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三国》第157章


伪君子遍地的中原,我飞将吕布,原是属于简单的草原的,不可能适应这复杂的处处机心的中原争霸之场。世人道我狐疑轻狡,其实我若聪明到能如刘备、曹操一般满腹心计城府;又或者这乱世中的人都能如我真心待人般真心待我,我又何必狐疑?又如何轻浮狡猾?说一千道一万,我只是不能适应这虚伪的游戏规则罢了!”
吕布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白发须髯颤动,竟潸然泪下。吕雯玲心疼的望着父亲,轻声道:“爹爹,夜了,我们回营去吧。”吕布心绪激动,摆了摆手,面对方瑜说道:“我吕布蹉跎一生,至今方知,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知我解我,是我知音。一个是我夫人貂禅,另一个,却是你父皇方子渊!当年我兵败困窘,投奔你父皇,是真心真意服他,愿在他麾下辅佐他成就大业。而你父皇实是深知我肺腑,他知我不可能适应这个乱世,知我不可能在人之下,又不可能见容于汉室的所谓正人君子。他知我只适合天高皇帝远,自立为王,他知我只能痛痛快快的随自己性子做主……故此他发给我船只粮秣和十万子民,令我开垦夷州诸岛,南面独立为王。此时想来,这实是对我吕布最好的安排,若非如此,只怕我早已在中原的倾轧之中粉身碎骨了!”
说道此处,吕布望向貂禅陵墓,眼中似有无限悔意,叹道:“可惜我吕布年轻之时,心胸狭窄,无知愚鲁,错会了你父皇的一番苦心,在荒岛上怨天尤人,浪掷了这一段本该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光阴,若非貂禅以死唤醒于我,我可能至今未悟!貂禅……她实是爱我极深啊。孩子……”吕布拍了拍方瑜的肩膀道:“你自幼来到岛上,我却始终待你不好,没想到今日竟是你救了我的性命……现在想来,吕布负你方家,实为良多啊!”
方瑜忍不住红了红脸,嗫喏道:“不……不,吕伯伯待我很好啊……您这样说,我可当不起。”
“当得起的!”吕布慨然说道,接着从怀中掏出台湾的兵符令牌印信之物,忽然大礼跪拜下去,口中说道:“太子殿下,老臣今日便将小女雯玲并着三千里台岛一并托付了!愿殿下带领吾等外御仇虏,保家卫土,成就大功。吕布愿随鞭镫,但为马前末将足矣!” 
第二十一章 名编壮士籍
方瑜一看吕布行此大礼,不禁慌了手脚,急忙道:“吕伯伯……吕将军不可如此,这……小侄年轻德薄,不堪此大任,实在不敢……”
吕布抬头肃然道:“什么话?你是方博的儿子,怎会当不得此任,台岛数十万军民死生之责,你当不起,谁还能当得起?”旁边孙休一看这架势,连忙也跪了下去,大声道:“末将愿奉太子殿下号令!”
方瑜听说“方博的儿子”这句,又见吕雯玲满脸笑意,尽是鼓励的神色,忍不住心头一热,慨然道:“既然如此,小侄就僭越了。”说着双手扶起吕布,接过兵符。
吕布望着方瑜,忽觉满心重负一齐卸下,放声大笑。
在明朗的月光下,四人心意相通,相顾莞尔,一齐上马,往安平大营奔去。
安平山南土坡之战,倭寇虽然重创了台军的战力,但也使早川充分见识了中国军队的顽强,吕布疯狂嗜血的身影和方瑜从天而降的神秘,都使早川心生戒惧,从而采用了更稳妥的战略。
入夏八月,是台湾最为袄热的时节。自从吕布交割了兵符,接掌了指挥权的方瑜就采用了全面退守等待大陆援军的策略。以兵二分夹杂民八分,将五千临时征召的士兵分派到两三万青壮民兵中去,全面守护土城,决定与倭寇打一场防御消耗战。民兵们虽然不经训练,又没有装备,但是士气高昂,倭寇要想攻入,只怕也要付出相当代价。
然而,早川的险恶毒辣显然超出了方瑜的想象。
这日,方瑜正与吕氏父女、孙氏父子等人谈论军务。忽然人报探马有紧急军情回报。传来的消息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原来早川非但没有象方瑜料想的那样着急着决战,反而采取了更为稳妥的围而不攻的战略,居然命令将倭寇军队防守不到的地方的庄稼全部烧毁,让台民今年秋季颗粒无收,想将台军困成疲饿之师。
“嘭!”吕布一拳擂在几案之上,怒吼道:“这……这帮畜生!”
