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饶恕》第56章


,论综合素质,哪个敢与我李俊海较量?兄弟,你就听我一句,把人分给我,我明天就给你把孙朝阳押回来,如果我办不成这事儿,我把这只手再剁下来给你看。”
我被他说动了,用双手使劲搓了两把脸,抬头说:“孙朝阳是必须要处理的,这样吧,你先别去,因为我这里很需要你,我弟弟是最要紧的……我让天顺和春明去,任务是跟紧了孙朝阳,时机一旦成熟,咱俩就一起去。”
李俊海想了想,坐回了座位:“我保留意见,我还是那句话,办孙朝阳必须尽快,因为他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我害怕等他爆炸的时候咱们连个躲藏的机会都没有……暂时听你的。还有,我想让刘三也跟着他们去,你得理解我,刘三把黄胡子他弟弟砍了,现在没有地方躲,到处乱出溜,我不能不管他,你说呢?”
我对刘三的印象还不坏,当初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跟芳子一起在他家住了很长时间,他的脾气有些像那五,嘴挺碎,可是我没有发现他还有什么别的毛病,干脆给五子添点儿麻烦吧,我把心一横:“行!你们全去。”
第二十七章 找到了黄胡子的窝点
马上行动。我让李俊海带人上路了,跟金高一起去了他家,在他家等候我弟弟的消息。
天很快就黑了,雨终于下下来了,很小,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筛子筛一盘散沙。
二子这会儿在干什么呢?他会不会想起了那些下雨的日子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我记得我弟弟从小就喜欢下雨,每当下雨的时候,他会站在门口大声嚷嚷:“下雨喽,下雨喽,下雨下雪冻死老鳖,老鳖告状告着和尚,和尚把门把着大人,大人射箭射着老汉,老汉拾草拾着小宝,抱着就往家跑。”念叨着就跑到了街上,仿佛有一根绳子在牵着他。到了街上他就安静了,用手挡着眼睛,张大嘴巴接雨,接得多了就“啊啦啊啦”地在嘴巴里咕噜雨水。有时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他就那样用一个动作仰面站着,一直“啊啦”到有人路过把他送回我家;有时候我会跟他一起跑到街上,他在那里“啊啦”,我就脱光了衣服在泥泞的街道上来回地疯跑,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跑累了我就拉着还在“啊啦”的弟弟回家。我爹如果在家里,他会边给我弟弟换衣服边训斥我,他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感冒了还算小的,你说你们这样,让街坊邻居看见笑话多少?有时候我会跟我爹犟嘴,我说,还不是因为二子?二子自己跑出去,我不在跟前看着他,出了事儿算谁的?我弟弟一般会向着我说话,就是就是,我哥哥一直站在我的旁边呢。我爹看着我因为运动过量而雾气腾腾的光身子,哼地一声走了,他一般不会走远,就走到最里边的那间,从墙上摘下二胡,拉一段叫不出名字的曲子,这种曲子跟哗哗的雨声很融洽,几乎融合在一起了。
我发现,人处在黑暗中特别容易回想往事,而这些往事又大多是一些比较忧伤的,越想心里越空虚,心就好像被这些忧伤的往事推着,慢慢进入一个幽深的黑洞……现在,我正被这个黑洞吸引着,一步一步地往里走,我看见我弟弟站在黑洞尽头的那片光明里,一跳一跳地向我招手,哥哥,哥哥,快来呀我在这里……我想冲过去把他搂在怀里,可是他突然不见了,远处的那片光明也没有了,我只看见我的眼前有一点鬼火在一明一灭地眨眼,我猛然警醒,我产生幻觉了,这里没有我弟弟,没有什么光明,也没有什么鬼火,那点红光是金高在我的对面抽烟。
躲在黑暗里,我接了一个电话,是那五打来的。那五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他见到了芳子。不知道怎么搞的,人人都去商店里抢购商品,连多年积压的毛毯、被子都往家里抢,商店全空了,芳子跟一群姐妹也在商场里抢购东西,大包小包的,那五想上去打个招呼都挤不进去……后来,芳子拿着东西走了,现在在吴胖子开的一个酒店里陪人喝酒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时候我完全没有心思去打听这些事情了,喃喃地问他,吴胖子的酒店是不是就是那个“一路欢笑”,专干色情买卖的?那五说,是啊是啊,听说芳子一直藏在他那里。我的脑子刹时乱成了一锅粥。
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大哥大突然又响了,声音特别尖利,我有预感,黄胡子!
