椒房殿,却不愿离开,久而久之,大家便称她作“秦皇后”,而她则日复一日生活在寂冷的后宫,无人问津。
此时她派人来送贺礼,没有人知道她的意图,嬴珩安抚似的拍了拍韩文殊的肩,随后握紧她的手,淡然笑道:“草民谢秦皇后大礼,劳烦公公代为转达。”
那为首的宦官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携手下人离开。
嬴珩看着桌案上的木盒,神色无波无澜,伸手想要放下韩文殊头上的喜帕,“这喜帕只能为夫来掀,你怎么自己说掀就掀开了。”
韩文殊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手,审视地望着他,随后使了个眼色,冷然道:“打开看看吧。”
听到自己夫人不容置喙的语气,再加之旁观人好奇的目光,嬴珩只能缴枪投降,他可不敢再惹韩文殊生气了,万一她再冷战,他盼了这么多年的洞房花烛夜可就毁了。嬴珩叹息一声,硬着头皮打开了那个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支翠玉笛,下面搁着一封无名书信,嬴珩将玉笛拿起,打开里面的信笺。
云泥之别,鱼鸿之隔,君遗此物,原封奉还。
桃花笺上小字娟秀,嬴珩神色微黯,眸中光彩也不自觉地柔了几分,转瞬,恢复如常,将玉笛与笺纸放回木盒,重新盖上新娘子的喜帕,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夫妻对拜。
到了晚上,嬴珩送走了宾客……当然,这些宾客大多都借住在韩府,不过蒙嘉一把年纪,老早就歇息了;而江辙、夜明向来寡淡,也早早散了;赵奕执意要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前往北山,只说是要将韩文殊的喜酒洒给故去的银羽军兄弟们喝;而小多虽然有心想要闹一闹洞房,却毕竟独木难支,也就不了了之了。
嬴珩被灌了不少酒,对于江辙来说,这是难得的机会,平日里他可不敢这么放肆,两个人豪饮了不少,好在嬴珩千杯不倒,否则今晚良宵便要浪费了。
进到洞房,韩文殊正端丽地坐在床上,身着绣着凤凰牡丹的喜服,在昏暗的烛光下像一朵盛开的凤凰花,焕然生姿,嬴珩轻轻挑起喜帕,娇颜含笑,清眸流溢,曼妙的身姿被双凤喜服包裹着,像是一团火,烧得嬴珩心头发烫。
他两眼冒光地望着她,伸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秋瞳剪水一般的眼眸,嬴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欺身便要一吻香泽。
“哎。”韩文殊轻轻推开他,笑嗔道:“你以前是天家,别废了礼数,莫要被祖宗怪罪。”
“怎么这般迷信?”嬴珩讶然失笑,却还是照她的话起身,“都听夫人的。”
嬴珩从桌上取来圆盒,里面放满了小饺子,是“子孙饽饽”,寓意子孙满堂,两人各吃了一块,嬴珩又拿过喜酒,两人行了合卺交杯之礼,剪了烛花,又结发做荷包,这才礼毕。
韩文殊攥着那只放了他俩人头发的荷包,微笑喃喃:“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些承诺,我们在宣室殿说过,还记得吗?”嬴珩温柔地凝视着她。
韩文殊长长地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那时他们在宣室殿拜过天地,有羲和为证,若违誓言,受日噬之刑。
望着她回忆和幸福的神色,嬴珩再也克制不住,他急迫却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的凤冠,三千青丝倾泻而下,他只呆滞了一瞬,便如猛兽般进攻,在欢爱面前,一切华服都是累赘,繁复的凤服就像禁锢他的铁索,越想快点打开,就越是纠缠难解。最后,被火焰燃烧的嬴珩用了内力,十指下去,那衣物便要撕成碎布,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禁欲太久了,这几个月又被她勾引了太久了,只要她在眼前,何时何地无论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勾引!
正当他要发起侵略,韩文殊却忽然躲开,伸长手臂与他划清界限,眼眸中还有烦恼和幽怨。
“子卿?”□□焚身,嬴珩声音干涩沙哑。
“你在意的我给不了你,一辈子都给不了你,也没法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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