方瑜等人尽皆默然。三十几万台民今年的口粮,靠南部这些收成是远远不够的。显然,倭寇打的不是军人之间的战争,而是灭绝种族之战。要是大陆援军不至,几个月后,疲惫饥饿的台湾军民就只有被迫主动出击,束手就戮的份儿,这招真是狠毒。
吕雯玲疑惑的道:“他们为什么要烧粮呢?等粮食收上来了他们自己用不好吗?他们毕竟是远道来的军队,难道他们的军粮多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
孙休怒道:“他们粮食那么多,怎么会吃的完?几年都吃不完!奶奶的,当初我怎么没乘机烧他一两条粮船,让狗日的吃!”双拳紧攥,显然懊恼无比。
方瑜听出话音,忙问道:“子烈兄,倭寇粮食充足,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说烧粮船是怎么回事?”
孙休一听,不禁神色黯然,他转头看了父亲孙权一眼,道:“当初我和子高、子明引兵初遇倭寇交手,兵败被俘那次,就是被押在倭寇后军。这帮畜生显然是为入侵远征做了多年准备,后军全是粮船,储囤十分充足。那种粮船大多是两三层的楼船,比战船大了一倍余,每舱储粮极多,沉甸甸的,而且造船的方法我见都没见过……”
方瑜沉吟的问道:“哦……那船机动如何?还有,总数多少?”
孙休道:“数量极多!我和哥哥向外看时,一无边际,至少有一二百艘,全都聚拢在一起,所以我才说,他们的粮食支持两三年没有问题的!机动嘛……那么大的船,还装了那么多的粮食,当然很笨了……”
“天助我也!”方瑜拍案而起,大笑道:“早川虽然狡猾,毕竟百密一疏!他为了长久作战,将粮船放在后军,我们若能出其不意,烧了这些粮船,倭寇士气必受重挫!那时逼他们决战,我们以逸待劳,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孙权摇头道:“太子此计若能得成,自然甚好。但是贼首早川显然老谋深算,屯粮之所,只怕防守森严,不易得手。”
方瑜道:“不错。所以我们只能精选少量勇士组成死士,乘夜潜行,夜渡海峡,仗着地形和水性熟悉,尽力一搏!”
“死士?”吕布蹙眉道:“如此一来,无论能否得手,前去烧粮的军马势必无法生还。”
“不错!”方瑜毅然道:“与倭寇之战,本就是存亡续绝之争,苟利国家,死何足惧!我当亲选勇士,自领出征!我去之后,吕将军权摄军权;事若谐,三日内必还,若不然,请诸君上告我父皇,方瑜上不负国恩,下不辱家门,死得其所,愿父皇母后恕失养之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吕雯玲紧咬下唇,急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孙权急道:“万万不可!且不说太子储君一身担社稷之重,此时殿下更是台岛保障,三军魂魄,岂可由殿下前往涉险?老臣孙权不才,请率死士为殿下一行!”旁边孙休急忙道:“太子固然不能去,父亲亦是去不得。若要老父去效死力,要我们做子嗣的何用?太子殿下,末将请缨前去!”
吕布大声道:“孙氏一门三子,已有两子没于王事,岂能再由孙家人前去冒险!我吕布鳏寡一人,女有所托,自当我吕布前去!”
方瑜道:“列位不必相争。此事非我亲自施行不可。此计极险,于微著之处,须随机应变,便宜行事,此计既出自我意,自当由我亲往,非可轻易托人。”
众人还要再争,方瑜沉声道:“此事不必再议。此乃军令,再有言者军法从事!”众人默然。方瑜便即传令,命有关职事将校探察近日海风潮汐、风向、天候情形,择日拣选死士渡海施计。
诸般讨论筹划完毕,于是散帐。
方瑜举步走出帅帐,忍不住回头张望,果见吕雯玲星眸微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方瑜上前柔声道:“你有话对我说?”
吕雯玲道:“也有话,也没话。”说罢嫣然一笑,转身欲去。
方瑜急道:“你明知我去烧粮船是有去无回之事,方才众人都劝我不要去,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吕雯玲回头笑道:“我若开口,你肯为我留下不去么?”
方瑜默然。
吕雯玲双手一摊,笑道:“这就是了,我说了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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