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陡然黄了,因为连脖子都在发麻。
我看不清楚来电显示了,干脆接起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沉稳一些:“喂,哪位?”
那边停了很长时间才开口:“是我,黄茂林啊,叫二哥没错的。”
我连忙示意金高把录音机拿了过来,一把按开了录音键:“呵,是二哥啊,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
黄胡子嘿嘿地笑了一阵:“那就对啦,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了吗?”
我强压着怒火,陪他笑了两声:“体会到了,二哥,咱们还是别啰嗦了,照规矩,我想听听我弟弟的声音。”
黄胡子果然守信用:“二子,过来,跟你哥哥聊上两句。”
“哥哥,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呀,我想爸爸了……叔叔老是批评我,他说我是个傻子。”
“二子……”我的嗓子眼变得很细,几乎都喘不动气了,“别生气,他那是跟你开玩笑呢,我在外地出差。”
“好了,”黄胡子接过了电话,“听见了吧?我还不是表扬自己,我对待你弟弟比对待我弟弟还好呢。”
“二哥,你说句痛快话,你想让我怎么样?”
“简单啊,”黄胡子又嘿嘿地笑了,“我很穷,比非洲难民还需要帮助,你不是很有钱吗?你得帮我。”
“行,你说个数,只要我拿得出来,我绝对不会跟你讲价钱。”
“好,你很痛快嘛,不多,三十万,可不许跟我讲价啊,现在的钱冒了,你没看见商店里都抢疯了?”
“别说了,没问题。”我松了一口气,这些钱我想办法凑一凑是可以拿出来的,暂时先给他,以后再说。
黄胡子似乎预料到我会答应他,爽朗地笑了:“男人!杨远,好样的,我佩服你,绝对男人!”
不男人我能怎么样?别他妈来这套了,我装做无所谓的样子,哈哈一笑:“我什么时候把钱给你?”
黄胡子顿了顿:“不是我姓黄的犯小人,我不放心你,等着吧,以后我再通知你。”
我怕他挂电话,慌忙喂喂:“别急呀,你管怎么得给我个确切时间吧?相信我好了,我不会难为你的。”
黄胡子又笑了:“这话你说得没什么水平啊,谁难为谁?呵,不跟你啰嗦了,等我的电话吧。”
我稍一迟疑,黄胡子已经挂了电话,我茫然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录音机沙沙的转动声。
金高关了录音机,焦急地问:“他是怎么说的?要钱?要多少?”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了窗前,天阴得连是否下雨都看不清楚,带着腥味的风裹挟着几片落叶扫过我的眼前。我想往远处看看,让自己的视野开阔一些,那样或许会使我的心胸也随之开阔,可是我看到的是一片黑暗。金高把录音机重新打开,黄胡子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我回头让他把录音机关了,继续往外看。乌云做成的幕布裂开了一条参差的口子,口子是黄色的,与四周的黑色融为一体,有一种暧昧的荒唐。黄色映照下,我看见了淋漓的雨,我怀疑这些雨是从那抹黄色之中流出来的,那个黄色的口子一定是从黑色的身体上割开的,就像人的胸膛被利刃豁然划开,银色的雨水应该就是红色的鲜血……如果林武在这里那该多好啊,我把刚才的发现告诉他,他一定会诗兴大发,没准儿会给我来上一段比“啊,人生”还要经典的诗歌呢。他会怎么表现这种意境呢?啊,乌云……或者,啊,鲜血。
不行,我等不得了,再等一天我的脑子就爆炸了!我抓起大哥大拨通了李俊海的电话。
响了没几声,李俊海就接起了电话:“有黄胡子的消息了?”
我简单把黄胡子刚才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最后问:“你的兄弟没给你打电话吗?”
李俊海说:“刚才接了一个,他们说黄胡子很可能藏在刘各庄,有人看见几个相貌特殊的人在街上晃荡过。”
脑子一清,我问:“你的人已经去了刘各庄?”
李俊海说:“已经去了,消息要是准确的话,估计很快就给我回电话了,你在家里等着好了。”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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